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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偷一个吻(54)

作者: 赠春枝 阅读记录

周淮安琢磨着纪听白那句话,这淋了一夜雪,是想开了?

第38章 尤物

这年的冬雪下得愈发深, 碰上年关,众人都暂时歇了歇,大红灯笼四散街头,商贸繁荣, 雪白的京城也多了踏实的烟火气。

孟琼在白鹭湾闭门谢客, 她宅了好几天, 算养回了些精气神来。

原本挪威有个时装周请孟琼去,主办方连发几条邮件过来, 她正斟酌犹豫, 来回三天,也能赶上。被孟司一个电话打过来,他已经勒令王安喃把她半年的工作时间空出来。

孟司在电话里说:“这段时间你在国内好好呆着, 工作都往后排,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把你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再说。”

孟琼不想吵,几次火气翻涌上喉,被她克制地压下去,孟琼直接挂了电话。

程家的邀请函年前开始送出去大半, 时间定在初六这天, 算是上流世家里头新年第一次大型酒会。

以拍卖会为噱头, 这场酒会不知该有多少人在暗地里笑开花。

邀请函里, 紫色烫金内页写的时间是下午三点。

初六清早, 徐元清来堵门,身后跟了一个妆造团队。

孟琼瞧着这一大串人当场皱了眉, 她沉默地站了一分钟, 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转而一个人进了卧室, 随徐元清在客厅摆弄。

孟琼进衣帽间拿了条裙子出来,高级粉色缎面,低饱和度色系的裙身从腰窝收勒,裙尾正落在小腿肚,精致有度,勾勒出女人高贵的体态美,迷人又性感。

孟琼盯着袖口的蕾丝花苞设计,一边打电话,隔着听筒响了几秒,对面接得很快。

孟琼看了眼时间,八点刚出头。

她开口很利落:“有时间吗?来接我。”

听到男声应了一声,她才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程时琅的车准时出现在白鹭湾楼下,孟琼裹了件大衣下楼。

司机帮她开后车门,孟琼倾身坐进去正看见程时琅目不转睛地敲电脑。

车里安静,孟琼也习惯这种安静,她和程时琅待在一起大多数时间都是安静的。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目光正好落在他的侧脸上,喉结性感,鼻翼高挺,西装外套里的衬衣一丝不苟,在初醒的早晨男人身上有种不言说的诱人情/欲。

没想到他会亲自来。

孟琼把卷发拨在耳侧,翻出朋友圈刷了刷,余光捕捉到程时琅刚好收齐电脑,她轻声说:“打扰你工作了?”

程时琅伸手摘了金丝眼镜,轻轻后靠,侧过头来和孟琼对视。

目光深邃迷人,他低笑一下:“不会。”

“就是在想,拍卖会下午才开始,你跟着我多半会无聊。”

孟琼想到公寓里步步紧逼的徐元清,实在提不起兴致来应付,喉咙紧了紧。

但孟琼向来不爱和他诉苦,她抓着手机的细腕转了个面,勾了抹笑说:“难得陪你,怎么能说无聊。”

孟琼不是第一次去程时琅办公室,白灰色调,性冷淡风的装潢,一直没变。孟琼在程时琅办公室自己玩儿了大半天,午餐是秘书送来休息室的,按她的口味来选的餐。

正饭点,孟琼顺嘴问了句程时琅。

秘书留意到孟琼的神情,态度客气,完全不避讳地向孟琼汇报了程时琅今天的所有行程。

秘书很有眼色地说:“程总交代让您不用等他。孟小姐如果无聊,我可以带您到spa馆玩玩。”

“不用。”孟琼朝秘书弯唇笑了笑,只是那双眸子里还是淡漠。

秘书收了午餐盒出去,孟琼整个身子陷在软椅中,面前正对着程时琅的办公桌,办公室点的是男人惯用的熏香,非常好闻的雪松味,孟琼微微闻见,如置身于一片白和墨绿色的世界,完全理智和冷静的状态。

光影投射在大理石地面上,桌面绿植正发着养眼的光,孟琼肩颈松弛下来,无所事事般拿起桌面的金属钢笔,在指间旋转起来。

她侧头,金色的波浪卷发懒懒地垂坠在肩头,露出来精致的颈窝,女人忽然被什么吸去注意。

孟琼眯了眯眼,冷白色指尖轻轻地挑了下,在一堆白纸黑字的文件里抽出一份格格不入的棕色封皮。

仔细端详,是个密封住的档案袋,还没拆封,孟琼随意扫了眼,信息是空白的,封皮上粗艳的红标是京城的一所知名学府。

像是封谁的档案。

女人温热的指腹停留在在档案封皮右侧,轻轻摩挲,粗糙的封皮下的内容有些厚度,孟琼迎着光线,思忖良久,伸手把档案袋塞回那文件堆里。

文件之间的摩擦声在安静的空间有些粗劣刺耳,接而四处无声,没由来的紧迫感逼得孟琼思绪乱了一拍。

室内暖风吹动女人的裙尾,她没意识到。

此时,正好有个电话进来,机身不断在震动。

王安喃的。

碰上年关,孟琼正好给她放了小半月年假,这会儿该在老家相亲的。

孟琼直起身子,一只手支着,懒洋洋地托腮,接通了电话。

“小姐。”

孟琼盯着金属笔帽,抬眸应了声,示意她接下去开口。

王安喃办事向来利落,心思缜密异于常人,确认过孟琼周围环境安全,她才说:“赵十酋昨天死了。”

提到这个名字,孟琼顿了顿,在程时琅休息室里倒了杯咖啡。

赵十酋是当年醉驾撞伤梁遇的货车司机。

想到梁遇,心尖难免酸涩。

当年的事处理棘手,梁遇重伤,赵十酋虽然醉驾但没逃逸,反而事发他第一时间报警,事后认错态度极好,声称梁遇是意外出事,他愿意负全责赔偿。

一个酒鬼的话没有漏洞百出,相反逻辑出奇清晰,说服在场所有人,甚至梁遇妈妈也渐渐接受血淋淋的现实,她的痛,不会比孟琼少。

孟琼当年想尽办法才让他在狱里多呆了两年。

这些年,即便是赵十酋出狱,孟琼也没让这个酒鬼淡出眼皮。

“喝酒喝死的?”

咖啡是温热的,浓香四溢,孟琼捏着瓷勺搅拌杯底,淡淡勾了抹笑。

“没错,和你之前猜的一样。”

王安喃接着补充:“他出狱后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他,进去前他就肝硬化晚期,前几年赔了不少钱,他老婆拉扯三个孩子本就没打算救他,赵十酋死性不改,喝得更凶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整天酗酒家暴。我的人确认,死在昨天夜里一点多。”

孟琼咀嚼完王安喃的话,沉默片刻,她忽然意识到方才的紧迫感的来源,是第六感敏锐的一丝不安。

女人手指下意识收紧,轻轻眯了下眼:“确定是自然死亡?”

“核验了尸体。”王安喃做事细致,“肝硬化晚期加心力衰竭,必死无疑。资料待会儿我传给你。”

“好,把这件事情压住了。人死了可以,其他的不能出事。”

挂电话前,王安喃想到什么,提了几句,“二小姐这段时间也在查当年的事情,我的人及时发现,已经处理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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