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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纸鸢(104)

作者: 星河蜉蝣 阅读记录

谢盈朝不会给她的东西,谢斯止更不会。

或许比起谢斯止,谢盈朝的爱还要更趋于常人一些,他有分寸,懂得失。

而谢斯止什么都不在乎。

他幼稚且残忍,无所顾忌,只会用他那暴烈的、莽撞的温柔,把她锁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如果她动了想走的念头,就会拉她一切坠入发疯的火焰,一起燃烧成灰烬。

谢斯止从背后抱住她,这动作打破了许鸢回忆。

那晚穿着沉香珠的绳子断掉后,珠子散落在房间各个角落。

谢斯止把它们捡了回来,一整个晚上,他都靠在许鸢的床边,借着昏暗的床头灯,把它们一颗颗,重新串了起来。

“你最近很少和我说话。”

少年的低喃贴着她耳侧,呼吸喷洒在她细腻的皮肤上。

许鸢不自然地侧过头去。

谢斯止在吻她脖颈,身体紧贴,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状态——因为正在拥抱着她,自然而然有了反应。

“你的伤还好吗?”她轻声问。

谢斯止唇角弯起:“是在关心我,还是想要用这个理由逃避我?”

许鸢哑然:“我……”

“都没关系。”他笑出了声。

又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像极了一只卑微的小狗,只要她表现出了一点关心的意思,就忍不住对她摇尾巴。

他绕到女孩面前,吻了吻她额头:“我今晚不做什么,只是抱着你睡觉,好吗?”

许鸢诧异地看他,谢斯止走到浴室,为她放了一缸热水。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圣人。

谢斯止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能清楚地看到眼底因为欲.望而染红的眼。

真的很想。

不止是抱着她的时候,在飞机上与她十指相扣,就已经起了念头。

他本身的心机和阴沉,总让人忽略了他才二十出头的事实。

像他这样的年纪,身体在喜欢的人面前有反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这间屋子里都是谢盈朝给她留下的恶劣回忆,他不愿意在这里做些强迫她的事,就算要做,也要她心甘情愿才行。

他有耐心慢慢来。

只要许鸢不再提要离开他的事,谢斯止认为,他还是可以努力装成一个正常人的。

许鸢洗完澡躺上了床。

谢斯止关上大灯,只留了一盏床头灯。

他真的只是安静地抱着她,规规矩矩,呼吸悠缓绵长。

失去了谢盈朝的谢氏,局面错综复杂。

他有很多事要处置,很多人要清理,手上难免还会沾血。

谢斯止看得出来,许鸢低落的情绪是因为那些死在枪战里的人。

只是许鸢已经回到了庄园,外面的事她不需要知道。

他不会对她说上哪怕一句,在她身边,只需要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就好。

“你好像一盏月亮。”静夜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句话来。

许鸢也没有睡着,背后就是少年炙热的胸膛。

在寒夜被他温暖着,应该很快就入睡才对,她却失眠了。

“月亮?”

“嗯,沙漠里的月亮。”谢斯止轻轻道。

他下巴抵在她莹润的肩头,蹭她细软的肌肤。

在沧城这样灯火通明的地方,月亮的影子总抵不过城市的夜景,又或是被高楼遮掩,露不出多少边角。

但在沙漠里,天地空旷,万物寂寥,月亮就格外清晰。

在那些深重的黑暗里,他总是仰望着囚窗外的月亮。

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和它,而它,在某些时刻,化为了一种执念的具象。

许鸢真的很像那盏月亮,或者说那盏月亮很像许鸢。

一样的清透无暇,一样曾把他枯槁濒死的人生照亮。

被子下,谢斯止手沿着女孩腰线滑落,酥酥痒痒的。

许鸢紧张起来:“你不是说……”

谢斯止指尖捏住她腰上的软肉,又去捏她肚皮:“只是看看你有没有瘦。”

许鸢原本就没有赘肉,这些天下来更瘦了一圈,腰线愈发细了。

“明天起要好好吃饭。”他不满地在她腰上捏了一下,在听到她疼痛地嘶声才放开了手,“你少吃一顿饭,我就饿小花一天,吃得少也不行,明明谢盈朝在的时候,这里还有肉的,现在这样,倒像是我没有把你养好。”

“关小花什么事?”许鸢嘟囔。

“那就饿丽桦,反正在我看来都一样。”

“你真幼稚。”

“随便你怎么说。”谢斯止收回手,蹭她肩窝,很享受这一刻和她安静地相拥。

有时觉得许鸢对他残忍,但有时,又觉得她对他很容忍。

即使他强硬地不准她走,即使他用她在意的人要挟,但他在许鸢眼里,似乎一直都是个幼稚的小孩。

她会生气,但不会真的恨他。

只要他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无论他做什么,她总能原谅的。

谢斯止抱着女孩:“这样就很好。”

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如果能一眼万年,一秒一生,世界上其他一切都不会来打扰,就更好了。

谢斯止很快睡着了,他一刻都没有松开怀里的人,熟睡时安静柔软,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

……

谢斯止总是早出晚归。

他从没说过自己在忙什么,许鸢也没有问,她的分寸和边界感一向把握得很好。

从前不会问谢盈朝,现在当然也不会问谢斯止。

她在清楚地知道自己无法逃离之后,沉默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尽力在晚上扮演一个人形抱枕的角色。

无论多晚,谢斯止都会回来。

他在进房间前就会洗澡,许鸢从来都无法在他身上闻到不好的味道。

他真的没有强迫过她,只是每晚回来后,亲吻与抚摸是不可避免的。

偶尔实在忍不住,还会抓着她的手纾解,然后抱着她沉沉地睡到天亮。

一整个白天,许鸢都会待在房间里,哪里也不去,陪猫玩一会儿,或是看看书和老电影。

日子一天天流逝,好像是空洞的。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排解,性格使然,她也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抵触,只是心里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丽桦进来打扫房间。

自从谢斯止掌控了庄园,她就不被允许时时刻刻待在许鸢身边了,就好像许鸢是他一个人的私有物,别人就连看上一眼都是亵渎。

一天中,她只有打扫卫生和送饭时才能进来。

“许小姐。”

许鸢坐在窗边发呆。

楼下,园丁正在清理谢盈朝的玫瑰田。

枯萎的玫瑰被连根拔起,堆在了一起。

谢斯止曾问许鸢喜欢什么花,说等到来年开春,会在庄园里为她种一片花海。

丽桦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您没事吗?”丽桦关切地问道。

有些消息早就不胫而走,佣人们嘴上不敢说,但心里都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在丽桦看来,许鸢和谢盈朝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现在被谢斯止软禁在这里,一定很痛苦,她被指派回许小姐身边好几天了,根本没有看她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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