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192)
可察觉到他哥即将开口,他耳朵却竖了起来,期待着他哥能继续纵容他。
赵泽瑾只说了一个字:“好。”
那些幼年被折磨的提心吊胆与伤痛都是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赵泽瑜身上的,那些耻辱、那些绝望没有人替当时的小赵泽瑜分担过一丝一毫。
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似乎孩子从生来便欠着父母尤其是孕育他的母亲一份生身之恩,可难道这样他就活该在还尚未对这个世界有什么认知的时候便遭受着无休止的虐待吗?
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有权利自己决定是原谅什么还是一直记得什么,想要为他好便只需要告诉他怎样做对自己最有利,谁也没有权利替别人原谅或是逼着别人去原谅什么。
他只说了一个字,赵泽瑜有了底却抓心挠肝地想要赵泽瑾再说些什么。
醒来有一会儿了,他头也不疼了,估摸着自己曾在赵泽瑾衣服上的眼泪也干得差不离了,自己的眼睛也不红了,遂一个轱辘翻身起来,瞧着赵泽瑾双眼亮晶晶的,满脸“你接着说”的神色。
赵泽瑾拿他没办法,只得顶着温文尔雅的神色,神色略带木然地道:“你喜欢怎样便怎样,凡是你做的决定哥都支持、不会反对,凡是伤害你的哥都讨厌,你要星星要月亮哥都给你去摘行了吗,小祖宗?”
赵泽瑜一脸心花怒放,连连点头,赵泽瑾觉得上面那些话实在是太羞耻了,正在自我缓解,正闭目重建强大的内心袖子便又被人拉了下。
他脑仁直疼,只见这小崽子抿了下嘴唇,似乎自己也知道自己很粘人一样,扭扭捏捏地又问了一句:“那你是只对我这样好吗?”
赵泽瑾气若游丝:“再加上景曦、韫儿,别人就没了,行了吗,满意了吗?”
只见赵泽瑜立刻满意地点了点头,赵泽瑾都怀疑他方才那个不好意思的模样是不是装出来的。
看赵泽瑾有些琢磨意味的眼神,赵泽瑜浑身嘚瑟的劲立马就顺下来了,浑然一个乖宝宝:“哥,我是不是很矫情,又小气又事多,让你讨厌了?”
赵泽瑾刚刚丢过脸,并不想上这小子的当,无奈他这模样实在是太消火了,赵泽瑾捏了两把他那脸蛋,直将他的脸蛋扯得有点变形才舒服了:“我哪敢啊?我要是说一句你不得跟我这儿摆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摆多长时间呢,和曦儿别的不学,专学这些磨人又翻旧账的脾气。”
赵泽瑜自知理亏,没敢反驳,十分乖地笑了笑,心里寻思道:“等哪天万一惹着嫂嫂了,就可以和她说说兄长说她磨人又翻旧账。”
赵泽瑾尚且不知他家乖巧的弟弟正琢磨着什么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勾当,这又是担心又是当知心哥哥的也累了,又有点担心赵泽瑜自己睡会不会害怕。
还是赵泽瑜看出来,把他哥往回轰:“嫂嫂还等着你呢,你在我这儿耗着算怎么回事?小心回去晚了嫂嫂不给你留门。”
赵泽瑾:“……”
小兔崽子真会说话,赵泽瑾瞪了他一眼:“你嫂嫂她对我柔情蜜意、对我那叫情根深种。”
赵泽瑜敏锐地听见了景曦向这边走来的声音,连忙大声说话掩盖住她的脚步声:“那就是说嫂嫂爱你爱得死去活来、非你不嫁是吗?”
景曦也很配合,隐匿了下自己走路的声音与气息,她不动连赵泽瑜都听不出她的存在了。
没料到自家方才还满心满眼都是哥哥的弟弟这么坑将他带出黑暗的一道光。平常他其实颇为稳重,也十分承认景曦在秦王府的统治地位。
可今夜他说了一堆肉麻的话颇不自在,男人有时莫名的那点要面子的劲便上来了,是以顺着赵泽瑜的话:“那是自然,当年你哥我在京中未曾婚配时,有多少女子对我倾慕不已;我往定北军中去时,少年意气、勇冠三军、风姿卓然,曦儿一眼便看中了我,对我芳心暗许,从此魂牵梦萦。”
赵泽瑜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古怪,赵泽瑾尚未觉察到危险临近,直到他话音落下,外面传来脚步声,丝毫不曾遮掩。
对景曦这般熟悉,赵泽瑜立刻变听出了来者是谁,第一反应便是朝房梁和墙壁望去,看起来是琢磨着是不是能从房顶逃跑或者有没有密道给他钻一钻。
还没等他找,门已经被推开了,景曦似笑非笑地倚着门框看着他:“瑾哥,听说当初是我对你一见钟情,是也不是?”
赵泽瑾在面子和媳妇中,当即识时务者为俊杰,果断道:“哪里,明明是我一剑曦儿英姿飒爽、巾帼英雄便立时决定此生非景曦不娶。”
果不其然,赵泽瑜当即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
赵泽瑾没时间感慨自家弟弟这个小白眼狼,急忙站起来找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白日你看着韫儿够累了。”
景曦却不是他岔开话题便能糊弄过去的:“无妨,你都说了我英姿飒爽,韫儿这么乖,我有何可累的?再说,我若睡了,能听见秦王殿下令无数女子掷果盈车的风流韵事吗?不如秦王殿下和我说说都有哪家的姑娘倾心于你啊?”
赵泽瑾在赵泽瑜面前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连忙服软想带着景曦回房:“哪有,我在宫中并不时常出去,哪里有女子看得上我呢?”
景曦掰着手指:“当年我跟你回京时,可有几家的小姐为难于我呢,可要我给你数数?”
赵泽瑜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睁大了眼睛“嚯”了一声,十分捧场,并表示这个嫂嫂可以继续说下去。
实在被弄得七窍生烟,赵泽瑾点了点赵泽瑜,示意他等着明日,便将景曦拦腰一抱,直接回房去也。
赵泽瑜拿亲哥涮了一通,意犹未尽,不过鉴于柳明修已被他哥安排好,不会出来咬人,那个女人带给她的噩梦也在一夜间尽数除去,心上的石头被移开,便也神清气爽,倒头便睡。
外面的雷声渐渐隐没,明日想来应当是个好天气。
作者有话要说:泽瑾:咬牙切齿中,我弟弟可真是孝死我了
小瑜:乖巧,坑哥大礼包已经送上,请注意查收
第128章 过生辰
定北军最终还是让秦老将军掌帅印, 又将郑永晟调任定北军中,仍任骠骑将军。
期间曾有几人上书阐明利害,望皇帝三思, 莫要令军中分列, 可皇帝均置之不理, 而赵泽瑾的面色也是愈发沉郁。
直到尘埃落定, 赵泽瑾在散朝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长叹了一句“定北军危矣”。
不过短短一刻钟,这句话便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自然令他不喜, 却也并未因这句话责罚他。
据说这诏令下了之后, 安王在秦王府外站了一个时辰都并未允许进入府内,这二人的最后一点情分看来也是就此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