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184)
“赵泽瑜”骤然睁开双眼,不由得看向窗外,有所踟蹰。
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一闪身便出了房间,奔着主院去了。
兴许是在这里作为“局外人”,赵泽瑜反而更清醒些,念叨了好几声“别去”。可惜“赵泽瑜”听不到,赵泽瑜嘴里骂了声“愚人”,觉得他正在看着另一个自己疯狂地在往别人挖的坑里踩。
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那两个侍女就偏偏在他的房门外大声叫嚷,生怕他听不着一样。这不就是生怕他不去看韫儿吗?到时还不知有什么陷阱等着他呢。
可惜,来都来了,赵泽瑜只希望这个自己能聪明些。
他轻功倒是一如既往地好,猫似的踩过房顶,一阵清风一样地飘向了主院,正要落地时便看见了兄长和一个身着刑部官服的人。
他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两人身上。兄长旁边是抱着苓韫的景曦,面容慈和,安心地逗弄着怀中的孩子,丝毫没有焦急之色。
一看便只是中计,“赵泽瑜”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庆幸韫儿是真的无事。
他一口气还没完全出,便敏锐地察觉到一旁弹过来的一枚暗器。他不敢硬接,只得以手按住屋脊,一旋身躲了过去。
那暗器打中他方才所在,顿时轰开了附近的瓦片,这声音并不小,那刑部之人迅速转向这边:“什么人?”
“赵泽瑜”顿时一个闪身,从屋子后面飞速掠过,竟是基本没再让别人看出端倪来。
一路回了自己的房间,赵泽瑜迅速换下身上的衣物,换上了另一套宝蓝色的外衫。
刑部来的是一个侍郎,迅速过去看了看被崩开掉到地上的瓦片,分别朝赵泽瑜遁走的方向和那个暗器射出的方向看了一眼,道:“看来秦王殿下府上仍然有些宵小之辈。”
赵泽瑾何等眼光,只一瞥便看出飞走的是“赵泽瑜”,更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发的那一枚暗器。
他正待要将府上的下人聚到一起审查,刑部侍郎却道:“殿下,请问安王殿下在何处居住?臣冒昧,想叨扰一番。”
“赵泽瑜”将衣物换下不到一刻,便有人敲了房门。
他拉开房门,一脸不耐,看见刑部侍郎才脸色稍缓:“找我有何事?”
刑部侍郎目光在他和赵泽瑾身上转了两圈,才道:“方才有歹徒暗中窥探,臣担心安王殿下安危,故而才来确认殿下安危。”
“赵泽瑜”嗤笑了一声:“歹徒?堂堂秦王府上竟也能有歹徒?”
他眼中有些厌烦:“大人,不知何时能查出真相,还本王一个清白,本王不想因为这么荒谬的理由再被人当成犯人一样关着了。”
他意有所指,刑部侍郎陪笑道:“是是是,下官这便去查,还请安王殿下稍安勿躁。”
“赵泽瑜”看了一眼赵泽瑾,“还请大人费心,莫要让什么人都能栽赃给本王。”
旋即关上了门。
赵泽瑜透过眼睛看到了兄长有些黯然的神色,心中五味杂陈,有点想给这个自己一拳,又明白他的做法:刑部侍郎是奉皇帝之命,查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看看“赵泽瑜”和兄长是否真的关系恶劣。
之前兄长对他诸多照应陛下是知道的,看来是这个自己可能有些地方做的还是较为生硬,让皇帝有些怀疑了。
这个时候兄长不明所以,他却必须得自己唱下去这段独角戏。
第123章 幕后黑手
之后兄长和景曦又来找过“赵泽瑜”几次, 都被他不咸不淡地挡了回去,赵泽瑜却是没了之前对着“赵泽瑜”的恨铁不成钢,因为有一种他不敢确定但很合理的可能在他心中盘桓。
纵使这般, 每每兄长和嫂嫂失望而归的时候他仍然能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疼痛, 本以为若是习惯边也能不痛不痒, 可惜却是日益深重。
这案子并不难查, 有赵泽瑾和刑部侍郎在,很快便有了个结果。
据说此次赵泽瑾一改往日善待下人的仁慈形象, 对给苓韫送上牛乳的那个侍女动了重刑, 并且亲自动手。
一开始那侍女还死不承认, 后来实在扛不住,才招了出来,称自己是因为一次抱着郡主在花园晒太阳,郡主受了风寒, 景曦责打了她,她心中有怨, 这才想出这个给郡主下毒的主意,又正巧看到了安王,便萌生了嫁祸安王的主意。
这侍女谋害郡主,又嫁祸安王, 自然是当即被皇帝下令杖毙, 这案子便是结了, 至于说信不信, 那么还重要吗?
一个侍女是如何拿到毒药的,她又是为什么把主意打到了安王身上,她下的毒药为何又是正正好好卡在能将郡主救回的剂量上,这些都随着陛下的一句结案尘封在了卷册之上。
反正秦王这几日面沉似水, 那侍女坦白的当天晚上,他来“赵泽瑜”这儿喝了个酩酊大醉,说出了许多话,“赵泽瑜”也听了个大概。
兄长说:“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每一个人了。”
“她一开始说的是英王指派,可是只是过了一个晚上,第二日我再回去,她便改了说辞,称和栽赃你一样,英王也是她随便栽赃的,是她自己鬼迷心窍。”
赵泽瑾一仰头灌下一杯辛辣的酒:“那个时候刑房里只有刑部侍郎一个人,而他又是父皇派来的。”
他喃喃道:“我从前便知道我与英王,是定然势同水火的,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能对韫儿下手;我以为父皇是疼爱韫儿的,直到那个侍女坚决地改了说辞。”
“赵泽瑜”不言,可也只有趁着这个赵泽瑾喝醉的时候,他能好好地看一看他的兄长,能在这个时候再享受一回他的兄长的信任与倾诉。
赵泽瑜却来不及体察这个自己这种细密的心思,他蓦然像是被大锤瞧了一下,敲得他心神俱震。
他先前猜测兄长可能有一些他之前梦中的记忆,可如果不是呢。
他越想身上越是发冷,他知道兄长在之前那个梦境中赴死时虽有困惑更多却是释然,若是兄长只有到那个梦境中他死去时的记忆,那么以他对兄长的了解,兄长的选择也许会是带着嫂嫂与他远遁山林。
可兄长是在那一日突然在半夜到他宫中来之后改变了态度的,而且从那日起兄长在他面前再未掩饰过他对陛下再无父子之情的态度。
那么换一种思路,如若兄长有的是他现在梦境中的这些记忆……
那么若是之后发生了何事让兄长彻底心凉,兄长这一世的态度才是理所应当。
问题便是,毕竟现在这梦中的也是他自己,他几乎能猜出自己的做法与目的,也能猜出之后他与兄长必定分道扬镳甚至是拔刀相向的结局,那么究竟又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兄长不计较记忆中自己可能做出的一系列奸佞之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