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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有毒(60)+番外

多年来,他无论走到哪儿,他都会给绮罗挑一件礼物,放在书房的大柜里,就算是订婚了。以岳父那性子,他敢出现在绮罗面前,岳父能拿着棍子赶他出三丈远。不过,他也不介意。反正慢慢的存着,将来一次给绮罗,说不定是更大的惊喜。

终于成亲了。他把大柜子的钥匙给了绮罗,告诉她那是私房钱时。绮罗并没打开看,只是收了钥匙。说她也会存,然后放在一起,将来留着孩子。顾仁那一刻是有点失望的,他其实是想看到绮罗那惊喜的表情,还有真心的笑容的。他好像从来就没有看她发自内心的笑过,从来就没有。

这一次的出门对顾仁来说,比往年困难得多,他有了小娇妻,他舍不得她,当然,更舍不得的是,把她扔在狼窝之中,自己独自出门,胸中满是忧虑,自己明明想给她幸福无忧的生活,为什么还是要她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亲戚与族人?离开前的一天,他和父亲谈了很久,他希望父亲能帮帮绮娘,她不想她嫁到他们家才几天的功夫就受这些冤枉气。父亲就呵呵的笑着,想了半天说,“你真的觉得绮娘做不好宗妇吗?在会上,她可曾有丝毫的胆怯?还有理单时,可曾有丝毫的迟疑?”

顾仁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但是他还是慎重的拜托了。不管绮娘能不能做到,他还是希望自己要给她遮风挡雨,她到顾家是来享福的,不是为他扛起家运的。

有时他其实也挺烦的,真的,他们又不是豪门大族,可是其中的倾轧却不比他们少,他真的烦透了,少时跟父亲还发过脾气,说他不要了,他要带着绮娘离开宗家,他一点也不在意这点东西。父亲便笑,谁又在意?只要有本事,谁会在意这点东西,不过男子汉,安身立命不难,扛起家运才难。顾自己的小家,养活妻子儿女,又算得了什么?宗家代表着一个百年家族的传承,代表着顾家的荣誉,这是宗孙的义务。所以你不是为了争夺,而是为了守护。

好吧,他是宗孙,他得为家族而活,这是他的宿命,那么自己明明是想给绮娘无忧的人生的,她注定要跟着自己受苦了。这让顾仁愁肠百结,于是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记下自己一路行来的趣事,他觉得自己真的做不了什么,但是告诉她自己路上的一切,她是不是会有跟自己一块旅行的感觉?这种想法让他开心不已,甚至真的有了,他带着绮娘在旅行。这让旅途,变得有趣起来。

但是这种快乐没有持续多久,京中的消息也不断传来,除了新的兵部单子,还有家里的那些烂事,二叔终于被踢出局了。顾义被赶出了作坊,虽然决定不是绮罗下的,但是,她起到了决定性的因素。

绮娘比他想像中的能干得多,她就好像是为做宗妇为生的,这些不可能是古板的师父能教得出来的,只是这些她又是从哪学来的。

他细细的想想绮娘婚后的样子,其实她的表情真的不多,对人会微笑,但是声音是很冷淡的。她不抬头看人,她懒得想那些事,她等着别人出招,然后只言片语下,击得别人溃不成军。用兵法上说的,这是后发治人,以慢打快。

而从京中的信中看,她还是和之前一般,惯性的等待着,然后一击即中。他不禁又想到了老祖母,想到老祖母说起当年刚进门时的种种,她后来的权威,其实都是后来一点点积累而来。所以想想看,绮娘又是从何而来的手段与智慧?

顾仁其实也是学医的人,他学不出来,是因为没有那个勇气开方,但是该学的,其实他是真的都学到了,他深知,一个良医,其实有时就该像段鼎那样,狠得下心来,对惟一的女儿,也能下狠手培养的主,得有多狠啊,他和绮娘那天谈时,他们想到段鼎,他们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所以其实想想,绮娘那么冷静,其实也是无情的,能以慢打慢,最重要的是,她的情绪没有随之波动,所以对无关的人,她才能真的把对手轻描淡写的击倒。

那么她会这么对自己吗?一个冷静和理性的人,他应该怎么来应对自己的婚姻呢?

ps:顾仁为何爱绮罗,不是青梅竹马,也不是一见钟情,总要有个理由对不对,我的理由是,可怜。在顾仁看来,从小的绮罗太可怜了,于是他要救她于水火,只是这个理由慢慢的变得苍白无力时,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第二十四章 消息传来

战败的消息是两个月这后传来的,边关其实离京城并不远,八百里加急,六天到;而行军,以程家军的军速来看,不过是半月即可。本来就是短兵相接,飞奔救援而去。自然手时更少,两个月传来战败的消息,其实已经算是朝庭在刻章的隐瞒了。

绮罗也在算日子,她算的不是战败的时间,而是顾仁的归期。她账房的窗台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药草了,而顾仁寄回的游记每每她看完之后,就会送与公婆观看,等着公婆看完了,他们送回时,她就会小心的收集在一起,没事翻开看看,想像着他的一路。

所以顾仁的苦心没有白费,绮罗真的开始体会他的用心了,她的心真的跟着他去旅行了,她想想,自己除了每年去边关守边,就哪也没去过了,上一世的十八年,好像真的过得很亏啊。

抬眼看着窗台上的药草,她起身站在边上一一的细看,最早到的小断肠草已经长得有些郁郁葱葱的意思了,不过,以绮罗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个只怕已经没什么毒性了,不过她还是收集了种子,放在瓶子里,看顾仁回来会怎么安排。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门又被敲开了,敲门的是顾义,顾义去库上领了罚之后,性子变得沉稳多了。不过,在绮罗看来,这不够,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培养对手还是培植一个助手,不论对手还是助手,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不是瞧不起他,而是真的知道。他不是对手。

“大伯回来了,召集族老们回来议事。”顾义言简意赅。主要是他若多话,绮罗的眉头就会轻轻的皱起,纵是没叫他闭嘴,他也不敢造次,不想让自己没事被她骂,到时没脸的只能是他自己。

“有事?”公公不是那种喜欢招开家族会议的人,这几个月里,长春堂的日子不错,药品有序的送到兵部。长春堂这回的采购与分销都很平衡,到年底,长春堂今年的利润会很可观,这是可以预见了,要开会也该那时候,这会是什么意思?

“街上有谣传,说程家战败了。”顾义迟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

绮罗算算日子,自己都有点诧异。是啊,战争早该结束了!上一世,至少是一月之前就该有消息了,程家军几乎全军覆没。举国哀悼,那一次整个京城就是一片哭号之声。而那时的她,呆呆的在自己屋里。母亲日夜陪着她,到棺椁回京时。太君亲自到她房里,严厉的说。“你现在还是程安的妻子,站起来,程家哪怕是女人,也不能被人说是软骨头。”

程家哪怕是女人也不能是软骨头,可是程家出了一个软骨头的儿子。太君那时连番的打击,能承受得住吗?

绮罗摇摇头,历史不是应该已经改变了吗?程秦两家没有交恶,多少还算是有点交情,为何还是战败了。好吧,她现在不指望程家能真的成功,但是,她却希望,别死那么多人。

“大嫂!”顾义没想到大嫂盯着那些药草竟然发起呆来了,跟她说开会呢。

“知道了。”绮罗收拾精神,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轻轻的整整还是很整洁的袖口,轻轻的抚了一下并不存在的折皱,才拢住手,默默的去边上的议事厅,而顾义却是没有资格进去的,只能站在门外。

二房已经没人有资格进去听了,这是族中的最高会议,代表着族里的最高权利,这个是顾义渴望而又不可及的。

绮罗可没功夫去想顾义的想法,她低头进去,族老们已经来了一部分。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安静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