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坏纸鸢(126)

作者: 星河蜉蝣 阅读记录

玻璃书房就在前方,是最近的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

谢斯止放下许鸢,接过佣人递来的毛巾,为她擦干头发。

“不这样做,怎么会知道——”

湿漉漉的发丝紧贴着许鸢的脸颊,裙子半湿裹住了她的身体。

烘焙间做到一半就停了,身体原本就压抑了欲.望,见到她这幅模样,燥热的感觉越发难以控制了。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怪物一样的东西,只要有一线机会,就会头也不回地走掉。”

他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压低的眸子里蕴染着一团深黑的东西。

书桌角落里放置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谢斯止目光落过去。

那东西原本被他丢掉了。

佣人打扫书房时在垃圾桶里发现了它。

盒子材质昂贵,佣人拿不准是否无意间碰落的,于是把它捡回来放在了桌角。

“你知道,对于喜欢逃家的宠物,主人会做些什么吗?”

他按开丝绒盒子:“关在笼子里、用链子锁起来、装戴定位的项圈,又或,留下一些特殊的标记。”

“这样,就能在丢失之后找回,而不用日日夜夜,忍受分离的痛苦。”

许鸢脸颊一点点苍白:“宠物?”

谢斯止眼眸静到了极致:“是你逼我的。”

他们明明爱着对方,明明可以像无数相爱的人一样,嬉闹、拥抱,并肩看这世上最盛大的落日与朝阳。

可许鸢视他的爱意如洪水,她不愿意做他的爱人。

只要想到,他的爱对她而言是繁琐且肮脏的东西,谢斯止心底恶念就一簇接一簇地涌出,泛滥成灾。

他知道许鸢讨厌“宠物”这个词。

但这一刻,他被刺痛了,就只想幼稚地,拉着她的心一起痛。

他拿起那个“止”字,轻轻按动,一根尖刺扎破他的指尖,血珠冒了出来。

许鸢这时已经看出了这东西的用途。它落在身上,疼是其次,被用这样的方式打下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标记,才是最屈辱、也最令人痛苦的事情。

就好像,她不再是自己,而彻彻底底变成了拥有这个名字的主人的玩具。

许鸢想逃,但谢斯止快她一步,将她按在了沙发上。

书房之外,雷电交加,骤雨一刻不停下洒落人间

他视线沿着她的脸颊、脖颈、肩膀一路滑下去,仿佛在思索,要把这东西用在什么地方。

许鸢从未感受到这样的恐惧。

她的眼泪汹涌地溢出来:“不要,求你了……”

虽然这几月来,许鸢常哭,但都是因为陷入了情.欲之海,无法抑制的眼泪。

她一向平静,因为害怕而哭,还是第一回 。

谢斯止眉梢拧着。

他已经找好了位置,在…………,许鸢那里生得很漂亮,如果上面印着自己的尾字,无论亲吻、抚摸时都能看见,那画面光是想想,都让他眼睛里弥染上一层欲色。

可女孩哭得像被人欺负的小孩,脸颊都哭红了。

她拼命推拒着谢斯止的手,嘴里喃喃地喊他名字,叫人心疼。

谢斯止低头吻去她的眼泪:“早这样乖,该多好。”

保镖绑着女医生进到书房。

谢斯止停下动作,拉过衣领遮住许鸢白皙的肌肤,把印着“止”字的木块随手丢到书桌上。

保镖:“裴霁言的车已经在东侧门外控制住了,他和这个女人要怎样处理,需要请示先生。”

谢斯止敛着眼睫:“弄死了就是,这种事也来烦我?”

女医生被堵了嘴,惊恐地瞪大眼睛。

保镖正要把她拖出去,许鸢抬起沾满泪痕的脸:“是我自己要走的,和他们没有关系。”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不自量力想要带走你,你说没关系?”谢斯止嗓音冰凉,“上次我放了他,这一次继续放过,就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我没有耐心陪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所以,你要杀人吗?”

谢氏一手遮天,谢斯止既然敢做,就有足够的自信不会事发。

“因为觊觎我的女人,深夜闯进谢家的庄园,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后,被保镖射杀。”他低下漆黑的眼眸,望着她,“这个理由,足够了吧?”

许鸢与他对视。

这一刻,谢斯止在她眼中越发陌生了。

接管家族后,他身上曾经的少年气就被一种让人感到压迫的东西取代了。

此时的谢斯止带给许鸢的压迫感,已经不逊于当初的谢盈朝了,让她害怕。

“你这是什么表情?”谢斯止凝视着许鸢通红的眼睛,蹙起眉头,“又要求我放过他?”

许鸢哽咽:“你一定要这样吗?”

谢斯止静了很久,问她:“一边怕我怕得远远逃离,一边又求我放过他、放过你。许鸢,你不觉得,你想要的太多了吗?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在你心里,我就可以答应你的一切的要求?”

是了。

谢斯止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他今晚早该爆发了,可那带刺的木块在她身上徘徊了很久,最终也没有落下。

到此为止,他的耐心也该耗完了。

他绝不会放过裴霁言,和一切怂恿她离开他身边的人。

可只要一想到无辜的人因她而受伤,甚至是死亡,许鸢的心就像被人切碎了一样,痛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保镖正要去完成谢斯止的命令,许鸢喊道:“站住!”

那一刻,她脸上柔软的神色消失了,她揩去了眼角的泪:“我从没有那样认为。”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赤脚踩在书房冰凉的地面上,缓慢地走向书桌。

被谢斯止丢掉的木块躺在桌面上。

她拿起来,沉甸甸的,光是触碰,就让她忍不住发抖。

“那你……”她顿了顿,一字一字,平缓地说道,“别放过我了。”

她将那看上一眼,夜里都会做噩梦的东西贴在侧腰的软肉上,没有任何犹豫,按下了按钮。

隔着单薄的裙子,几百道尖刺几乎是一瞬间扎进了她的肌肤里。

那一刻太快了,许鸢几乎没有感受到痛。

痛感是后知后觉上来的,整块肉像被剐了下来,血一瞬间就铺满了洁白的裙面。

许鸢痛得跪倒在地板上。

那东西嵌入身体后无法自己离开。

她只得捏着章子的两端,一点一点,将它拔了出来。

隔着一层衣服看不到,但想来,她肌肤上,应该是清楚地印上了一个“止”字。

她挺翘的鼻尖泛白,唇边嘶着冷气,冷汗从太阳穴上一颗颗滚落,只能用手捏着书桌的边沿宣泄痛苦。

“不需要放过我,请你,放了医生和裴霁言。”

谢斯止盯着那滩血迹。

并没有因为她身上印了自己的痕迹而感到开心。

他无可避免地想起了初夜那晚,她温顺地任由他动作,却在结束后请他放了裴霁言。

这次也是一样。

人总是会反复被同一件事伤到。

谢斯止脸色像块冰,他强忍着怒意,走到许鸢面前,想要把她抱起来。

上一篇:占有欲 下一篇:眼前人,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