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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纸鸢(123)

作者: 星河蜉蝣 阅读记录

“在事发之前阻止袭击,不是我的义务。”谢斯止眼底蕴满冷漠,“你是我在乎的人,这样的事件就不会停止,逃离我身边,没有了我在你身旁,到那时死的人只会更多,代价也只会更惨烈。”

用最低的代价让许鸢明白,离开他的保护会遇到危险,谢斯止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就别在乎我。”许鸢声音冷淡,“别爱我了。”

谢斯止的指尖搭在腕骨的佛珠上。

那一刻,他几乎把手下的珠子捏碎掉。

“你在乎的,不是别人会死,只是想我心甘情愿留下,你的眼里,就只能装得下算计和利益吗?”

这一句话,让谢斯止沉默了很久。

窗外,城市的灯火在大雪中明灭,寂静的车内可以听见他呼吸的声音。

沉重、缓慢。

“是。”他很平静,“就像你的眼里,只装得下恨我。”

袭击福利院的是樱泉帮的人。

当初他们从学院礼堂绑走许鸢。

为了问出她的下落,谢斯止一枪一枪打碎了在场几个人的关节。

樱泉帮的人想要他和许鸢的命很正常。

但是许鸢,她不恨曾绑架过她的人,不恨他们袭击福利院的行为本身。

而是越过了罪魁祸首,将恨与厌恶又落回他的身上。

他做错了一件事,无论往后再做什么,都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

谢斯止喘息间都携着凉气,从内而外把他冻成了一座随时会碎裂的冰雕。

车子停在庄园,许鸢回了房间,一路上,都没有回头。

她背影单薄,在雪中看起来十分纤弱,可她的心和石头一样硬,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心。

谢斯止从车内的酒柜上取了瓶烈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从前不爱喝酒,因为酒精会麻痹理智,使得人不清醒,那是只有安逸的人才能享用的东西。

但有些时候,酒精是个很好的东西。

谢斯止抹去唇角的酒渍,眼睛里泛着淡红的血丝:“没有给我路走。”

他曾以为,只要往后的一生尽他所能去对她好,总能抹平曾经的谎言和伤害。

为此,他把自己天性里的东西压抑了很久。

这几个月,他像变了一个人,拥有着从前难以想象的耐心与包容。

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把许鸢困在庄园,她的身体会一天天虚弱。

放手让她离开,会使她遇到危险。

用一起事故让她明白,离开了他的世界有多危险,她又会恨他。

就像面对伊恩时,他也没有选择。

为他操纵事故,许鸢知道了会恨他。

因为不想让许鸢对他的恨更深,而背弃了伊恩,那个狠辣的少年会用一万种方法来报复,许鸢依然会恨他。

他陷入了一座无法破解的迷宫。

无论朝哪个方向走,最终得到的,都是许鸢的恨意。

谢斯止揉着眉心,寂静沉闷的氛围,使得恶念在心底一点点升腾。

……

许鸢回到房间,谢斯止跟着进来了。

他身上带着不明显的酒气,眼眸却沉静得如同一汪死水。

“我想休息,请你离开。”浓烈的压迫感笼罩着许鸢,她后退了一步。

“这是我的房间。”

“那就请让我离开。”

“你为什么,总能在挑拨了别人的情绪之后,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谢斯止一步步走近她。

“如果任何一条路都是死路,那恰恰说明,走哪条都没有关系。”

“反正都会得到相同的结果。”

他眉间是少年人浅显的不耐,抱起许鸢,把她摔在了床上。

危险的感知一瞬间把许鸢覆盖了,她挣扎:“谢斯止——”

“既然无论如何都会恨我,那就恨吧。”少年眼底一寸寸燃起了欲色,“越浓烈越好,恨到想要杀死我也好,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你也不会原谅我。”

他单膝跪在床边,一颗颗解开了西装的纽扣,神色危险:“我从前,到底在忍耐些什么?”

第65章

不该惹恼谢斯止的。

但他的情绪如同一根埋在火星堆里的引线,谁也不知道会被哪一句话点燃。

幼年的夏天,沧城下过一场暴雨。

一只弱小的蝴蝶在她屋檐下避雨。

珍珠粒大的雨珠随风拢入檐下,落在它身上。

亮粉洒落,漂亮的翅膀变得斑驳,它被风雨黏在了玻璃上。

许鸢冒雨打开窗子,将小蝴蝶捏进来避雨。

天晴时,它晾干自己,挥舞着变成灰色的翅膀,飞出了许鸢的窗口。

此刻的许鸢,就像暴雨中的蝴蝶,她却无法从谢斯止的手底救下自己。

比起年幼时遇见的那只蝴蝶,她不仅是被打湿翅翼,更像是从头到尾,被拆散了。

她根本无法承受谢斯止。

无论是他失控的情绪,又或是他过人的体力。

虽然房间没有遭遇暴雨,她却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津津的。

一颗汗珠沿着鼻梁滑落,停在她挺翘的鼻尖上,在明亮的灯光下晶莹剔透。

谢斯止舔去。

许鸢想要离开他的掌控。

可下一秒,就被谢斯止掐腰拽了回来。

他湿涔涔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脊,烫得她发抖。

他的嗓音却很凉。

“继续恨我啊。”

他整个人浸在寒意里:“我不在乎。”

……

谢斯止与许鸢之间的关系,就是庄园的晴雨表。

那晚以后,只要入夜,庄园就会陷入了一种诡秘的氛围里。

除了忙于家族事务无法回到庄园,其余时候,无论多晚,谢斯止都会来许鸢的房间。

许鸢试过锁门,但房门的钥匙、密码谢斯止都有,只要他想,随时可以进来。

她也尝试过用沙发和桌子堵门,结果就是谢斯止直接把门拆了。

没了门,随便一点声音都会传出去。

许鸢被抵在入门处的穿衣镜上,快把嘴唇咬穿了。

谢斯止卷起衣边,露出精瘦漂亮的腹肌,指尖抚摸她唇瓣的伤口,眼底蕴着深不见底的颜色。

许鸢的挣扎在他面前,就像小猫挠痒痒。

遇上哪天他不想用体力压制她,会直接叫佣人在她晚上要喝的汤里放入安神的药。

许鸢昏沉沉睡着,却总是在夜里被身体的酸痛惊醒。

有时,谢斯止已经抱着她睡下了。

再有时,他仍伏在她身上,侵略间的粗鲁和占有欲像要活吞了她。

他装了太久,也压抑了太久,彻底撕开面具那一刻,许鸢才知道,他骨子里究竟存了多少恶劣的东西。

从深冬,到初春。

只要谢斯止夜里出现,必定半宿无眠。

她明明应该恨他,却总不争气地因为他的一个动作而眼眶泛红。

许鸢打从心里讨厌这样的自己,就好像是只被感官操控的动物,而不是一个拥有理智与爱恨的人类。

每逢这时,谢斯止的唇就会贴到她耳畔:“随便一碰就s成这样,还想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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