炬火(127)

“谢戈……你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你自己干的事儿还不敢承认啊？”

“……”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谢戈还想继续揭黎枳的老底，黎枳直接咻地站了起来，趴过去用手捂住谢戈的嘴巴。

谢戈因为黎枳的动作，身子被迫朝右边的路希月那边偏去，他的肩头蹭到了路希月的肩头。

按照往常，路希月肯定会笑着过来打趣，还会和他们打成一团，但这次她却清了清嗓子，对着黎枳说：“得了，演唱会马上开始了，安分点吧。”

黎枳动作一顿，她抬头朝右边看去，路希月的眉头微微蹙起，就连最右边的叶昱钦都没什么表情。

她的脸色瞬间一白，知道自己做过了，马上扯着嘴角道歉：“对不起。”

这是黎枳的下意识动作。

路希月被黎枳正经的道歉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手里的手机锁屏开了又关，光亮在她的脸上闪烁了一下，她立马笑了笑，想挽回什么：“这清吧不大，如果被人粉丝听到了就不好了。”

黎枳明白的，她带着歉意点了点头，坐端正了。

谢戈看了一眼路希月，没说话，也坐正了身子。

这清吧确实不算太大，但竟然也能容下小几百人，许是音响设备足够好，也许是粉丝的应援叫喊给力，整个场子的氛围竟然还算是高嗨。

到了九点，中途有个半场休息，黎枳看了眼手机，虽然柳照月没有打电话过来，但她心里有点发慌，想要给柳照月打个招呼，说可能要晚点。

黎枳拿了手机，跟大家打了个招呼，说声自己去趟厕所，坐在左边靠近走廊的凌思敏和高愈川给她让了条路。

等黎枳刚走到走廊上，路希月叫了一声她，两人一齐去了厕所。

半场休息，有不少人上厕所，厕所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黎枳敲了眼，直接朝外场走去，反正她目的不是上厕所，只是想打个电话而已。

谁知黎枳刚走出去，手机还没解锁，后面的路希月跟了上来，叫住了她。

“不用打了，到时候打了你妈可能还会跟着就催你回去，等会儿大家就一起走，反正咱们也就是看个热闹，太晚了回去也不太好。”

黎枳点了点头，让手机熄屏。

她问路希月：“你不上厕所吗？我原本只是想出来打个电话而已。”

路希月今天穿了件短袖卫衣，还是带帽子的，潮酷的发带显得今天她整个人都带了点冷气，她的长相本来就偏向锐利精致，只要不笑，很容易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疏冷感。

路希月盯着黎枳，走进了两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她看着黎枳圆润的鹿眼，叹口气道：“我不上厕所，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黎枳心头一凛。

今晚的路希月格外认真：“叶昱钦他什么心思，我猜他应该也给你透露个七七八八了，我不知道你们学霸们的世界是个什么行为规则，就喜欢搞暧昧，什么毕业再谈感情，这些我管不着，但你看他的眼神也不用跟我藏着掖着了，你俩的眼神都不清白，这样吧，你跟我透个底，之前初三的那次化学竞赛，你应该就对叶昱钦有好感了吧。”

黎枳的唇线抿直。

路希月继续：“确实，我没想到你高中竟然会来长理，但因着之前的缘分，我算是一直把你当成好姐妹看待了，你随便去艺术班问问，我路希月在你们1198班的女性朋友，你黎枳的大名一定是第一个，甚至凌思敏在我心里的地位都不及你。我知道你喜欢叶昱钦，所以之前只要我和叶昱钦他们一起出去玩，我都会尽量想办法把你带上，给你两创造机会。”

“叶昱钦在长理有多抢手你不是不知道，人又帅又多金，又是搞竞赛的，所以一开始我还真没想撮合你们俩，但我跟叶昱钦太熟了，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他啥心思，随便几个眼神我就能猜到个七七八八，艺术班那么多漂亮又有钱的女生天天找我买叶昱钦的联系方式，我都没给，在外面我都是说叶昱钦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从叶昱钦的角度，我也该把你当成自己人了。”

黎枳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吐了出来。

说实话，她猜到路希月要跟她谈谈，可能多半跟叶昱钦扯不开，但黎枳确实没想到路希月会这么直白。

黎枳的眼波涌动，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应该说什么。

婉转的几句话到嘴边，就只剩下：“谢谢你。”

“你跟我说谢谢没有用，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讨你一句谢谢的。”路希月有个习惯跟叶昱钦一样，没事就喜欢转手机。

她单手转着手机，睨着黎枳：“我知道你跟谢戈关系好，你俩青梅竹马，从小学就认识，这事儿谢戈都不知道宣扬多少遍了，我不知道你对着谢戈的心思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单纯享受人对你的好，也确实，叶昱钦在学校，你有叶昱钦罩着，叶昱钦去参加竞赛集训，不在学校了，你还有谢戈天天给你送早餐，桃花运连我都羡慕得紧。”

黎枳拿手机的手指一紧，以前的这些关系，她确实都是糊里糊涂，也确实内心刻意避开这些复杂的少年心迹，路希月说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确实一针见血。

黎枳抬眼：“你说的很对，我跟谢戈自小认识，我猜你现在觉得我是不是有点绿茶，有点婊？但你不知道的是，早在初三的时候，我就跟谢戈说的清清楚楚了。”

因为她也是真心把路希月当朋友的，所以黎枳更不想她和路希月之间有什么误会，她不是那种人。

黎枳：“从遇见叶昱钦，竞赛回去之后，我就跟谢戈说的很清楚了，这事儿你可以去问他，如果我对谢戈有意思，那我们早就在一起了。确实，我喜欢谁，就是很犟，哪怕我现在没那个胆子去捅破那层窗户纸，但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知道我对叶昱钦和谢戈的差距。”

黎枳和谢戈之间说白过，这事儿是路希月没想到的，她的语气开始迟疑：

“我没有要说你什么的意思……”

“我知道，”黎枳笑笑，她真的很庆幸路希月能对她打直球，不然女生之间像是甄嬛传那样，误会一旦有了，那就会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很多事情就是要早点说明。

“我明白你今晚说这话的意思，你放心，对于谢戈，我以后会注意距离，但是对于叶昱钦，我现在也没办法和他敞开天窗说亮话，学生时期的情愫跟潮水一样，我们都不知道这一浪能冲多远，未来没有定局，说实话，马上要国初了，我连叶昱钦都想避着点了。”

路希月怔愣地看着黎枳，她以为自己已经算是爽快的了，没想到黎枳比她更加果敢。

“你和叶昱钦……”

黎枳脸上挂着微笑，她站在路希月这个170的面前，显得有些娇小，但她的面容却异于镇定：“我和他远着呢，甚至都扯不上什么我和他，对于情情爱爱的这些事，我没想太多，我只想做好眼下自己该做的事情，至于其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