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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有毒(161)+番外

“你猜那箭是谁的?”秦大奶奶坐下后,忙对绮罗说道。

“我公公之前跟鞍然人做过生意,听说他们的公主爱使银器,会是她吗?”绮罗专心的在磨茶,秦大奶奶喜欢喝茉茶,而绮罗也是受过训练的。姿态上也许没有秦大奶奶那么浑然天成,但也很有看头的。边磨边说,看着倒有些云淡风轻的感觉了。

“你公公真是见多识广,正是那位银镜公主,其实她不仅喜欢银器,而是他喜欢银色闪亮的东西。所以用的兵器都是闪闪发光的。”秦大奶奶轻蔑的一笑。

绮罗也笑了。她能明白秦大奶奶在笑什么,在这些世家女们看来,喜欢把自己打扮得闪闪发光的,就是落了下乘。之前,卢氏也这么百般瞧不上安澜郡主的。

“堂堂一国之公主,偷入永安如过无人之境,还当街杀人劫狱,这好吗?”绮罗终于把茶沏好了,双手捧给了众人后,才轻轻的问道。

她很懂分寸,质问朝庭为何不抓人?为何任由鞍然作恶?她十分明白,这不是她一个小小药铺的老板娘能问的。她只能问,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外国人,在京城里能这么狂放?当街杀人其实也没什么,但是公然劫狱就是大不违了,有点羞耻之心,就不能忍吧。

“别提了,朝中那些人,非说这是栽脏嫁祸,是有人想挑唆永安与鞍然的关系,想坐收渔人之利。就凭一个支银箭,怎么能确定那是银镜公主?想打银箭还不容易,随手就能打个十几二十支出来。以后难不成,只要被银箭所伤,就是银镜公主杀人?至于说劫狱之事,被抓的是仁心堂的长徒,说不定是仁心堂不满兵部,于是自己找人劫的。”秦大奶奶呵呵的笑着,轻描淡写的说道。她能这会这么说了,表示这事他们已经解决了,但说完了,那嘴角一丝愤恨,却也能说明问题。

“说得不错。”绮罗也笑了,态度比秦大奶奶还正常。不过心跟火烧一样。

果然文臣有“风骨”,看看这编故事的能力!上一世,太君在这些人手上没少吃亏,快七十了,还拄拐守在边关,就算她为的是程家的名声,但是她至少做到了武将不怕死这点。可是就算这样,他们这些人,在那些监军的眼睛里,就是百般的问题,就差没扣上一个拥兵自重的罪名。

所以文臣武将之间,其实是有着根本的矛盾的。别看秦公爷现在也是文臣,但是,人家也不把他当文臣看的。他自己也没把自己归到那头,秦家现在包括秦大奶奶,其实都是看那些人,没一点顺眼的地方了。

而绮罗此时的心态,真不好用语言来形容了。她上一世到这一世,恨的人或者事,其实真不多。

与程家说穿了,其实还只是私怨,恨什么说得其实有点严重,再怎么说,那还是占了一个‘私’字,谈仇真的说不上,更多的是怨。

对鞍然,就是仇了,国仇家恨用在鞍然的身上,真一点也不带假的。所以她对毒杀鞍然人,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这就是她该做的事。

最后就是这些文人,他们在流血,而这些人却还踩着他们的血泪,然后他们只会满口酸话,寻机再补上一刀。可是这些人,打不得骂不得,一口气就堵在人心里,吐又吐不出来,发又发不出去,只能生受着的那种无奈,生生的能把人逼疯。

“你理他们做甚?有我爹在,他们也不过是胡咧咧。”秦修看顾仁的脸色也不好,忙制止了一下秦大奶奶,补救着。其实依着秦修,这些话就不该说,何苦让他们知道。不过想想秦大奶奶说得也对,这些话得让他们知道,总得有个防范。

“放心,毕竟兵部乃国之重地,岂容他人贱踏,那只银箭已经派使臣送往鞍然了,不管是不是鞍然长公主所为,他们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的。虽说还是对不起你们,不过,你也得知道,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扛得起的。”秦大奶奶放下茶碗,轻轻的拉住了绮罗的手,轻轻的把结果说了。

先说文臣们的态度,再说这个结果,她无非是让绮罗明白,他们不是什么都没做。他们努力了,只是有些事,不是真的人家打了我们一拳,我们就能把对方踹上一脚的。

ps:

我知道这个结果,大家一定一会满意,但是,这就是结果,国家弱了,就得挨打,已经有公主和亲了,还在乎一个小小的医馆?

第二十六章 报复

绮罗也知道,这是没法子的事,秦公爷真的不依不饶,把人逼急了,就真的把仁心堂给捎带上了。想把仁心堂摘出来,就只能这么办,大家都不要追究。

“民妇替父母谢老公爷大恩!”绮罗收回手,认真的对秦氏夫妇磕了一个头。他们过了十天才来,还一直派人守在长春堂,没让父母离开,就是天大的恩惠了。

“说这话就见外了,你们父女的人品,别人不知道,我们还能不知道。真的让人往你们身上泼了脏水,我们秦家的脸面也就不用要了。”秦修摆摆手,秦大奶奶给了丈夫一个白眼,侧身扶起了绮罗,绮罗那个头是对老公爷的,她不能叫免礼,只能避开。

“银镜他们已经全部撤离京城了,想来也知道,再不好得手,虽说仁心堂和顾掌柜受了些委曲,不过总算你们机警,事情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有些话,我也不好说。但圣上和公爷也知道你们的忠心,你明白就成了。”秦大奶奶暗示着。

绮罗点头,只能再说谢谢,她这会也找不出其它的话了。心里也带过几许悲凉,成为一界平民之后,第一次,她深深为自己的身份而悲哀了。

秦修夫妇来是大张其鼓来的,除了透话,主要是给长春堂撑腰,秦家夫妇好人做到底,还特意请段大夫夫妇一块上车,他们夫妇亲送他们回家。由此,仁心堂一些不好的传闻,也就此烟消云散了。毕竟那些文臣也有家人,家人也会生病,并不是人人请得动太医,一个民间神医,就算文臣,其实也不太想得罪,看秦家没死盯着鞍然,战事就不会起来。那么他们自然也不会死盯一个小小的医馆不放。

事情是结束了,世人皆知,顾仁为救秦家大爷而受伤,那么长春堂在兵部的地位更加牢不可破了,同行们自然也不敢造次,顾家宗族更加喜出望外,除了顾老爷夫妇和绮罗,没人为顾仁担过半点之心,还不知死活的对顾老爷说,这回顾仁伤得好。伤得妙。气得顾老爷把说话的。直接打了出去。

顾老爷夫妇虽然对顾仁的伤很是担忧。但是看到事情解决的圆满,也就没什么了。惟有绮罗心里那口气却怎么也按不下来,可又无从发泄,一整天。就死盯着医书,却没翻动一页。

“这是最好的结局,你该知道。”顾仁虽说白天没说什么话,但是他却也是明白人,他推秦修,是下意识的动作,但真不是救了他。因为他很清楚,人家是针对他的。但秦家却为此保住了仁心堂,又给了长春堂脸面。他真的觉得,这很值得。

“是啊,他们常说要有大局观,之前,我听太君说时。我只能默认,我有时想着,能不打仗当然最好,现在只是一家人受点委屈,至少保住了大多数人。但现在,我是那个一家人时,我怎么那么难受?凭什么是我?凭什么就该我们老百姓来牺牲?”绮罗看着丈夫。

“你也说了,我们学医的第一课就是如何选择。我没通过,做得最好的就是时师兄,现在他投敌了。而你是中庸之道,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而我根本不敢选。因为我知道,无论怎么选都是错的。”顾仁笑着摇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

“或者都是对的。”绮罗终于在顾仁的安抚下,平静了下来,不是都是对的,或者都是错的,其实真就是人心了。

“对,成王败宼,若真的鞍然入主中原,他又何尝不是开国之功臣,供后世所景仰,而说不得,你我就是陷害忠良,忌贤妒能的坏师弟坏师妹的典型了。”顾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