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炬火(165)

作者: 初忍 阅读记录

所以黎枳把电话一挂就打开了微信,艰难地敲了几个字。

【你们帮我招待一下人家,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实在起不来床,抱歉了,下次请你们吃饭。】

黎枳还看见了陈执给她发了信息,甚至还有一个微信电话。

看见这些,黎枳又只好打几行字,说明自己的身体不好。

一个上午,黎枳收到了不少微信消息,有所里同事发的,还有她带的小师妹问她一些实验操作问题。

大大小小的各种事情,都犹豫潮浪般汹涌过来。

对于这些消息,黎枳用自己仅剩的精力,挑几个重要的消息回复。

打完字,黎枳又咳了几声,才把被子往上掖了掖,头晕得厉害,黎枳闭上眼,把头偏向了一边看向窗外。

窗外的日头正好,蜩在树干上争鸣,夏日与秋日在交错,午日的狂欢在叫嚣。

还在夏天,可黎枳不知为何,就是想起了陵涟的冬天。

陵涟的冬天很少下雪,但高二那年,下了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那个冬天的陵涟非常冷,湿冷的阴气钻入人的肺腑,渗透到人的每一寸尺骨里,又适逢元旦节,所以班里的同学没几个心思还在学习上的。

谢逊一开始说元旦不放假,这就导致一个晚自习,班里都闹得甚凶。

黎枳记得很清楚,晚自习的第二节 课,窗外下雪了。

第二节 课下,谢逊笑嘻嘻地从走廊外面走过来,他手里捏个雪团,从后门悄悄进,然后把手里的雪团丢给了坐在教室后排的同学。

瞬间,班里炸锅。

大家都在喊下雪了,谢逊也跟个小孩儿似的,跟班里的同学去外面的小广场上丢雪球。

1198班在一楼,出教学楼本来就很方便,楼上也有一些班级的同学也提提啪啪地下了楼。

高愈川蹦蹦跳跳地走到黎枳这边来,拉着叶昱钦就往外面冲。

这群都是地地道道的南方娃子,没怎么看过雪,饶是叶昱钦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纹风不动的大少爷,看见这场面的雪也会激动。

黎枳见那群男生疯一般跑出去,她拿着水杯,去教室后面打了杯热水就站在走廊边。

看着教学楼外的那群男生,黎枳感觉自己有点恍惚。

突然,一个雪球丢到了黎枳的脸上。

黎枳立马呸了几声,把嘴里的雪粒子给吐出去。

刚有点恼火,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五米之外的那人。

那厮还在两手捏着雪团,一脸坦然大胆的模样,很正人君子,但他那斜眼睨着的样子,又欠欠的,一双眸子在走廊的晕晃灯光下,显得琉璃波荡。

但偏生对上他的那种无所谓的矜贵闲适的脸,又什么脾气都没了。

黎枳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发泄不出来。

她欠他的。

“喂!”

那人在喊她。

“出来玩吗?”

黎枳双手放在嘴巴,做成喇叭状:“不出来!外面太冷啦!”

“懒死你得啦!”那人也学着黎枳的样子,把双手放在嘴巴边。

喊完,他蹲了下来,不知在地上写着什么。

黎枳张望了几眼,只能隐约看到是一个英语单词。

“啊对对对!”黎枳拿着水杯,回着他之前说道她的词,随后就嘟囔着先进了教室。

她题没刷完,原本就是打算在外面站一会儿放松一下眼睛就打算回教室继续学习的,但谁知她这边刚进教室门,外面就打了上课铃。

这样的结果就是,她屁股刚落座,后脖颈就被人塞了一把雪。

冷得黎枳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一旁一直刷题的林今好都看不过去了,皱眉看了眼叶昱钦:“你们男生真是下手没个轻重,这一着凉,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叶昱钦的手里还有一些残留的雪,他赶紧帮黎枳把后劲的雪粒子拿了一些出来,但大部分已经融化了,化成了一滩水。

叶昱钦又只好手忙脚乱地拿来几张纸给人擦。

后颈那块的水,黎枳早就自己擦干净了,就是里面还有一些水,只不过这位置有些敏感。

叶昱钦捏着纸,第一次感知到了什么叫做手足无措。

谢逊又在这时慢悠悠地从外面走了进来,黎枳和叶昱钦只好先坐下。

叶昱钦看着前面的黎枳一直拿着纸,在那里艰难地擦后面,他往前靠了靠,瞄了一眼讲台上的谢逊,小声道:“我帮你擦好不好?”

黎枳转过身来,像是看变态一般,瞪了一眼身后人:“你给我闭嘴。”

叶昱钦瞬间噤声。

不知是不是上天捉弄,第二天的早上下了大学,黎枳感觉自己发烧了,并且又来了姨妈,就连早上出门莫名其妙穿了一双棉布鞋都不知道。

那天早上的雪,一脚下地,能到人的小腿肚。

路上几乎没有车辆。

黎枳感觉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的,她想拦下一辆出租车,但车影儿都见不到几辆。

照这样下去,她今天去学校必定迟到。

天上雾气皑皑,地上的人行道被厚雪覆盖,没有前人去踩出一条道,黎枳穿着棉布鞋不敢去走。

巷口有熟人提醒黎枳回去换一双鞋,说这样肯定会湿鞋。

但黎枳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手表,见时间不多了,她不敢再跑回去一趟耽误时间了。

黎枳只好闷着头,走马路上已经被人给踩出来的小路。

小路上的白雪已经被人踩出了泥巴色,黎枳没走几步路,但她已经能感觉自己的鞋全湿了。

小腹的剧痛感,像是有人拿了把铁锤一直在敲打,太阳穴的阵痛也一直眩晕着黎枳的理智。

每往前多走一步,黎枳都感觉自己快要死掉。

所幸手里抱着一个热水袋,还能稍微缓解一下手的冰凉刺痛感。

黎枳敲了两眼马路四周,跟着人群过了马路。

但她刚过完马路,就隐约瞧见前面有人朝她伸出了手。

黎枳踉跄了一下,一下子只差跪倒在那人的怀里。

瞬间,熟悉的木质香扑满鼻。

叶昱钦连忙扶稳黎枳,紧紧地把人给箍在自己的胸前,语气紧张:“你这是怎么了?”

黎枳虽然有点发烧,但她的理智还有有点,等自己站稳以后,她就从叶昱钦的怀里起来了。

“没什么,就是我鞋湿了,走路有点走不稳。”

叶昱钦一把拽着黎枳的手臂,把人往人行道上带:“那你先跟我回去,把鞋给换了再去学校。”

黎枳本来想要拒绝,结果叶昱钦一语道破她的犹豫。

“早上谢逊在班群说了,今天不上早自习,有时间。”

黎枳的脑子还在迷糊,就这样跟着叶昱钦回了他家。

还是熟悉的刘姨,刘姨本想帮黎枳换鞋的,但叶昱钦只让刘姨找来了一双鞋,就让她下去了。

是一双暖烘烘的棉拖,棉拖好似是已经用烘鞋器给烘得暖烘烘的。

黎枳坐在门口的换鞋凳上,看着叶昱钦矮身低头,给她脱下湿漉漉的棉布鞋,再脱下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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