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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过的白月光来找我了(189)

作者: 裁云刀 阅读记录

可问题是她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话才是合适的。

“他还对你念念不忘。”她沉吟了片刻,决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连奚访梧自己也只说让她随便说,她又何必思来想去?

杭意秋不置可否,就这么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地把她的话从头听到尾。

“所以,他是想挽回我?”她微妙地问,“是这样吧?”

沈如晚点头。

杭意秋眼睛忽而亮了起来。

“看吧?”她不无得意,“我就说了,道法自然、顺天而为才是对的!”

沈如晚愕然。

“这问题对你来说,如此重要?”她有点不确定地问。

杭意秋郑重其事地点头。

“本来也没这么重要的,但他非要和我唱反调,这问题就变得重要起来了。”她理直气壮地说,“已经成了我的执念。”

沈如晚张张口,又闭上。

又是见证修士性格多样性的一天。

“他想挽回我,怎么不亲自来找我呢?”杭意秋拈着把汤勺,看不出情绪,“让人代替他来说,未免也太没诚意了吧?”

这时杭意秋身上的豪爽感又没那么强了,有种较真的执拗劲。

沈如晚轻声解释了一下,“他说你不愿意见他。”

杭意秋立刻反驳,“是我不愿意见他,还是他不愿意来见我啊?他要的是和我见面吗?他是要我主动去见他,我才不干。”

主动去见他,岂不是等同于她认输了?

“他说是因为你行踪不定,怕找不到你,反倒让你找不到他了。”沈如晚复述奚访梧当时的话。

杭意秋挑眉,“不想见你的人,总会有千万种理由。”

沈如晚笑了笑。

话她已经带到了,最多再好心地提一句,“他想见你的心,大约还是可信的。”

杭意秋“哼”了一声,看上去还是半信不信的。

“就这么熬着吧,看我心情。”她语气轻飘飘的,“不过算他懂我,请了你来传话,否则我可不一定愿意来见你。”

沈如晚不讨厌杭意秋,甚至还觉得后者的性格、经历都很有趣,因此微微翘起唇角,“这么说来,还要感谢奚访梧,让我能见一见你。”

杭意秋转眼把奚访梧的事丢开,眉飞色舞,“这说明我最近运气不错,总能交上有意思的朋友。”

沈如晚随口问她还有什么新朋友。

“之前我在别的地方遇见了一对祖孙,爷爷带着孙女云游四方,祖孙两个全是活宝。”杭意秋说起新认识的朋友时忍不住就笑,“爷爷也是个丹成修士,精深各路道法,尤其擅长木行道法,孙女修为低,可是脾气像个小辣椒,逮谁怼谁,把爷爷也训成孙子。”

杭意秋说,“本来我和他们约好了,一起来尧皇城参加千灯节的,可谁想到——”

话说到一半,方才给沈如晚引路的伙计忽然走了过来,打断了杭意秋的话。

“杭姐,您叫我怎么说呢?”伙计的脸上写着明明白白的犹疑,还有点无语,“您最近交的朋友,是不是有点不尽人意啊?”

“不尽人意”的沈如晚默默地看向他。

“什么意思啊?”杭意秋皱眉,“老孟和阿同不是很认真工作的吗?”

伙计益发无语起来,“那是因为他们欠了饭钱还不上来,只能干活抵债。”

杭意秋面色不改,从容地向沈如晚介绍,“老孟和阿同就是我刚说的那对祖孙,真的很有意思,就是有时候性格跳脱了一些,前段时间来书剑斋大吃一顿,该付钱的时候发现没钱了,于是主动提出留下来做工抵债。”

“我当时不在,后来才知道,本来说要帮他们结清饭钱的,可是他们都很有志气,决定自力更生。”

一个丹成修士,无论是拿不出一顿饭的钱,还是决定在食肆做工抵债,都充满了浓浓的怪味。

沈如晚对这一段从头到尾都很离谱的描述无言。

她更无言的是,倘若这对祖孙真的这么离谱,伙计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走过来对着杭意秋,把她和这对祖孙相提并论?

伙计很快转过头来,无奈地看着沈如晚,“这位客人,你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老孟和阿同是挺离谱的,可你也不比他俩强吧?”

沈如晚实在迷惑。

她微微蹙眉,“我怎么了?”

伙计盯着她看了好半天,像是想等她自己撑不住承认,可是半天也没等到,只得板着脸说,“我就没见过来食肆还要偷偷拿走墙上小纸条的客人——那又不值钱,纯粹是东家寄托回忆的装饰,你拿它做什么啊?”

这话一出,周围几张桌子的客人不由得沉默下来,整齐划一地转过来,不住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沈如晚和杭意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奇才,会来偷小纸条。

这真的是沈如晚听过最离谱的指控,她自己都想不出来。

被人以这种罪名指控,还怎么做人啊?还不如骂她灭家族弑师尊呢!

沈如晚怔住,下意识,“我什么时候拿了小纸条了?”

伙计眼神里写满了“装,你接着装”的意味。

“就在刚刚,你趁我不注意飞奔到后门的时候。”他说,“那边有一张桌子边的纸条被人撕掉了。”

“刚才你和你的同伴也撕了一张,是吧?”他看了杭意秋一眼,意味很明显,“换了张桌子,也换了个同伴啊?”

第108章 终日梦为鱼(九)

沈如晚平生没遇见过这样的指控, 偏偏以伙计的分析思路来看,他的怀疑听起来竟有理有据。

“只是一张纸条,就算是南柯嬢嬢的纸条也值不了什么钱, 只要客人你把它贴回去, 这事就到此为止, 也不必去报官裁决了。”伙计又是吓又是哄,这会儿语调又和缓起来了, 其实也是因为尧皇城偷盗之事以实物价值定罪, 就算报官也奈何不得对方,顶多责令罚上一二灵石罢了, 又费时又费力,不值当,不如在这儿私了。

这法子当然是你好我好, 各退一步, 可沈如晚能拿什么东西还给他?

“你方才说,那里的纸条是在我去后门的时候丢失的?”沈如晚神色平静, 淡淡地看了伙计一眼,“我若想偷一张小纸条, 需要大动干戈、撒腿就跑, 让你留意到我吗?”

不过是一张纸条,随手就能撕下来,不动声色地拿走才是正常人的思路。

伙计愣了一下,倏忽像个被戳破的皮囊,气势肉眼可见地弱了下去,露出底气不足的神色来, 显然是方才没有细想, 如今回过神来了。

其实指控沈如晚偷走了小纸条, 本来就是个经不起推敲的揣测,完全是伙计惊讶于小纸条的丢失后,下意识联想到曲不询摘下小纸条的行为,做出了想当然的推论。

他既没有证据,对她的揣测也经不起推敲,就这么气势汹汹地来找客人算账,实在是有失妥当,让人不免觉得书剑斋店大欺客、随意污蔑客人。

周围食客听明白了前因后果,七嘴八舌地为沈如晚说话,“第一次来书剑斋,看见南柯嬢嬢的旧物,好奇也是正常的,先前拿下纸条也没避着你,凭什么就揣测人家偷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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