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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过的白月光来找我了(77)

作者: 裁云刀 阅读记录

蠖江贯通南北,是神州最重要江河之一,杭意秋能将其大小支流整理出来,无怪乎一投稿便被刊录,只怕“杭意秋”这个名字是要随着《归梦笔谈半月摘》的传阅而名声大噪了。

沈如晚一听便知道杭意秋这一举成就不小,报纸横在她和曲不询中间,他手刚伸过来,她就一把抽走,拿在眼前看了起来。

曲不询手横在半空,顿了一下,又慢慢收回去了。

“你继续说。”他没事人一样问陈献,“奚访梧问了那人之后,又怎么样?”

陈献想了一会儿,“那人也没说清楚,只是和奚访梧说,杭意秋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她最是天马行空,谁能料准她接下来干什么?只有马不停蹄启程是确定的,下次再见她,保准又是好久之后了。”

说到这里,陈献忽而想起来一点细节,猛然一振,“师父,那人还和奚访梧说,每次杭意秋一做出点什么成绩就要来砸一回场子,他也不生气,两人真是牛心古怪——原来奚访梧能确定那些打手到底是不是杭意秋派来的,是出于这个判断啊?”

只要杭意秋做出了一点成就,就要派人来砸场子,奚访梧也不制止,只是避让。

而平时若有人来砸场子,自然就不是杭意秋派来的,奚访梧便会出手惩戒。

“啧,”陈献说着说着,越想越觉得古怪,“这两人到底是反目成仇了,还是没有啊?怎么我总觉得他们没有结仇?”

陈献居然能这么想,真是让人无比惊讶,楚瑶光本来都做好了他会说出“这两人莫非是王不见王的宿敌默契”这种不着调的话来,没想到居然说得异常有条理,不由用欣慰的眼神看了看陈献,却听他下一句张口就来,“难道是他们被棒打鸳鸯了,不得不挥泪分手?”

楚瑶光叹了口气,习以为常地纠正他,“陈献,你想想呀,这两人都是丹成修士,若是想要在一起,有谁能对他们棒打鸳鸯的?”

神州之大,丹成修士虽然不算寥寥可数,但也是绝对的顶层人物,又有谁能让两个丹成修士无奈分开?

陈献一想,果然恍然大悟,“对哦。”

他转过弯来,又不由挠头,“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那头,沈如晚已经把那一版河图都看完了记在脑子里,合上报纸,抬眸看向他们,“这两人为什么分分合合,和我们关系不大,除非你们打算往‘风月债’这版投稿,否则想这有的没的干什么?”

‘风月债’也是半月摘上一版面,专记修士之间的相思爱恨,动辄你爱我、我爱她、她爱他、他又爱那个她,笔者最爱写些多角爱恨,其中不乏真人真事隐去名讳,是半月摘上最受欢迎的一版,也是最常被上门找麻烦的一版。

沈如晚提及这一版,显然是活学活用,楚瑶光和陈献一听就笑了。

“沈姐姐,要真是投稿,也该投到‘怪味世事谈’那一版,就像这期那个少年天才和他师妹的故事一样,情节离奇。”楚瑶光说到这里,抿唇一笑,“最重要的是,这里面牵扯到的人太少了,不够‘风月债’编纂者的口味。”

沈如晚哑然。

曲不询坐在对面,干咳了一声。

“行了。”他不轻不重地说,“闲话也说完了,你接着说说赌坊里的情况。”

陈献“哦”了一声,立刻又愤愤起来,“奚访梧提的要求可真是不简单,我看了一圈,只有十来张桌子是纯靠运气的,还不知道会不会出千。”

沈如晚和曲不询早就猜到奚访梧提的要求不会太简单,并不像陈献一般愤愤然。

“过会儿我也同你们一起去秋梧叶赌坊看看。”沈如晚放下半月摘,“一时半会儿也不急,纵然奚访梧不愿意说,也能从那里打探到消息。”

十年都过去了,不差那三五天。

陈献和楚瑶光一起点头。

虽然沈前辈看起来就和赌坊这地方不匹配,但毕竟是经验丰富的大前辈,看人打探消息必然比他们擅长得多,有她和曲前辈一起压阵,至少不用担心漏了什么细节。

“对了,沈前辈,你知不知道有个东西,大概是玉佩一类的,但形状很精巧,两环一扣,流光溢彩,上面还刻了字。”陈献挠了挠头,“写的是,一声梧叶一声秋。”

沈如晚微怔。

她想了想,指尖灵气微蕴,在半空中虚虚画出一个图样来,问陈献,“是这样的吗?”

陈献立刻点头,和楚瑶光对视一眼,“这是那个尧皇城来的人交给奚访梧的,说是旧物归原主,我们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

沈如晚一时忡怔。

她没说话,反倒慢慢向后一靠,倚在椅背上,出神半晌。

楚瑶光和陈献见她什么也不说,反倒忽而怔怔入神,不由面面相觑,不知到底是让她想起了什么,竟连回答也忘了。

曲不询坐在对面,抬眸看她。

“你认得那个东西?”他低低地问。

沈如晚慢慢地点了一下头。

“如果是我方才画的那个样式,那就是尧皇城陆娘子的手艺,一式两份,定做者一人一只,是心念如一、情谊绵长、永不分离之意。”

她垂眸,神色惘然,“你刚才说同心环上刻了‘一声梧叶一声秋’,那就错不了了——有情人惟愿长长久久不分离,常把名字刻在一起,奚访梧、杭意秋,不正是一声梧叶一声秋吗?”

曲不询看她。

她知道得这么清楚,神色又怅惘,莫非是和谁定做过吗?

不会就是她那个暗暗恋慕的师兄吧?

他想到这里,僵坐半晌。

思来想去,只觉胸口滞涩,辛酸辣苦一起涌到喉头,竟连话也说不上来,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开口,若无其事,“这么说来,奚访梧和杭意秋果然是情意匪浅,甚至连这样的信物也定制了。”

沈如晚回过神来,挑眉。

“情到浓时许个天长地久很难吗?”她不以为然,“海誓山盟容易,真要经年不改却难,我和陆娘子聊天时,她也同我说过,在她那里定制的修士,过上几年领着另一个人来定制新的同心环也是常有的事。”

曲不询喉头干涩。

连陆娘子都聊上了,若说她没有去定制过,实在是自欺欺人了。

他重重靠在墙上,不言不语,神色晦暗。

偏偏陈献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长了张嘴一样,楚瑶光一个手慢没拉住,他就好奇地问,“沈前辈,你也和人一起定制过这种同心环吗?”

沈如晚笑容里一点涩意。

“定制过一次。”她轻轻说,“可是还没等我拿到,就出了点意外,再往后,就没有必要去拿了。”

谈兴再无。

她起身,提前去赌坊,屋外竟下起了密密细雨,她没撑伞,灵气微蕴覆盖周身,步履匆匆,没多久便到了秋梧叶赌坊。

沈如晚放慢脚步,在赌坊门口停下。

曲不询跟在她后面,慢慢站住,和她并肩站在那里,静静看檐上雨淅淅沥沥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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