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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纸鸢(57)

作者: 星河蜉蝣 阅读记录

许鸢没有接手机。

“不舍得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许鸢蹙起眉梢。

白天一副扮弱装乖的面孔,晚上又是这样,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

一年之后面对他,像是在面对一个她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

不过也是,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夜,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傻?”谢斯止声音压得很低,落在她耳朵里有几分粘腻暧昧的意味,“难不成你以为,我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请你陪我看窗外的月亮?”

许鸢听出他语气中的危险,她拽着薄被,朝自己的身上拢了拢。

可身后没有太多的空间能供她逃难,她逃不到哪去。

谢斯止单膝跪在床沿上,轻轻俯身,瘦削的身形在月色里投落了一道清晰的影子,把她囊括在了自己的身下。

“我在N国的每一天都在想你。”

他视线沿着她乌黑的发丝向下,看到了她眼中的不安。继续向下,是她侧脸淡紫色的吻痕,白天用粉底盖住,现在却一览无遗。他清楚那吻痕来自于谁,要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能克制住不对她发疯。

再向下,他目光顿住。

借着居高临下的角度,他能清楚地看见她低领睡裙之下的风景,叫他口干舌燥,呼吸一瞬间炽热了。

“你呢,有想过我吗?”

许鸢没有回答,她身体紧绷着,但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怒了他。

这像兔子一样柔软的模样让谢斯止觉得有趣,他恶劣地开口:“许鸢,真的很想把你按在床上,做一些我喜欢的事。”

他默默观察,看见她的眼里带了一点惊恐之后,又笑笑:“但我知道,这样对谁都不好。”

“现在的我,还有理智,还可以忍耐。”

“我只是想完成白天没有完成的那个吻。”

“在医护室里,你给了我一巴掌,还记得吗?”

他音调轻柔,蛊惑般响在耳畔:“今晚只要你主动吻我一下,只要一下,我就离开。”

第29章

谢斯止知道这样不对,也认可这是十分卑劣的行径。

可他忍不住。

一年的光阴不算长,但在这一年里,他经历了无数的鲜血、折磨与死亡。

表面看起来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痕迹,实则在他心底压着一团滞塞、黑暗的东西。

他亟需靠近一些温暖的光源来化解身上的寒冷。

而许鸢,就如同一盏月亮,无论何时,她身上都有种温柔而坚定的力量。

他本不打算将自己卑劣的心思公开,所以万圣夜那晚,他克制不住亲吻她时,扮成了死神的模样。

可偏偏许鸢要戳穿他的伪装,偏偏她在他面前流露出了对裴霁言的特别。

这是谢斯止无法忍受的。

一想到她和裴霁言的从前,一想到她心底某处有裴霁言,他就难以压抑心底的暴戾情绪。

在他看来,裴霁言除了有张脸外一无是处。他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心思念头单纯得要命,和许鸢不配。

换句话说,裴霁言那点仁慈的手段,根本无法在这样的旋涡里保护她。

许鸢看似柔弱,可她身上有种天然的坚韧,只有他,才配做她的同党,他们才是一样的人。

黑暗中,他望向许鸢。

等待她如他所愿亲吻他,又或是再给他一记耳光。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女孩什么都没有做,她抬起澄澈的眼睛看向他,轻声问道。

“怎样?”他明知故问。

“你真的不懂,什么是尊重吗?”

白天在医护室,裴霁言也说过类似的话。

说他没有考虑过她,说他没有尊重她的意愿,说他幼稚,和谢盈朝一样是个混球。

此刻,只有两个人的静谧的房间,她还想着裴霁言说过的话,这让他眉宇间不自觉染上一丝戾气。

谢斯止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她皮肤冰凉、细腻,像一块奶糕的触感,贴着他的指尖,让人心神摇曳。

“你的眼里就只有裴霁言?”

“只是万圣夜的一个吻,我就让你这样生气?”

“那裴霁言呢?那个没用的家伙,你被困在谢盈朝身边,他做过什么?他说的话你都清楚地记得,你丢下我离开去坐他的车,我被他弄伤了,你对我冷脸,却愿意对他好声好气……”

“他很喜欢你?”谢斯止漂亮的眉蹙起,“他有像我一样想你想到彻夜难眠吗?”

说到最后一句,他压低了音量和语气,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许鸢与他对视,他每说一句,她黑白分明的眼珠里就多一分显然的怒意。

谢斯止不清楚她到底在气什么。

因为烦乱,他把一切的源头通通归结于裴霁言。

如果裴霁言此刻站在面前,他会当着许鸢的面把他掐死也说不定。

谢斯止凝视着床上的少女,她眼里带着很浓的疲惫。

可她雪白的肌肤和睡裙下的胴.体,却能勾缠起男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

那让他忽然记起,今晚不是来吵架的。

他将说过的话抛之脑后,不再要她主动吻上来,而是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和他所期盼的一样,清甜、微凉,吮吸着她甜美的津液,能让他将一切痛苦的梦魇忘却掉。

许鸢没有推拒,她很乖地被他抱在怀里,手软脚软,像只人形娃娃。

这样的温顺,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继续侵犯她的想法。

可谢斯止没有,他放开手,低头一寸寸用目光描摹着她的五官。

秀气的眉,挺翘的鼻,红润的唇,还有那一双仿佛会说话的,清澈的眼眸。

如果说在今夜之前,他的感情只是一种思念与情绪的体现,那么在这一刻,他忽然真切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看了她很久,可许鸢一直垂着眼,漆黑的眼睫遮住了眸光。

“许鸢……”他语速很慢,仿佛在确认,又仿佛怕说出来被谁听到,于是只能轻轻的,再轻轻的,“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谢斯止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迷茫,就像一个不懂爱的小孩,横冲直撞惯了之后,忽然静下心来思考这个问题。

可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爱,更没人教过他,该怎样去爱一个人。

他束手无措了。

“我不知道……”他拧起眉头,似乎有些困扰,“你呢,有哪怕一点,喜欢我吗?”

许鸢软薄的唇动了动,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说道:“谢斯止,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好不好?”

谢斯止眼里的光一瞬间沉了下来,他的音调也跟着变冷了:“我不能做,谁可以?”

“我们说的是两码事。”

许鸢试图和他解释,她介意不是他的吻本身,而是他行为的表现形式。

——他那完全不顾她意愿的亲昵,和充满谎言、欺骗,宁愿弄伤自己讨好,也不肯真诚道歉的手段。

“我不喜欢你对我这样,那让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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