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156)
这动静大了些,赵泽瑾才察觉似的,故作惊讶:“小瑜你怎么还在这儿?”
是可忍孰也可忍,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赵泽瑜悲愤地转头就跑,再也不想理这个混蛋哥哥了。
直到赵泽瑜的身影看不见了,赵泽瑾那漫不经心的脸色才一点点放下来了。
景曦叹了口气,查看他左臂上的伤口。她虽然扎针要人命,但久在边关,包扎伤口的技术不知比赵泽瑜那张不开缝的小爪子厉害多少。
一看那不浅的伤口,景曦埋怨道:“知道你是想刺激小瑜,就不能对自己下手轻些吗?这幸亏是大臂外侧,只是皮肉伤,若是伤到经脉我看你怎么办。”
赵泽瑾知道自己这事办得对景曦不公平,并不还嘴,安静地听训,只在景曦包扎完之后拉着她坐到床榻上:“曦儿,谢谢你。”
景曦白了他一眼:“行了,我知道,别弄得小瑜不是我弟弟似的。”她到底是女人,心更细些:“不过我方才觉得小瑜有些心事,而且,按照往常我对小瑜的了解,他不像是那般冲动的的人,他为何会枉顾你的安排非要去一趟北燕?”
赵泽瑾道:“他说是因为被北燕屡屡暗算,所以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冲动了些,想去北燕建功立业。”
景曦摇头:“你没觉得不对吗?”
“你是说……”
“小瑜若是不能忍,早些年在后宫之中受到的刁难必然更加数不胜数,可你见到他时,除却体质不好他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不是吗?”
赵泽瑾眉头皱了起来,景曦接着道:“所以你想想看,他当时一个几岁的孩子都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没道理这一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赵泽瑾摇头:“也未必,三个月前那一次他被皇后叫去便触怒了皇后,若非我及时赶到他少说也要受些皮肉之苦。虽然我也觉得他似乎有些赌徒那般赌命的感觉,可若是这样我想不通他为何突然有这种轻生的想法。而且你我方才试探过了,他的表现哪里像是对自己的生命无所谓的样子?”
他不是没想过小瑜可能恢复了记忆,但前世那个拥有记忆的小瑜在他心中的烙印如此之深,他怎可能分不清小瑜是否拥有记忆。
景曦还是直觉有哪里不对,忽地脑中一道电光闪过:“你说小瑜那次惹怒皇后是不是因为她诋毁你了?他说建功立业,可你看他何时对官场感兴趣了?”
赵泽瑾愣了一下,小瑜向来对他无比维护,若是这样的话,那一次小瑜顶嘴的确可能是因为他,那么这一次……
他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莫非小瑜知道了北燕暗算我才想去报复北燕?可他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说完他才想起什么,尴尬地抬起头,果真景曦一脸冷笑,一字一顿地道:“瑾,哥,哥,来,说清楚暗算是怎么回事?”
“曦儿你听我解释啊!”
第二日赵泽瑜睡了个饱起来时都怀疑自己在做梦,这竟然是辰时了?嫂嫂竟然没有卯时就把他弄起来?
他当然没有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的想法,自然也不会没事闲的跑兄长嫂嫂面前找罚,正打算自己偷偷摸摸去厨房寻些吃的来,便有人敲了敲他的房门。
他还当是乘风,外衣也没穿便趿拉着鞋履开了门,却不想是嫂嫂站在门外。
赵泽瑜现在虽然身量还不是很高大,可到底也不是之前的孩子,也将将要和景曦持平了,往常都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衣衫不整的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立刻将门关上,急忙整理好了衣裳才重新开门。景曦也恍然惊觉:原来小瑜也都这般大了,若是那等着急将婚事定下的人家都要商议给他定下婚约了。
赵泽瑜生怕嫂嫂想起什么招数对付他,大气都不敢出,却不料景曦道:“陪我去花园走走罢。”
不知嫂嫂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赵泽瑜心中有些忐忑,本能地瞄了一眼看看兄长在不在附近——虽然他知道在嫂嫂面前兄长就是帮凶,但还是本能地觉得安心。
“行了,不用看了,你哥昨晚在书房睡的,现在应该在打坐。”
连他哥都被撵出房间了,他还能稳稳当当地一觉睡到天亮难不成是像断头饭那样的优待吗?
景曦本来是想找赵泽瑜聊一聊的,赵泽瑾再如何了解赵泽瑜,但在某些女性独有的敏锐与共情方面终究是要差一些的。
但现在,她恍然意识道:赵泽瑜长大了,纵使在他们面前仍然是个撒娇讨宠的孩子,也改变不了他现在已经封王、进入朝堂、未来必将有大作为的现实。
不能再用对待孩子的态度对他了。
或许是每个慈爱的长辈在后辈即将要飞出巢穴振翅高飞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惆怅的感觉,景曦也不外如是。
“小瑜,能跟我说说你去北燕是为了瑾哥吗?”
赵泽瑜愣了一下,其实这两日那天的梦给他带来的冲击越来越淡,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当时那种想要逃到一个兄长看不见的地方自生自灭的状态实在太过冲动。
他虽然为了兄长可以去做任何事,但是也不至于没脑子到苍蝇乱撞。去北燕变数极多,首先以阿若那的精明,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仅接触不到北燕的机密,反而容易被阿若那扣下当做威胁兄长的筹码;其次现在朝中局势尚且胶着,他觉得他留在大启比去北燕能发挥的作用更大。
不过那一段梦也不能和兄长嫂嫂说,赵泽瑜点点头,打算含混过去。
景曦道:“虽然瑾哥可能已经和你说过了,但我还想再说一次,对于瑾哥和我来说,家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你出了任何事,我们这一生心中都会有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你明白吗?”
作者有话要说:泽瑾:慈祥.jpg,来,小瑜,吃狗粮啊
小瑜:炸毛,喵!混蛋哥哥!
第104章 躲不了十五
将北燕使臣送走, 余下使臣也陆续离京,这圣朝节期间的诸事繁多总算告一段落,朝中也恢复了难有的安静。
当然, 这也是建立在三个皇子均缺席上朝的情况之上。
任老不愧是任老, 措辞锋锐, 一针见血, 让北燕企图以阿克鲁死亡得寸进尺敲诈大启的谋划胎死腹中,快刀斩乱麻地敲定了合约内容, 在旁人看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将北燕使臣送回老家去了。
而在此之后, 任老事了拂衣去, 深藏功与名,又去过他闲云野鹤的悠闲挂职生涯去了。而皇帝则又将英王禁了足,在后宫又斥责了一番皇后,将被皇后责罚的宝林封为昭容, 赐姓玉。
这一番下来那些自以为揣度圣心的大臣们傻了眼,追悔莫及, 生怕被皇帝和秦王一脉惦记上,老实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