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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有毒(50)+番外

“我爹看过?”绮罗马上停笔,原则上,父亲的病人,她可以看,但是要看看父亲的原方,不然,她胡乱开方,让父亲知道了,会很麻烦的,“若我爹开了方,照方抓药即可。”

“出征、出征!”程槐急得直冒汗了,这人怎么点都点不醒呢。

绮罗出神的看看方子,程安父子三人,都死在这场战役之中,出于本心,她不想让他去,可是她在程家十八年,她很明白,程家儿郎的责任是什么,或者说,程家人的责任是什么,儿子战没了,还有老太君、还有儿媳妇、还有女婿、还有孙子。只要战事不平,程家会战死到最后一刻,这就是程家人。所以她能说程安的身体不适合出征吗?就算她说了,程安也不会听吧?

想想,在毛笔上添了一点墨,把药方写完,起身对程安行了一礼,侧头对顾义说道,“给程大人抓药,诊金、药费就算了。”

顾义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了,只能陪笑请程安出去,而绮罗已经自己先行退了出来。若是父亲,应该也会反对程安的出征吧?想想刚刚的脉象,他现在出征的确是有点困难。

一脑门官司的回到小账房里,默默的看书,希望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大战来临,一场必输无疑的大战,她该怎么阻止?她又有什么能力来阻止。

而程安其实也失神了,当绮罗那温暖的细指搭在他手腕上时,让他张嘴,那眼神之中,是有关切的。而这一切,他好像觉得似曾相识,不过很快他把这种念头压了下去。他很明白,在她的心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她所有的关切,不过因为他是病人罢了。若他没病,只怕绮罗连正眼也不会给他吧?想想刚刚她批自己的那些话,想想他臊得都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才好。抓起桌上的单子,跑出去牵了马便回了兵部。程槐想追,可是问题是,他药还没拿呢。这可是段姑娘开的药,程槐还真有点舍不得。只能跟着顾义去把药拿了,再去追。追是追不着了,他想想还是先回府把药送回去为好。

程老太君在,她叫人叫太医看看方子,看看段姑娘开得怎么样,太医倒是很欣赏,说段大夫的方子是温养,而顾夫人开的是补气,各有千秋。段大夫的方子温差经脉,慢慢提气。而顾夫人是以补气为主,提升力气,强健经脉。若非要比一个子丑寅卯出来,顾夫人倒是更了解二少的体质,学武之后,温差提气不如以气壮筋来得适用。

一般来说,学武之人都是多少懂一点医理的,太医这么一说,老太君倒是点了头。他们都是习武之人,慢慢的养,身子越养越虚的感受是很大的,反而真的一鼓作气的出一身汗,把经脉活动开了,精神更好。所以此时,不管好坏,绮罗的方子是更合她的心意的。让程槐把药送到青儿处,好好煎,等着二少回来喝。

程槐倒是很开心,觉得自己今天又做对了一件事,让二爷找段姑娘看病,果然段姑娘厉害是厉害点,但医术还真是好啊。

程老太君有什么看不懂的,让人帮程槐把药拿下去,然后细细的问了一下在顾家发生的事,老太君听完轻轻的敲敲额头,想想,又把他们在兵部的事又细细的问了一下,思索着,让程槐下去,程槐还有些不好意思,忙说,他还是出去找找二爷为好。老太君点点头,对他笑了一下,“你去兵部找吧,他定然在那儿。”

程槐看太君不怪他把少爷跟丢了,很是高兴,开心的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去兵部接程安了。

太君头疼了,非要一天之内就告诉她,两个儿子都不靠谱吗?要不,跟老爷子说说,把老三这回也带上,不给官衔,只让他在旁看看何为战争也好,堂堂的将门之家,却让一个医女告诉他,药品是将士之命,他可以不尊重他们商人,但是却不能不尊重他自己,不尊重那些与他们同生共死的同袍兄弟。

自己真的错了吗?她和老国公把孩子们管得太紧,然后觉得孩子们只要善良,正直即可,现在看来,他们是善良,正直,可是全都不经世事,一个比着一个的傻。这样把他们赶上战场,到头来,只怕就是死路一条了。

ps:过年了,好像真忙。

第十五章 谁更笨

第二更

程安回家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太君也不想说什么,让他一块吃了饭,只留下他,问问白天的事。

程老公爷已经知道了,气得又想抽人了,不过被老妻按下,现在看老二,是哪儿哪儿的不顺眼,自己在边上运气,由着老妻问话。

“今天可学到东西?”太君柔声说道。

“是,儿子想差了。”程安一脸晦暗,从顾家出来,他就直奔了兵部,到是很查了些资料,总算有了一点头绪,想想振作精神,“儿子明儿再去,定不叫爹娘失望。”

程老爷子总算气平了些,知耻近乎勇,总算这小子还知道哪跌倒就往哪爬起来,不算太离谱。

“写好单子了吗?”程老公爷想想,放在茶碗,对儿子说道。

程安忙掏出新写的单子,小心翼翼的奉到了老爷子面前。老爷子看了一眼,刚想说什么,老太君忙抽过单子,“我来看看。”

老爷子再一次压住了火,由着老妻说。

太君细细的看了一下,还给了程安,想想说道,“我让青儿给你煎了药,用是的顾夫人的方子,那方子太医都看过,说是极好,你用心喝,早点睡。”

“她医术还不错。”程安脸上略过一丝温柔,不过又气馁起来,因为她已经是顾夫人了。

“也累了一天了,快去歇着,本就还没全好,不用心思太重,这些事。总是一点点的学起来,一点也不比练功容易。”太君笑着轻轻的拍拍儿子的脸。之前的小圆脸,现在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指导骨头了。

程老公爷看看儿子。也暗暗地的叹息了一声,摆手让他下去。

程安退下后,老俩口相对无言,是啊,又错了,这回,太君是故意没的纠正的,她才明白,儿子真的不是自己心中那样十全十美。他们欠缺的还很多,只怕老大也一样,该学的都没学过。

“我们那时怎么学的?”老太公最终没忍住,问道。

“总不是一点点的学过来的。”太君轻叹了一声,想想他们年轻时,国家四分五裂,豪强四起,他们跟着家里征战四方,那时谁会教。不过是跟着老人们身后,一点点从低做起,经验就是这么一点点的积累过来的,好一会儿。“我们太疼他们,看来是做错了。”

“他看人眼光不错,可惜了。”老公爷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老太君怔了一下。马上明白丈夫的意思。是啊,可惜了。若是当初那姑娘没订亲就好了。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老太君没好气起来,谁不知道。这世间,最难吃的,莫过于后悔药了。

第二天一早,绮罗刚在账房坐下,还没来得及打开书,顾义就来了,说:“程大人到。”

绮罗望天,自己昨天说得不够清楚吗?怎么又来了!不过这话不能说,“我回去换件衣服,你引他偏厅奉茶。”

顾义其实挺想问,昨天也是家常打扮的,今天怎么就不成了。不过也是,昨天,自己并没说,来人是程二少,今天嫂子已经知道了,就不能再随意了。低头下去,绮罗默默的回屋换衣,还打扮了一下。不是往漂亮了打扮,而是特意穿上了正装,额头也点上桃花钿,发式也不像昨日那般随意,特意梳了一个妇人的坠马式。一切中规中矩的妇人模样。

果然,程安看到这身庄重的绮罗,觉得有点刺目,虽说昨天她也是妇人的打扮,不过还是她之前在药房时的样子,脸上干干净净的,头发也只是盘起,简单的插了支金钗罢了。他还能从她的脸上看到曾经的样子,而此时,每一个细节都在告诉他,她嫁了,她嫁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