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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轨(30)

作者: 十一月十四 阅读记录

九月末尾的夜晚,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带进来桂花的香气,已经有了秋意。

戚宣与池谨身高差不太多,但肩要比池谨宽,穿池谨的睡袍肩部的位置就会略微有些紧,所以他没有系紧睡袍的带子,露出一大片胸膛,就这样将池谨抱到怀里,只隔了池谨穿着的一层真丝的家居服布料,笑了一下,说:“别怕,牵连不到我。”

池谨耳朵有一些微红,但很理直气壮:“为什么不怕,你现在都是我男人了。”

他侧了些身子,歪过头看戚宣,放肆地上下扫视了一圈:“你从上到下都被我摸遍了,我当然要对你负责啊。”

话题再这么下去就没法谈了,戚宣警告地捏了下池谨的腰,被刚刚撩了人的人一巴掌拍开:“快点说,为什么牵连不到你。”

戚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池谨,手就落在池谨腰的下方一点的位置,似有似无地占着便宜,嘴里说的话却无比正经:“股权还在他手里,老爷子没那么容易放权给我……而且大概觉察到我这两三年和他不亲了,他防着我,我也防着他。”

这和他以为的情况不一样,池谨不由得皱起眉来,从戚宣怀里钻出来,同戚宣面对面坐着:“我当你是一开始就怀疑车祸另有隐情……”

戚宣有点无奈一样,笑了声:“我那会儿才几岁,车祸这种事……学校老师都天天强调交通安全,我怎么可能怀疑。”

所以他当初是真的亲近和依赖过戚守勤。

那他之前对自己得试探和调查就很说得通了,池谨看了戚宣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爸妈的车祸不是意外的?”

“不到三年前吧,一个很巧合的契机。”戚宣提了个已经被池谨淡忘许久的名字,“还记得张得桦么?”

池谨当然记得那只花孔雀:“你表弟……额,名义上的。”

戚宣看见池谨脸上明显的厌恶,不由得笑了下,才说:“他妈妈年轻的时候很任性,不肯接受老爷子安排的婚事,离家出走,和一个玩乐队的男人私奔了。”

这些资料路聿明也曾帮池谨查到过,但显然这不是什么关键资料,因为戚守勤都没有浪费心思遮掩和作假,一查就查到了。

戚澜现在的婚姻貌合神离,两个人互不干涉各玩各的,但年轻时候的戚澜简直就是恋爱脑的典型,为了一个看上去就很不靠谱的男人先是未婚怀孕,又搞离家出走私奔,后来结婚时也是因为那个男人被骗了钱,又回来求戚澜帮忙。

险些将戚守勤气死,好在当初戚正还活着,老爷子也没有将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除了尚还保留着戚澜在MOON的股份让她吃分红,几乎断绝了父女关系。

这些消息全都来自于八卦媒体,恋爱脑的豪门小姐简直是他们最佳的八卦素材,戚澜的名字简直是频频上榜。

池谨能够知道这些信息,戚宣也并不意外,说:“就是这个乐队男,叫什么Eric还是什么的,不知道怎么又欠了一笔债,找戚澜要钱未果,跑来威胁老爷子,叫嚷说他知道戚正怎么死的,根本不是什么交通事故,又说他还知道是戚正杀了我爸妈。但巧的是,他以为在书房闭门不见他的人是老爷子,实际上那天老爷子真的不在,是我在里面办公。”

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到此时,戚宣才知道改变自己命运的交通事故并不是天灾,很可能是人祸,而戚守勤收养他也未见得是出于什么善意。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戚宣很少见地显露出来一丁点怅然,一歪身子躺在了池谨的肩膀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是不是挺傻的,要不是这个人渣为了钱跳出来,我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爸妈过世的真相。”

第30章

池谨没有想过,在他父母的悲剧之后,还有另外一对夫妻丧命在这桩旧事里。

像是一条多米诺骨牌,从呼吸机故障的事故开始,接二连三,每张牌都沾着血倒下去。

他目光落在客厅的碟放机上,想起他还曾经特意在戚宣来吃饭的时候特意放他爸妈过世那年的流行单曲,却没想到他和戚宣从两条线追查一件旧事,人生轨迹竟以这样奇怪的方式并到了一起。

隔了一会儿,他才动了动肩头,拱枕在他肩上戚宣的脑袋:“你也说了,那会儿你才多大。”

戚宣被他拱了两下,脑袋险些从池谨肩头滑下去,就换了个单手搂住池谨的姿势:“说起来这件事情也可笑,其实我一开始很难相信那个人的话,毕竟他不是什么好人,说的话可信度很低,但老爷子教我的,什么人都不可信,什么事总归要自己查过再放心,于是我就顺手查了。”

“不过那会儿我没什么能用的自己人,查的时候也只是图个安心,没想到真的会查到什么,所以有些动作大约引起了老爷子的注意。”

池谨愣了下:“他知道你查他?”

戚宣点了点头:“大概应该是有所察觉,才想起来把张得桦弄进了公司,只可惜他就是个草包,进了公司两个月,就在他爸的唆使下挪用了一大笔公款,还是老爷子用私账填补的亏空……要不是他不成器,我的日子可能就不好过了,我得谢谢他。”

既然这样,戚守勤知道戚宣与他不是一条心了,那暗地里的动作当然就会避开戚宣,反倒是让戚宣对许多事都可以置身事外了。

但戚宣的身份摆在那,池谨戳了戳戚宣的胸口:“可说到底,外人眼里你还是戚守勤的孙子。”

戚宣很快抓住了池谨的手指,捏在手里:“外人很快就会知道我是个可怜的小惨蛋,不是什么MOON的太子爷。”

池谨被“小惨蛋”这个形容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向戚宣保证道:“放心,到那个时候,你男人可以养你。”

以前池谨也没少撩拨他,但那个时候两个人仿佛隔着一层雾在斗法,此时池谨笑得眉眼弯弯却又很认真地说“养他”,戚宣终于知道撩人的最高境界其实是真心话。

“好,等你养我。”戚宣没忍住,也笑了下,才说,“其实我父母的事情也不是多难调查,连那种寄生虫社会渣滓都能得到的信息,警方想查一定会比他还要方便,有时候我们无法接近真相,是因为我们手里没有调查权和搜查令,而警方还没有介入的契机。”

池谨的眼睫垂下来,看被戚宣握在手心的指节。

戚宣的话说得含蓄隐晦,但他知道这人又在反过来安慰他,关于“搜查令”的说法其实是在说关于他父母的事情,总归会有一个说法。

两个人用这样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安静了片刻之后,戚宣捏了下池谨的手指肚,才又说:“还有什么问题么?”

一副“问什么答什么”的坦白样子。

其实池谨还有一些问题,但又觉得并不重要了。

他想了一下,说:“你早上一般几点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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