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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帝阁(183)

作者: 临安教司 阅读记录

玄帝的话落在裴朔雪耳边像是一阵风轻轻飘过,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挡在自己面前的金色羽毛的模样,只可惜,这份力量没能抵挡多久,很快便弱了下来,连带着金红色的火焰也消失了,裴朔雪看见停留在半空的珍珠戒指无力地坠。落在他的掌心中,而金色的屏障也化为一团跳动着的魂火,落在了裴朔雪的手上。

这是……凤珩的地魂?

裴朔雪看着那团地魂钻回了珍珠戒当中,像是元气大伤一般,珍珠失去了他原有的光泽,成了一个死物,静静地躺在裴朔雪的掌中。

藏在珍珠戒中感应到危险跑出来挡下致命一击的地魂,附着着凤帝才有的凤凰火,裴朔雪的心“突突”地越跳越快,那个早在他心中死去的信念又活了过来,此刻正如一棵抽芽的小草,重新探出嫩绿的芽儿来。

玄帝怔怔地看着围绕在裴朔雪身边的凤凰之火消失,像是极不能接受一般,双眸中倒映着痴狂,朝着裴朔雪又是全力一击,似是想要以此再逼出那团火焰来。

裴朔雪忙凝神挡了一下,可玄帝此次出手比方才还盛,还没有触到全部,裴朔雪便连连后退,吐出一口鲜血来,凝聚出来的灵力也全数溃散,裴朔雪擦了擦唇边的血,弯着腰挣扎着站稳。

他对凤帝和玄帝的事只模模糊糊地知道一些,能让玄帝如此脸色大变的一定是方才出现的凤凰之火,玄帝确实杀不了他,但是裴朔雪能想到,看到凤凰火的一瞬,玄帝即便杀不了他,也会把他掳回去,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身上试验着,就为了再逼出那团凤凰火来。

扑面而来的威压让裴朔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挤压着,连灵台都不能维持清明,裴朔雪一手遮面,将神武金弓挡在前面,稍稍减轻一点威压,可肉。体上的疼痛还是钻心蚀骨一般。

玄帝见凤凰火没有再次从裴朔雪身边冒出,居然又加大了威压,裴朔雪几乎不能站稳,整个人都要在狂风中被压倒。

忽地,一阵清风袭来,吹散了大半的阴霾,裴朔雪骤然感受到压力锐减,抬头一看,一个白衣男子站在了自己面前,厚重的水墙挡在了他们的面前,连玄帝的脸都隔着水幕,隐隐绰绰地看不清楚。

“走!”来人扶起裴朔雪,挥手便将水墙砸下,笼罩成一个巨大的水球困住了玄帝。

他带着裴朔雪飞身出了断壁,往中洲而去。

作者有话说:

裴裴:我罩着的小鸟一个都不能丢!

第131章 出深海

“子渊,子渊,裴子渊,没事吧?”

昏沉之间,裴朔雪听见耳边有一个声音在叫唤,他挣扎着睁开眼睛,耳边风声呼啸,身边云海翻腾,而眼前站着那个救他出来的白衣男子。

方才粗粗一眼,裴朔雪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看到背对着自己的人身上佩戴着的一把通体雪白的剑,才敢确认。

“白帝?”裴朔雪一出口,便尝到了口腔中还未散开的血腥味。

白帝闻声转了过来,瞧了一眼裴朔雪的脸色,半蹲在云朵之上,探了一下裴朔雪的灵脉,微微皱了眉头,道:“灵气干涸得厉害。”

白帝面若冠玉,整个人似一轮明月,气质温和,出尘不已,他盯着裴朔雪的脸侧一会,无奈道:“下来。”

裴朔雪怔了一下,忽地感到自己脸上一疼,像是脸皮被揪了一下。

他眼前一晃,看见一个小黑泥人跳到了白帝接着的手上,那小泥人攀着白帝的手臂一路往上爬,裴朔雪看着他的样貌,很像……冥王。

白帝任由小泥人在一尘不染的衣裳上印上一路的灰印子,一路爬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才对裴朔雪道:“他不放心我一个人来,便化了这么个小东西来陪我。”

裴朔雪看着眉眼和冥王极为相似的小泥人,与他对视了半晌,小泥人忍不住了,坐在白帝的肩膀上晃着腿,叉着腰,扬起眉毛,气呼呼道:“方才是我喊的你,你为什么没发现?”

若不是亲口听白帝说这是冥王变化出来的,裴朔雪还真不敢相信,这个小泥人的性子瞧着倒是同冥王大不相同,尤其是这气鼓鼓的诘问,瞧着倒像是人间那种没有吃到糖人便厮闹的小儿。

白帝微微侧眼,看了坐在肩膀上的小人一眼,伸手在自己肩膀上的布料上捏出两个小角,方便他扶着,不被疾行中的风吹倒。

“当年的出手相救,我的神魂在人间的这些年,还有他,都多亏神君照顾,在此谢过。”白帝微微低身,朝着裴朔雪行了一礼道。

“白帝客气,我不过是顺应形势而已,算不得什么。”坐在白帝的云车上,裴朔雪紧绷的背脊慢慢松弛下来,渐渐地感受到身上的疼痛来,“我还没有谢神帝今日援手,不知神帝是如何知晓我在此处,又有此境遇的?”

白帝浅笑道:“神君在凤帝麾下,自然应当知道凤帝的起源,也知道我的来历。”

当年天道的三个灵胎,凤与凰结合之后吸取了大半的灵气,剩下的灵胎只能继续沉睡,缓慢生长,直到凤帝羽化许久,那灵胎才孵化出来,最后在东洲成圣,这便是东洲白帝。

算来白帝和凤帝为天授灵胎,灵力自然比其他神仙要精纯许多,只可惜白帝出世远低于玄帝,又加之当年大半灵力都被凤帝吸走,他才在玄帝的大战之中落了下风。

“神帝还未出世时,凤帝便同我说过这段往事,他对神帝你很是愧疚,嘱托过我往后要多多弥补。”裴朔雪回道。

白帝闻言笑着遥遥头,道:“彼时我与他都是未开灵智的神胎,抢夺灵泉本就是一种求生的本能,又何谈抱歉呢?若彼时是我先出世,说不定会做出比凤帝还要过分的事。”

自凤帝羽化之后,裴朔雪几乎隐世而居,少在神界走动,与白帝的相交更少,今日言谈几句,才深觉白帝和凤帝虽然都源自一个灵泉,可性子却截然不同,若说凤帝是一捧九霄之上常年不化的冰雪,那白帝便是寻常百姓家门前一汪春水。

“彼时天道造三灵胎,一可观未来,一可观现世,一可观过去,我便是那个可观过去的灵胎,醒来之后听着冥王说了一些你的事,翻看了一下玄帝的过去,便知晓了你此刻的处境,我刚醒不久,许多神力还未曾恢复,但是还是能震慑一下玄帝,略略解一下你的危机的。”

冥王小泥人见白帝与裴朔雪说了许久的话没有睬他,有些坐不住,又从白帝的肩膀上爬了下来,踩在白帝的手掌上转圈圈,白帝一面同裴朔雪说话,一面摸摸小泥人的脑袋,小泥人得寸进尺,比着白帝摸自己的手往上蹦,一不小心力气用大了把脑袋拍扁了,又哭唧唧抱着白帝的手指,蹭了他一手指的泥。

裴朔雪想想玄帝今日说要带走凤珩、席潮生和青鸾三人的言论,心中疑问更甚,便试探着问白帝,“神帝瞧见了什么,可否能……”

白帝听出裴朔雪的询问之心,手上抚摸着小泥人的头,慢慢地帮他把撞扁的头搓圆了,先问裴朔雪道:“青鸾同席潮生的过往,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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