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坏纸鸢(61)

作者: 星河蜉蝣 阅读记录

谢盈朝被费迪南德啰嗦了一下午,耳朵起茧。

那老头子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脸上挂着谦卑的微笑,核心诉求无非是对谢氏以往的赞助表示感激,以及委婉地暗示,明年的赞助,希望谢氏能继续提供。

离傍晚的会议还有一会儿,谢盈朝现在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休息一下。

他靠在沙发上,长腿翘着,即使是在放松时候,身上的西装也一丝不苟,给人一种锋利的威严感。他的长相是很英俊的,但融合着他那特殊的、上位者的气场,总叫人觉得隔着千万重的冰山,难以接近。

谢铎给他倒了杯水。

谢盈朝接过:“这里变了很多。”

“是啊。”谢铎笑笑,“以前这间休息室,是大哥在用。”

谢盈朝也是在弗拉克斯曼学院念的书。

弗拉克斯曼建校百年,历史上最快拿到毕业证的学生用了两年半时间。

这一记录的保持者,正是谢盈朝本人。

有时候,谢铎不得不承认,谢氏的基因落在他们两兄弟这一组上的格外优越。

谢盈朝念书的时候其实并不专心。

当时弗拉克斯曼公爵的大儿子埃德温也暂居沧城,他们在享乐这件事上十分投缘,玩得很花,总在这间休息室里搞一些奇怪的聚会,费迪南德院长头疼不已,但又无法管教。

后来父亲意外去世,家族动荡,谢盈朝才认真起来。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把心思都用在念书上,拿毕业证根本用不了两年半的时间。

当初充斥着灯红酒绿、靡乱气息的房间已经改头换面了,到处都是谢铎的书和资料。

其实谢铎也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花花公子,至少这间宽敞豪华的休息室,他用在了正途上。

谢铎:“去年建校日舞会,伊恩代表弗拉克斯曼家族出席,他跟我聊起过,大哥当年和埃德温的一些事迹。”

谢盈朝唇角弯起:“年少不懂事而已。”

“你也会有不懂事的时候吗?”

“那是每个人必要经历的一段时光,想要攀越的山峰越高,所经历的晦暗就要越深,只有阴暗的东西才能磨练出无情的人性,一个人太重感情就会软弱,而软弱是通往巅峰之路的阻碍。”

谢盈朝难得像这样和他闲聊。

谢铎思考他的话,竟然觉得有些道理,没法反驳。

“不过大哥现在,也有了自己的软肋。”

放在两年前,谢铎很难想象谢盈朝这样的人会做一些事。

比如把庄园里的女人都送走,比如花心思研究怎么送礼物,虽然他的大多数礼物,许鸢根本不收。

再比如,谢铎曾以为,女人之于谢盈朝而言,只是玩物而已。

可当他在某天深夜里,看到玻璃书房亮着橘色的灯光,谢盈朝静坐在书桌前,托着下巴端详正在一旁认真看书的女孩的侧脸,他忽然觉得,有些事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样。

“你指许鸢?”谢盈朝音调淡淡的,“她是个让我感到很舒服的女人。”

……

休息室除了客厅之外,还有宽敞的卧房。

豪华大床上铺着黑色的缎面床单,厚重的窗帘完全挡住了窗外的光。

屋里漆黑、闷热。

因为过度紧张,许鸢撑在谢斯止胸口的掌心渗出了一点细汗。

刚才听到谢盈朝的声音后,谢斯止直接拉她进了卧房。

当时谢盈朝和谢铎已经在门口了,强行关上卧房的门必然会被听到声音,从而让他们知道,屋里有别人。

所以谢斯止没有关门,留了一条缝隙,客厅的交谈声,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两人藏在被子里,许鸢不知道为什么谢斯止要拉她到床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出来了。

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客厅里的人听到。

谢斯止赤着上身,他能感受到许鸢掌心的汗。

于黑暗中,他的唇找到了她的耳廓,贴着她冰凉的皮肤,低低道:“你很紧张啊,嫂子。”

他语气轻松,带着一点调笑的意味,在这种时候,尤为轻佻可恶。

许鸢抬起眼眸,即使光线暗淡,她的眼睛依然明亮有神:“嘘——”

谢斯止满不在乎,他拉过她的手,把她指尖抵在唇边,一根根轻吻。

许鸢又怕又气,只能努力地用一双水凌凌的眼眸凶狠地瞪着他。

可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哪怕生起气来也没有气势,反而让人觉得是在撒娇。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谢斯止嗓音低哑,像是警告。

他把许鸢拥在怀里,被子里的温度随他体温的升高,一点点躁了起来。

夜夜入梦的那具柔软的躯体就在身下,每呼出一口气,谢斯止都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他脑子里的一根线崩得很紧,不是因为紧张或害怕。

而是他需要以此来提醒自己,屋外还有人,尽管他很想,但此时不该,也不能。

可偏偏许鸢对于他正在竭力忍耐的状态一无所知。

她像一只被欺压的小猫,推他,推不开,于是只好又变成一只柔软的蚕,试图从他身下钻出去。

她动作尽可能放很轻了,可动作间仍不小心触碰到某些不该碰的地方,偏偏她还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懵懂模样。

谢斯止难以抑制地发出闷闷的一声。

某一刻,他甚至怀疑,谢盈朝其实不行吧?他找女人只是为了掩饰自己不行的事实。

不然怎么解释,她此时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纯粹又那么无辜,好像她什么都不懂,什么坏事都没做一样。

“别再动了。”他沙哑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危险,“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许鸢眼睫眨了眨,她在判断自己的处境。

刚刚的行为已经进行了大半,马上就要从谢斯止身下钻出去了。

只差一点点,她就可以摆脱和他身体紧贴的尴尬处境,且不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在她的权衡中,再稍稍挪动一下并没有什么错。

谢斯止在她心里的恶劣形象已经种下了,她不打算听他的,朝他一侧爬去。

至少在应对外面的危机之前,要先把眼前的尴尬解决掉。

离他远了,空气里的闷热感瞬间降了下来。

他刚洗过澡,身上青柠海盐味沐浴露的香气也不再缭绕着她的鼻尖。

这让她脸上的红晕退了一些,可还不等她仔细感受外面的清凉,谢斯止的手臂搭在了她的腰上。

他常年运动,练习搏击和击剑,哪怕身形清瘦,也有着漂亮实用的肌肉。

他把试图逃走的许鸢捞回来,就像捞一只刚满月的小兔子那样简单。

身体重重地砸回到松软的床上,许鸢很肯定,在她落下的时候,床垫噗的响了一声。

而房间外,谢盈朝与谢铎的谈话声瞬间停止了。

谢斯止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了一丝不甚明显的欲.色。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没有给她任何做出反应的机会,倾身堵住了她嫣红又柔软的嘴唇。

上一篇:占有欲 下一篇:眼前人,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