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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有毒(11)+番外

最忙的就是绣娘,婚期在即,要绣的东西实在太多,原本段大娘是想着至少买两个懂刺绣的,结果绮罗只选了一个,所以一些不要绣的,其它四人帮忙,因为其它四个人都比绮罗做得好,所以大家没事时,全在绣房里帮忙。

绣娘就做细致活,但就这样,她还是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段大娘又着急了,所以,绮罗又让母亲请相熟的绣户临时过来帮忙,虽说工钱有点贵,但是马上效果不同了。

连段大娘都偷偷跟段鼎说,别看他们姑娘不怎么说话,可心里有数,看这事做得多漂亮。每个人都选得都有道理,而且看人都特别准,每一个都选得好。又没人教过她,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段大夫其实也挺高兴的,虽然绮罗很少出门,但段大夫好歹也是京中的名医,他出入各大府门,虽然他也备受各家家主的信任,尊重。但是,和他打交道最多的,却还是各府的管家、下人。

这么多年了,他倒是从下人身上能看出这府的家风如何。让女儿嫁到顾家,他其实也有点担心的,顾家虽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是真是有钱人。家里下人真不少,他多少有点担心,女儿从小在药铺,除了药铺的小伙计,她就没用过下人,可小伙计真不算下人。

所以段大娘说给买丫头时,他原本不想答应,因为有这钱,置办点啥不比这强?但想想顾家的那仆妇如云的,带几个人过去,总算能练个手不是。所以真的选人时,他也跟着看了,其实他也纠结了,因为这个他也没经验,他和段大娘一个孤儿,一个出身平民,从小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有了自己的店,明明家里也不缺钱,但真的两人都没想过找个帮手。

所以选人时,他们就只能让绮罗试试,结果绮罗竟然做得不错,是很有章法的。不过,他酷惯了,他就没夸过女儿,所以这回他也没打算夸,白了妻子一眼,自己去药房研究药方好了。

是的,对于段鼎和绮罗来说,只要把事情安排下去了,于是他们就可以做自己能做的事了。段大夫收拾着自己多年积攒的药方,这是他给女儿的陪嫁。

所有的药方为何要备份,这除了怕麻烦之外,更重要的是,这是他为女儿而攒的。他年轻时读过书,后来拜师学艺,可还是不改书生的本色,啥都看记下来。后来师父也说他这点极好。后来也证明,他这爱收集整理的习惯,为他带来了不小的成就,所以这习惯也就一直继续着。相同的病症,不同的病因,不同季节,不同的方子,他都分边放好,不时的拿出来对比,整理,做笔记。也不算是书,就是多年的心得,现如今,他也有一大箱子的笔记了,表明,他这些年,走过多少地方,看过多少病人。

曾经想的是,不管女儿能学成什么样,他把一生的智慧,都写在这儿了,不管是成功的,失败的,代表了一个病例。就算女儿用不上,她还会有孩子,只要女儿好好的保管着,他的智慧就能保存下去。现在他知道女儿能完整的承袭他的衣钵,他当然更加想好上加好,让女儿能看到他一生的成就。

第十三章 陪嫁

而绮罗也挺的忙的,自程安来闹腾之后,父亲就不让她去前头帮忙了。而待嫁的事,她也帮不上忙,因为她既不会绣花,也不会做饭,去了,也就只能干看着。于是有点空,她正好把上辈子自己的所学,抢记下来。

绮罗这时就不得不承认,她其实从段鼎身上学到的不仅是医术了。她还有一点段鼎很相似,她也习惯了用笔记录一切。上一世,她在程家,不断的试验,不断的研究,然后不断的记录。不然,她的医术也不会进步得那么快。

重生让她见到了父母,让她可以重新来过,可是最让她不满的是,她曾经记录的东西都没有了。现在她只能现在凭着记忆来一一重来。特别是一些药方,除了特别清晰的,其它的只能凭着记忆来一点点的去想,没法子时,还得拿药材凭着手感一点点的试,这让她焦躁不已,有时想想,其实她的性子也不是真的像大家看到的沉寂,她其实是个急脾气,她不搭理人,其实是懒得搭理、懒得多事。所以她性子其实一点也不好,若是程安也重生了,看到这样的自己,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爱上自己?

绮罗猛的摇摇头,把那个想法抛出了脑后,她为什么还要去想那个负心的人?明明已经过去了!再次专心的投入到回忆药方中来。

段鼎注意到女儿在忙,不过他以为她没事可做,于是自己试着做药玩,也就没搭理。基本上,段大夫还是觉得这是小孩子的玩艺,并不指着她能做出什么来。但觉得这样也好,至少成亲之前她能平静自己的心情。谁成亲之前多少都会有些忐忑的,所以段鼎觉得样很好,至少女儿能淡定的面对了。

不过天天看女儿忙得连跟他们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段鼎还是有点郁闷了,快要嫁了,就算再不爱说话,总该有所表现,结果她竟然还是跟爹娘没什么话说,这太让人难过了。所以这天晚饭时,段鼎还是忍不住看向了有点失神的女儿,她显然心思不在饮食上。

“绮罗。”

绮罗没听见,她还在想她的药方,明明是她最简单的一个药方,可能是因为那是最早的药方之后,后来直接交给了药店,她就没再管了,现在一些重要的都想起来了,结果这小的反而不成了,这太让她难过了。

段大娘轻碰了她一下,她茫然的看着母亲,母亲给她打了一个眼神,她才惊醒,忙看向了父亲。但还是没说话,等着父亲训话。

“你最近在做什么?”段大夫清清嗓子,表现出一个最最温和的态度,不过做惯严父了,一下子还真转不过来,那脸跟抽抽了一般。

“哦,在想一个药方。”绮罗对父亲那抽抽的脸,还是有点畏惧的,迟疑了一下。定定神,才叫小丫头拿纸笔给她,把自己能记得起的药材写上去,双手递给了父亲,也许她早该给父亲看了,省得自己想这么久。

段鼎放下筷子,接过药方。细看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头,“这是什么?”

“治疗内伤的。”绮罗不自觉声音的都颤抖了一下,这还是她第一次把自己的药方给父亲看,就像儿时被父亲考较,当年的恐惧,一下子袭上心头。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这会段鼎已经是先生模式了,收回了抽抽的脸,恢复了黑面神模式,皱眉又问,神情之中还有些不悦。

“无意想的。”绮罗反而比较适应父亲这神态,调均了呼吸,小声的说道。她能说,这是她多年之前的研究方向之一,这是最早的,之后的研究方向,她怕老爹知道了,会直接晕过去。

“我对伤药不精,用针炙疗效会更好,这个得吃多久才能治好?而且你也没个份量,若份量不准,只怕会伤肝。”段鼎不喜欢成药,就算是家里做的风湿丸,他也只做些,那不是主要的,他一般坚持一药对一人,千人千方的负责态度。

“大夫只有一双手。”绮罗轻叹了一声,她当然知道针炙效果好,可是她走上战场才知道,她真的一次只能救一个人时,那种挫败感。然后她才把医靠后,转向了制药,多制一些成药,至少在战场上能多救一些人,至少能拖到她到时。

或者说,她最早研究这伤药,是因为她听说,程安是先被人打伤了,施救不及时而被乱马踩死的。到后来,根本就不知道谁是谁了。她那时就一个信念,如果她有药,让程安受伤之后能马上吃了,至少能保住性命,爬到边上等到救援,也许就不会死了。

正是因为这个,她第一个研究的就是这个。效果不错,不过价格很昂贵,也就是后来,她每年做些给程家的老三,外面根本就见不到。

因为做得少,药方她已经记不真切了。于是,现在她烦躁不堪的原由是,她竟然会把这药给忘记了。也是她上辈子,到了时候就会拿方子出来做几颗,平日里,她忙得很,谁有空把不相干的事,牢牢记住呢?她现在只记得自己为何会做这个药,却不记得药方了,想来还真的很讽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