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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思兮gl(15)

作者: 吕不伪 阅读记录

贺连璧一愣,看着祝秋颓然脆弱的模样,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又想起了那日在房顶上无意中看到的醉酒的祝秋,一样的脆弱,令人心疼。她终于忍不住,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拉进怀里。

“我父亲,祝经,他怕木家因我母亲的事怪他,便编了个谎,说我母亲是被暗影派暗杀了的……他骗过了祝家,骗过了木家,骗过了江湖上所有人,甚至骗过了他自己……他却没有骗过我,”贺连璧听着祝秋沙哑的声音,感觉到她温热的泪滴在自己的项颈之上,“因为,我亲眼看见了,只是他不知我看见了。”

“祝姑娘……”贺连璧轻声唤她,可一时间还是不知该怎样安慰她,唯有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贺连璧感觉到她的手攀上她的腰,听见她在耳畔轻轻叹了口气。

“名门正派又如何?”祝秋说着,故作云淡风轻,可声音中却尽是酸楚,“大家都是笑话罢了。”

第10章 马车

或许是因为祝秋难得情绪失控袒露心声了一次,这几日,祝秋都有意回避着贺连璧。表面上,一切如常,可实际上却大不相同。

贺连璧能感觉到祝秋对自己刻意的疏远,她也能理解这种感受。祝秋从前一直把心中的苦痛都藏起来,如今却忽然间对着她倾诉出来,刹那的发泄过后注定是长久的不自在。

但理解归理解,祝秋骤然的冷淡还是让她感到不适应。她宁愿祝秋给她喂苦药,也不愿意祝秋这般故意疏远她。

贺连璧很想再抱一抱她。她很怀念那日抱着她的感觉……母亲很少抱她,她从未拥抱别人,可那日看到祝秋那般隐忍痛苦的模样,她本能地就把她拥入了怀中,待到放手时也依依不舍的。

可她现在和祝秋说句话都勉强。贺连璧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马上就到这月十二了,她忙着安排去苏州的事,自然没多少时间理我。”

她虽如此安慰着自己,但心里仍是有些失落。明明那日,祝秋还伸手回抱住了她,怎么又突然把她推得远远的?唉,真是善变。

不知不觉,已到了这月十二,是该准备启程前往苏州木家的日子。

江湖上的事依旧是一团乱麻,三门暗影各自喊话、互相挑衅,却是谁也没有先出击。果然,祝秋说的是对的,在贺连璧的下落还不明朗时,谁都没法动真格的:三门不好意思出击,暗影派找不到要出击的点。

清晨,贺连璧在曲桥上坐着,看着祝秋在书房里安排事务的身影,一时出神。

一个背着剑的汉子从贺连璧面前走过,却又倒了回来,看了看贺连璧,问:“在下可曾见过姑娘?”

贺连璧听了这话,打量了这汉子一遍。他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身高体壮的,看起来极为粗犷,眉间还有一道疤,生生地从眉毛中间劈开了,让他的眉毛看起来只有一半……

半眉!

祝府门下的首席剑客!

当年,贺连璧就是从他手上劫下了那一车荔枝。若论真功夫,贺连璧肯定是打不过他的。可惜当年贺连璧铁了心要劫祝家的荔枝,从北边特意跑到南方来不说,还耍了个诈,利用暗影派人人带面具分不清谁是谁的优势搞了个声东击西,这才成功劫下了那车荔枝。

“未曾见过。”贺连璧故作镇定,又接着去看鱼。她当日带着面具,半眉能认出她来才怪!

“在下看姑娘倒是没来由地觉得很熟悉,”半眉说着,又忙补了一句,“姑娘别误会,在下并非那等轻薄之徒,只是实在是看姑娘眼熟。”

“我们的确未曾见过。”贺连璧十分笃定地道。

半眉疑惑地又看了看贺连璧,这才接着道:“那是在下唐突姑娘了。在下半眉,是这祝府的门人,祝姑娘这次特请了我来护卫你们去苏州。”

贺连璧听了,不禁有些为这趟旅程的安危担忧。一个她都能轻易摆弄的剑客,怎能叫她放心?

可她还是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有劳了。”

半眉点了点头,转身拔脚便走。可走着走着,又不禁回头再看看贺连璧。他总觉得这个姑娘给人的感觉十分熟悉,倒真像在哪见过一般。

没一会儿,贺连璧听见书房那边有响动。她忙站起身来,果然,祝秋一行人从书房中走了出来。贺连璧忙迎了上去,唤了一声:“祝姑娘。”

祝秋看见了贺连璧,仍是保持着她一贯的微笑,点头致意,唤了一句:“阿贺姑娘。”然后便从贺连璧面前走了过去,像逃跑一样。

贺连璧忙跟了上去。可惜簇拥在祝秋身边的人太多,她根本挤不进去。好容易到了祝府门外,祝秋却又先上了马车。贺连璧正想着要随后上去,却不想绿蕊伸手将她拦住:“阿贺姑娘,我家小姐为姑娘准备了单独的马车,姑娘可以好好休息了。”

她还没应声,却见吴文巽骑着高头大马从后面过来,停在了祝秋的马车边,笑着对祝秋唤了一句:“阿秋,这次我就在你的车边跟着,你我还可以说说话。”

“表哥,路途遥远,你还是专心骑马吧。”马车里传来祝秋的声音,十分果决地给吴文巽泼了盆冷水。

贺连璧见祝秋对吴文巽也不冷不热的,心中窃喜,忙趁着绿蕊不注意便穿过了她的防线,三步并作两步便上了祝秋的马车。

绿蕊没防备便被贺连璧钻了空子,刚要再追上去,便看见贺连璧在掀帘子进去时还不忘对她做了个鬼脸。绿蕊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回头却发现吴文巽也正一脸哀怨地看着祝秋的马车。她觉得自己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寻了个由头便骑上了马,转去后面了。

“祝姑娘,别来无恙啊!”贺连璧上了马车,故意讥讽道。

祝秋微微一笑:“阿贺姑娘真是好记性,明明我们方才才见过……你这是做什么?”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已经被阴影笼罩。

贺连璧跪坐在祝秋面前,双手撑在了祝秋身后的墙上,将她局限在自己两臂之内狭小的空间里。她十分不满地看着祝秋,问:“你在冷落我?”

“少主多心了,我并没有。”祝秋十分平静,其实她心里却自责的很。

“你明明就有!你一直躲着我,倒像是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贺连璧控诉着祝秋的“暴行”。

祝秋抬眼,正对上贺连璧的眸子。四目相对,她看着贺连璧气鼓鼓的模样,又温柔地笑了,低声说道:“少主如今的模样真是分外可爱,不愧是暗影派最艳。”

贺连璧一怔,松了手,低了头,红了脸,小声说着:“祝姑娘才是这江湖上最色胆包天的人吧,我同你说正经事,你在同我说什么?”

“我可不觉得你在同我说正经事,”祝秋理了理衣袖,又看着贺连璧笑,柔声道,“更像是小孩子争宠。”

“我没有!”贺连璧忙道。她很不服,明明自己今日是来质问她的,怎么反倒被她嘲讽了一通?还用这么温柔宠溺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