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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帝阁(137)

作者: 临安教司 阅读记录

那小宫女抬起头,露出一张赵惊鹤熟识的脸来——是素筝。

瞧见她来了,赵惊鹤的眼中才凝出些实处的笑意来。

赵鸣鸾囚禁,赵璜去了封地,皇后也不得涉政,如今便只差一个赵焕。

素筝进了宫,赵珩面前便再没有能够阻挡他的人了。

一直在殿中虚与委蛇的恶心和沉闷也在此时得了稍解,她心情好些了,便连去最厌倦的太医院时步伐也轻快了些。

等她再出宫,意外地发现瞿逢川居然在宫门外等着。

瞧见她出来了,瞿逢川凝重的眼神才舒缓开来。

“无事了?”瞿逢川问道。

赵惊鹤以为他在问允诺了瞿家的事,回道:“今日不是时候,过些时候本王会向陛下进言,侯爷在府中等消息即可,何必眼巴巴地等在宫外,何况,目前我们不宜多见面。”

瞿逢川见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微微皱了眉头,加重语气再问了一遍:“你无事了?”

赵惊鹤怔了一下,这才瞧见瞿逢川身前被血迹浸成深色的袍子,想着饶是任何一人见到她吐血的那副鬼样子,都得吓一跳,话也不觉柔了些:“无事。”

瞿逢川点点头,习惯性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往常在军中,常有伤着了士兵扯谎说没事,瞿逢川便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谁知这么一瞧,正看见赵惊鹤露出的一截手腕上缠着纱布,目光一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惊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眸光一凛,话却轻描淡写:“一不小心划到了。”

在宫中能让赵惊鹤动手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赵惊鹤怎么会进了一趟宫还带了伤,瞿逢川心中疑惑,可也知道宫门似海,许多事不是他能够问清楚的,便接受了赵惊鹤的解释。

“既如此,本侯便安心了。”瞿逢川朝她一抱拳,道:“静候王爷佳音。”

话毕,瞿逢川转身离去。

赵惊鹤瞧着他沿着夕阳的轮廓潇洒地前去,背影挺拔,意气风发,像极了北地豪爽的风,恣意张扬。

实在是让人艳羡。

作者有话说:

赵惊鹤和帝后的关系,还有最后她和素筝的一些交易就不在正文多赘述了,应该会在番外里讲清楚,让我们努力拉进度条到赵珩登基!!

第98章 异梦人

春末夏初,赵焕病逝,赵珩登基,改国号遂宁。

赵珩登基之后,大改朝纲,雷霆手段,削弱藩王,打压世家,次年,辅帝之王赵惊鹤回归南地,瞿逢川奔赴北地,岑析封侯,回都受嘉,柏崇自流放地回都,封御史大夫。

自此文臣武将皆为赵珩心腹,不过一年,朝中整肃,赵珩又放眼四海,交于岑析、柏崇政事,自领兵出征。

北定草原,南扩蛮荒,东收海域,西追流寇,屡战屡胜。朝中上下一片称颂,唯有一点不尽臣子心意——赵珩常年征战在外,未设后宫。

只有赵珩知道,他空无一人的后宫关着一个人。

又是一场大捷,赵珩得胜回宫,解了甲衣,未曾来得及换衣裳,便拿着一个木盒朝后宫走去。

赵珩未纳妃子,后宫殿宇便被他改成了休息的院落,练武的擂台,俨然成了一个私宅模样。

殿宇之中没有任何宫女太监,唯有一处院落周遭隐藏着几十个武艺高强的侍卫——这些都是赵珩自四海之中亲自搜罗来的,个个身怀绝技,只为困着院子里的那个人。

正是夏日午后,赵珩轻手轻脚地进了院子,直往屋中去。

门半掩着借风,赵珩只一推,便觉屋中一阵凉气扑来。

拔步床垂着纱帘,隐隐绰绰地映出一个侧身躺着的影子。

赵珩轻轻拨开帘子,便见裴朔雪穿着一件单衣,薄薄的锦被齐腰盖着,被尾却被他不乐意地蹬得歪歪斜斜的,露出一双白皙的脚来。

赵珩握住他的脚掌探得一点凉意,拉了被子给他盖好,目光顿在他手腕层层叠叠裹着的白布上,微微沉了眸子。

他脱鞋上了床,支起半边身子探过去啄了一下裴朔雪的侧脸,而后躺在他的身后,伸手将人拢了半边在怀中。

裴朔雪蹬了他一脚,闻到一丝血腥味,道:“脏。”

赵珩见他早醒了,手臂一拢,将人转过来,抓住裴朔雪绑着纱布的手腕下方,眼神深沉,手上却没用多少力。

他啄了一口裴朔雪的指尖,之后解开裴朔雪绑在手腕上的白布,露出三四道已经微微结痂的伤痕来。

当着他的面,赵珩吻上那几道伤疤,甚至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鲜血的铁锈味点缀赵珩的舌尖,他顺着疤痕的走势一遍一遍地描摹,甚至咬开一点血痂撕扯。

裴朔雪眉心微皱,忍着手腕上的疼痛,看向赵珩晦涩难辨的眼睛。

在赵珩咬了一点疤皮卷入齿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裴朔雪做出咀嚼的动作时,裴朔雪再也忍受不了他发疯,将手抽了回去。

就在他抽手的一瞬,赵珩掐住裴朔雪的脸颊吻了上去,两唇甫一接触赵珩就迫不及待地将舌头卷了进去,淡淡的血腥味顺着赵珩的口腔渡过去,裴朔雪一时只觉天灵盖都透着凉气,都不知该如何呼吸。

赵珩吻得极深,直到那点血腥味散去,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裴朔雪,而灼热的唇一直没有离开裴朔雪的脸,顺着裴朔雪的脸颊一路向上,留下一串湿润而缠。绵的吻。

裴朔雪被弄得极不舒服,抵在赵珩的胸口推开,却被赵珩捉住了手扣在头顶。

“师尊害羞什么?”赵珩微微抬头,望向他的眼中升起情。欲,上下流连着似乎要将他剥光一般。

“师尊的什么地方我没见过?什么地方我没吻过,就连师尊的本相我也尝过数百次了。”

他拉着裴朔雪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问道:“师尊现下知道血腥味难闻了?这几日怎么能对自己下得了这般重的手呢?听到你自残的消息我正临近胥阳地界,还未来得及见一见我那位好哥哥,便回来了。”

裴朔雪在听到赵璜的时候身子一僵,他微凉的指尖抵在赵珩温热的胸膛,掌心之下是赵珩蓬勃跳动的心,权衡再三,他装傻道:“我又没让你回来。”

说完,裴朔雪侧过头不看他。

赵珩盯着他的侧脸不动半分,目光渐渐变得灼热而缱绻,他行军三个多月,已经许久未曾见裴朔雪,如今见了便更像是看不够似的。

赵珩登基已有一年多,裴朔雪自登基当日便被他关在后宫日日相对,赵珩想尽办法去讨他的欢心,最初几乎除了上朝整日都陪着他,哪怕是私下召见大臣都要降下帷幔,抱着裴朔雪在后头问询。

但凡是裴朔雪多看上一眼的食物,赵珩亲自下厨去做,又怕他觉得无聊,时常搜罗些小玩意来讨他欢心,入夜便抱着他入睡,生怕他在怀中逃跑一样。

可裴朔雪仍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甚至还不如在蜀州的时候笑得多,赵珩捂不热他的心,难免心灰意冷,恣意增长的占有欲和想要得到他爱意的心反复对抗,直视赵珩即使在忍不住与他情事时也是极为怜惜他的,只是他面上未曾显现,又总爱在床笫之间看裴朔雪哭,裴朔雪一哭,他便闹得更狠,有几次甚至将裴朔雪的耳朵、尾巴都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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