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149)
赵泽瑾的手劲不小,赵泽瑜已然感受到了些许的压迫感窒息感,心中猛地一颤:看来他将情势想得太好了,他哥这回的怒火是从未有过的。
他双手被缚身后,上身的穴道又被点了,自然没办法挣脱,连带着腿都有些受影响,被赵泽瑾就着这种要命的姿势,一路跌跌撞撞地半拉半走地被提进了屋中,甩到了地上。
这回地上什么也没有,硬邦邦的,看来兄长是打定主意要给他一个教训了。
“跪下!”
赵泽瑜方才在府中什么“滥用私刑”的张口就来,这会儿却毫不抵抗、缄默不语,活像个锯嘴铜锣,干敲不响。
这世上有些人心性仁善,性情豁达,纵使可能会因着一时之过或是无端牵连而心生愧疚,最终却仍能走出无谓的自责与自我折磨,将悲伤愧疚化为自己的力量,虽记得却不沉湎;可有些人虽能将心中事掩盖,却犹如行走在百丈岩浆之上,看似强大实则强大却永生承受炙热火狱灼烧,永远不会向软弱屈服,可岩浆将其吞噬殆尽之时,便是其与心魔同归于尽、灵魂自由之时。
而还有些人,处于这两者之间。
赵泽瑾在他面前蹲下,又是将他的喉咙扼住,越收越紧,赵泽瑜感觉到呼吸渐渐受阻。
也不知是因为对他哥的绝对信任还是那一闪而逝的若是这般离去也好的念头,赵泽瑜闭上眼睛任他施为并无丝毫挣扎,直到他因呼吸困难而产生自然的身体挣扎的反应。
过了几息,赵泽瑾蓦地松开了手,清新的空气进入口鼻,赵泽瑜不禁大口地喘息着。
“怎么样,找死的滋味好受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瑜:问就是无语望苍天,论一个五讲四美的哥哥一下子给气得暴走了怎么办
第99章 我差点给吓死
人的身体, 哪怕自己求死,在潜意识中,却始终有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求生意志。
找死的感觉当然不好受, 赵泽瑜实话实说:“难受。”
赵泽瑾背对着紧闭的门窗, 屋中并未燃灯, 在背光处, 赵泽瑾面上的神情有些让人分不清楚,只听他语气轻柔地道:“那你怎么就自请前往北燕存了死志呢?”
兄长竟然知道了!
赵泽瑜一时间来不及想兄长为何会知道他同皇帝的对话, 有些毛骨悚然, 因为这距离一近他看见他兄长眼中有些不详的红色, 而仿佛是从那梦中带回的直觉,他感觉兄长浑身的气息略带不稳——这模样实在是不能不让他想到走火入魔。
可这怎么可能?通常来讲,只有学习魔道中最诡谲的心法才有可能在修习到较高层次时由于功法隐患走火入魔。
寻常正道心法大多并无什么隐患,若说有人走火入魔那么便是在某一方面太过执着以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而这种情况多发于武痴之中。
而赵泽瑾生为皇室子弟,根骨绝佳, 以现在的年纪这个内力、境界放到江湖上都是出类拔萃,他又在武功进境方面颇为随和,这那什么来走火入魔?
可再仔细瞧瞧,赵泽瑜还是心惊得很, 兄长眉间素来的稳重恬淡看似还在, 却都沾染上了一些化不开的郁气与煞气, 确然像是走火入魔。
那这样似乎也能解释兄长为何把这种手段招呼在他身上。走火入魔者, 重者神志无存,经脉内息紊乱,轻者神志尚在,但行事多有偏执妄诞, 若是由何事引起心境有损方才走火入魔,那么便会在此事上行为格外随心所欲、令人捉摸不透。
赵泽瑜心中有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莫不是因为听说了他的肆意妄为,兄长心绪不稳,方才在运功之时出了岔子?
赵泽瑾发现他在走神,十分不悦:“你在想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哥的情况太过诡异,赵泽瑜打算好歹先琢磨着让兄长给自己松绑解穴他好去找周徵来帮忙看看,便立马做小伏低:“兄长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擅自进宫。”
“你错了?我们睿智英明、舍生取义的安王殿下也会有错?”
赵泽瑜心道:那我若是说我没错我怕直接把你气出个好歹来。
然而未等他想完,猝不及防地他的下颌又被赵泽瑾掐着,他被迫微微仰头,腿也不得不跪直了。
赵泽瑾仔细瞧了瞧他,忽地冷笑道:“安王殿下果真是待我极好,竟还屈尊降贵费心哄骗我、对我低头,我何德何能?”
“兄长,你别这般说,我,我……”
他本该尽力顺着赵泽瑾,好歹哄着人将他放了再说别的,可他那句“我没有哄骗你”却说不出口,有许多事他也说不出口。
最后,他只好说:“兄长,你这样我很难过。”
赵泽瑾道:“我怎样?走火入魔吗?安王殿下不是都决意寻死了吗,不是决意抛下这世间所有、羽化登仙吗?还管我作甚?”
赵泽瑜勃然色变,兄长原来知道他自己走火入魔了!
他勉强镇静下来:“兄长,你既然知道自己现在有所异常,便该精心调养,等到你大好之后,我们再来谈,小瑜任你发落好不好?”
“嫂嫂的身孕月份越来越大,兄长你这样若是伤到了嫂嫂可怎么办呢?”
他苦口婆心,一腔真诚,可看到兄长眸中的冷淡,却被那寒意冰得心中霜寒,声音越发弱了下来。
赵泽瑾轻笑一声:“你还有闲心想曦儿的事?我只是走火入魔,却非神志不清,当然不会吓到曦儿。”
“曦儿她也比你懂事多了,今日不过是回去看看她的兄长,晚间便回来。”
“呵,小瑜,你想让我解了你的穴道吗?”
赵泽瑜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兄长似乎对别人都很正常,但对着他的态度怎生便这般诡异,就算有人将他与皇帝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给兄长,也不至于将兄长刺激成这般模样吧?
他虽说自请前往北燕,说的可是想要建功立业、大展拳脚,况且他自认逻辑清晰,北燕屡屡对他下手,他心中愤怒,想要反击亦是人之常情,怎么兄长便偏要认定他是有寻死之心呢?
虽说他的确说不清自己有没有这个心,但别人是决计看不出的,兄长却为何这般笃定?
赵泽瑾也没想要他的回答,手指在他的哑穴附近摩挲半响,最终还是放了下来:“罢了,你不必说,我也不封你的哑穴了,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你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这个情况赵泽瑜始料未及,他从未想过连他的解释兄长都不愿再听一句。
“哥,你不能都不听我解释便直接自顾自地认准你所想的便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