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血与火(27)+番外
来都来了，黛安娜不打算客气，她只看了一遍就决定了要什么，价格那一栏更是直接被她忽略。将菜单还给服务员时，她又加了一瓶红酒。
“对了，你应该不吃吧？”
黛安娜明知故问，而凯厄斯选择性地忽视她这种无意义的挑衅，别过脸去欣赏夜景了。
实在是有些饿了，黛安娜按照意大利菜的习惯点了四道菜，头盘未上，她已经一杯红酒下肚。
等菜的时候气氛有些沉默，凯厄斯不说话只是看海，从这里可以看到海湾上的繁华与热闹，但是太过遥远所以能捕捉到一片活跃的灯火，黑篮色的海上不时有轮船游过，它们的声音提醒着欣赏的人，这其实不是一副梵高的油画。
黛安娜看倦了这样的风景，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一看再看的，但是见凯厄斯看得投入，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这是你的故乡吗。”
凯厄斯的肩膀一沉，僵硬地转过头与黛安娜对视：“比较近了，我的出生地要更南一点，在迈锡尼，我只是在这里打过仗。”
多么像精神病会说的一句话，但是放在凯厄斯身上却完全没有违和感，他回忆着三千年前的事情就像在说昨天吃了什么一样平常，巨大的时间鸿沟一下拉远了黛安娜与他的心理距离，这令她感到沮丧。
菜已经做好，黛安娜慢慢地有了动作，她似乎丧失了刚才的热情，如果说善变，可能凯厄斯还不及她。
见黛安娜并没有什么惊喜的表情，凯厄斯说道：“我以为你很饿。”
第一道菜是冷盘，醋汁鱼的确开胃，但没什么惊艳的，黛安娜吃了两口又开始灌红酒。
“刚才饿，现在不饿了。”她兴致不高。
凯厄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问：“你不喜欢我说久远的事情，对不对？”
到底是活了这么久，凯厄斯脾气差归差，体察人心还是有一套的，黛安娜伸手示意服务员撤下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菜，服务员顺手换上已经做好的下一道菜。
第二道菌菇汤闻起来鲜香至极，似乎会很惊艳。
黛安娜没有顺着凯厄斯的话往下讲，她转而问道：“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找我了，意大利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
凯厄斯放下翘起的腿，换了个姿势坐直：“无趣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处理。”
“什么？”
“美国的卡伦家族有个吸血鬼和人类厮混在一起，阿罗觉得这可以利用。”
卡伦？卡莱尔出什么事了？黛安娜有些担心，她想起自己离开美国前爱丽丝对自己说的事情，隐隐觉得这件事和爱德华有关系。
“人类？”黛安娜问道：“你指的厮混是什么意思？”
凯厄斯没有立刻回答，他按住黛安娜的红酒杯慢慢将其滑到自己这边，另一只手则拿起瓶子为她倒酒，红色的液体在杯底溅开，它们不安分地闪着诱人的光芒，凯厄斯推着杯座轻轻晃了两下，最后将它还给黛安娜，透明的杯壁挂上了不易察觉的红。
凯厄斯的坐姿总是像个皇帝一样孤高，黛安娜都觉得他顶着这样一个姿态给自己倒酒会让自己折寿。
“爱情？”黛安娜自言自语，说出了答案。
舒缓的乐曲突然停下，服务生正在换碟，一时之间耳边只有起伏的海浪声，黛安娜揉搓着手中的金属制品，不安地喝了口酒。
要说卡伦家还有谁能发生爱情那就只有爱德华这个单身汉了，只是黛安娜没想到这个百年老处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谈恋爱就来个大消息，这下可有的热闹了。
但是，黛安娜深入思考了一下，这件事情的严肃性可能超出她的预料，毕竟沃尔图里的基本法律就是血族不得暴露身份，就算爱德华把那个人类转变，沃尔图里也免不了在这件事上做文章。阿罗觊觎爱丽丝的能力很久了，那可是预测未来，这太迷人了。
她问道：“沃尔图里会出手吗？”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黛安娜。”凯厄斯警告她，周身的气场突然压抑。
他当然会不开心，沃尔图里要做什么轮不到别人过问，从来都是这样。他们这群家伙站在权力顶端太久了，总觉得世间万物都尽在掌控。
不过就是被超自然现象眷顾的生物，黛安娜想，他们终究也脱离不了一些人的劣根性，比如争权夺利。
“我的那已故的姑姑，玛格丽特，愿她安息，曾经和卡伦夫妇是好友，我在美国上学时也经常受他们的照顾，我想他们是很安分守己的一群人。至于和人类厮混……”
黛安娜微微一笑，抬手撑起下巴：“难道只有卡伦是这样吗？”
她抬眸看了眼凯厄斯，发觉对方的领口有些松了，适当的瑕疵让紧绷的吸血鬼多了些禁忌的撩人气质，如果这张脸的主人不要总是摆着一张债主的表情就更完美了。
凯厄斯立即反驳：“你和其他人类不同，黛安娜，你知道这一点的。”
“特殊情况罢了，本质上是一样的，我也可能去到处宣扬你们的存在，谁说得准呢？”
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玩笑，凯厄斯并不在意，他注意到黛安娜看向自己领口的视线，于是随手将领带完全扯下来扔在地上。
他心情不错，“你打算怎么宣扬？我很好奇。”
黛安娜转着眼睛，像个在思考一加一等于几的小孩子，“首先，一定要找媒体，这种消息他们一定抓住一切机会大肆报道。
“前期最好报道一些吸血鬼伤人的新闻，散播恐怖，制造神秘，等获取了足够的注意之后，再揭露他们脆弱的一面，最好请些有悲惨故事的吸血鬼们上访谈节目，着重介绍自己的痛苦与挣扎。”
黛安娜幻想时的样子神采奕奕，凯厄斯被她吸引，听得入神。
“然后呢？”
“然后？然后当然是请出素食主义者们啊，告诉大众吸血鬼也是友善文明的，像卡莱尔这种当医生的吸血鬼更要宣扬到位。获得一定的好感之后，这时就要收买一些权威机构的专家了，让他们出面说明吸血鬼们的构造和习性，并强调吸血鬼的无害性。”
“最重要的当然是将你们的力量和各个权力机构分享，这样他们就会站在你们那边。之后就更好办了，吸血鬼们都是美的，人类不会拒绝你们，更不用提你们的长寿所带来的知识，那些历史学家会爱死你们的。到时候选几个你们当中最好看的去演几部电影，观众缘有了之后就可以办公益机构了，我相信会有无数人愿意给你们捐血的，到时候你们连捕猎都不用了。”
“啪！啪！”
凯厄斯不禁为黛安娜鼓掌，他的眼眸在身后黑色海水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妖冶，暖灯为他笼罩了一丝温度，他的嘴角扬起弧度。
“你应该去做公关黛安娜，考古不适合你。”
“谢谢夸奖。”
“但是你忘了一点。”
“什么？”
凯厄斯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碎发，白色的发丝散落在肩膀上，他处在一种很放松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