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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快穿世界反内卷(185)

李挺邡笑了,“太皇太后娘娘看人还是这么准。”

“这杯酒是李大人自己喝,还是奴才送你喝。”

“不必,我自己来。”李挺邡饮下,笑看着小九,“娘娘千算万算,怎么就没看出你这只豺狼?九公公。”

李挺邡七窍流血而亡。

在林诺薨逝后,太皇太后宫里的老人因为美食节的关系和各宫主子都处得不错,被分到了各宫任职,各宫主子看在林诺的面子上,对他们还算照顾。

琳琅和柳叶拿了林诺赏赐的金银细软出了宫,购置了房产养老。

两人的房子挨着,也算做个伴。

没了林诺压制,奴大欺主,主少国疑。

三大摄政辅政大臣也开始渐渐生出了异心。

林诺一党在林诺去世后,逐渐转为以李家为首的新势力。

朝政很乱。

死皇党分裂,苏家有心护主而无力。

边关各国蠢蠢欲动。

小九找到林家合作护主。

林家一开始看不起阉人出身,又以阉人为主的东厂,不愿同流合污。

后来朝局太乱,苏家,林家,死皇派中的残部逐渐聚集在东厂附近,形成一股顽固保皇派,终于四家迎来了新皇亲政,在四家的护送下,大刀阔斧开始改革。

而此时的小九,人称九千岁。

琳琅在京城中的宅院听见一些旧时朋友传出来的消息,心中难免忐忑。

小九爬得太高了,恐怕要出事。

新帝亲政三年,政通人和,大周仿佛又恢复了平静。

那年冬天,积雪积了一层又一层。

宫城外,厚重的雪地上跪着伸冤的妇孺。

那妇女穿着单薄的衣衫,带着一儿一女两个孩子跪在雪地上。

手里举着的是伸冤控告当今国舅的状纸。

当今国舅,皇帝最宠爱的皇后的弟弟,当街纵马行凶,撞死了她刚刚考上举人的大儿子。

皇后是皇帝周巽最爱的女人。

皇帝袒护,妇女申冤无门,京城内外大小官员无人受理。

所以她只能到皇城外跪求一个公道。

终于,宫门开了。

停了许久的大雪突然又开始飘了起来。

纷纷扬扬,鹅毛一般。

九千岁从大门内走出来,他穿着黑色的貂皮大袄,皮肤苍白,几近透明。

他身后跟着一整列东厂侍卫,带兵横走于皇宫,可见其权势之大。

两名侍卫手里押着的当日纵马行凶的国舅爷。

国舅爷赵固安身体消瘦,脸颊凹陷,他大喊,“你不能杀我,我是皇后的弟弟,是当今国舅!阉狗,你敢杀我,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九千岁没理他,对跪着的妇人说道:“看清楚了,是他吗?”

那妇人抬起头,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赵固安面前,擦掉了他脸上的雪,再三确认,点头道:“没错,就是他,是他纵马行凶,杀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从小就很听话,他今年才刚刚考上举人啊,他是要为官的,他本来前途无限。”

“既然是他,那就好办了。”

九千岁淡淡的说道:“大周律法,杀人偿命。”

“阉狗,你敢!”

九千岁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大手抬起,侍卫手起刀,一颗人头滚落在地。

鲜血将纯白的雪染成红色。

然后纷纷大雪再度将鲜血掩埋。

“民妇拜谢九千岁。”

妇人带着两个孩子不住的给九千岁磕头。

九千岁让人给了那妇人一包银子,说道:“回家吧,好好培养你剩下的两个孩子。”

“谢谢,谢谢。”

等人走了。

扶着九千岁的喜海忍不住说道:“公公,您把国舅爷给杀了,皇上那儿……”

“无事,我自会去请罪。”

勤政殿,周巽将砚台砸在九千岁身上,“你好大的够胆!那是国舅,是皇后的亲弟弟啊,你居然敢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杀了他!”

九千岁跪在地上,“奴才是依法办事,若是皇上觉得奴才做的不对,可以下令杀了奴才。”

“你——”

周巽指着九千岁的手都在发抖,“你别以为你看着朕长大,朕就不敢杀你!”

“奴才不敢。”

九千岁低着头,“皇上,您是皇上,不只是皇后一个人的丈夫,以法治国,是您亲口说的。”

“闭嘴!”

周巽怒道:“朕什么时候说过不处罚赵固安了?赵固安固然犯下大错,你可以罚他银子赔偿给那个妇人,可以关押他,可以送他入狱发配,你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杀了他,你让朕如何跟皇后交代!”

说到最后,周巽心累的坐在龙椅上,“皇后身体不好,她只有这一个弟弟,你就不能放他一马吗?”

“不能。”

九公公脊梁直挺,“皇上,皇后只有这一个弟弟,那妇人早年丧夫,余下两个孩子都年幼,全家也指望着这一个儿子活着。奴才也曾有过姐姐,深知失去亲人的痛苦,也许在皇上心里,任何人都比不上您最爱的皇后娘娘,但是百姓的命同样是命。”

“你——放肆!”

周巽:“你是不是以为别人尊称你一声九千岁,朕就真的不敢动你?”

“如果皇上觉得奴才妨碍到皇上了,就请赐死奴才吧。”

九千岁垂目,淡淡说道:“不过在赐死臣之前,请再给臣几个月的时间将东厂解散。臣在时,还能压住东厂,臣不在了,东厂就是祸根。”

宫殿内死一般的安静。

许久,周巽难以置信的说道:“你居然肯放弃。”

“是太皇太后娘娘的遗诏。”九千岁笑道:“太皇太后说,东厂是祸根,但皇上年幼,臣在时,可压住东厂,助皇上夺得大权,臣若不在,东厂就是祸根。”

“你居然那么听她的话。”

周巽难言此刻感受。

他长大时,太皇太后早已去世。

所能记得的仅有那两三岁时零星的太皇太后给他蜜饯吃的样子。

温柔,美丽,高贵。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从容不迫。

后来,他长大后也听过许多太皇太后的事。

大多是从九公公嘴里听到的。

他说,太皇太后实际上是小孩子心性,最爱吃他做的蜜枣。

他说,太皇太后心思深远,却心善至极。

他说,太皇太后喜欢绣花,虽然绣不好。

他说,太皇太后把所有人都当自己的孩子宠,阖宫都收到过太皇太后的衣服。

他说,他一介奴才,没有太皇太后,什么都不是。

年少登基,局势凶险,九公公常陪伴在他左右,甚至有一段时间为保他的安全,同吃同住。

这份感情周巽记得。

同样记得的还有,九公公屋子里的观音画像,偶然一次母后看见了,说真像太皇太后娘娘。

还有九公公屋子里小心翼翼供奉的衣服。

想来就是太皇太后娘娘做的吧。

周巽长叹一口气。

九千岁笑道:“奴才曾对太皇太后发过誓,这一生都会忠于她。对奴才而言,太皇太后是母亲,是姐姐,是世界上最尊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