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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有欲(118)

“那晚照姐姐现在也在宜城吧?”

谈到蒋晚照,蒋忱漆黑的瞳孔渐深。

他给她倒了杯酒, 答道:“在。”

他扫了眼在旁边酿醋酿了一整缸的人, 笑着补了一句:“她不太喜欢热闹,不然今晚我就带她来玩了。”

蒋晚照身上有江南女子的韵味, 从骨子里生出的温柔若水,一颦一笑, 都如水一般轻柔,摇动人心。

盛苡点点头表示理解。

一看便知她会与这样的声色吵闹格格不入。

谢问琢催着蒋忱自己玩去。

蒋忱冷笑一声, 拎着酒杯离开, 顺带丢给他一句:“恩将仇报。”

盛苡好奇地转头问他:“什么什么恩将仇报?”

谢问琢低咳一声,不认。总不能说蒋忱是他追老婆的军师?他转移话题,带她过去打牌。

盛苡自己不想上,便推他上前,自己则在旁边看着。

今晚人多,很是热闹。

盛苡去倒酒的时候,柏珩忽然走到她旁边,低声:“借一步说话?”

她看看周围, 无人注意他们,虽不知他想做什么,但她还是跟去了。

刚才屋中音乐声、说话声、麻将声混杂, 嘈杂不已。一走出来, 全世界都安静了。

盛苡揉揉耳朵, 问说:“柏珩哥有话跟我说?”

柏珩笑笑:“是, 难得与你见一面。有些话想跟你说很久了,就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不介意的话,给我几分钟?”

盛苡大概与他聊了十来分钟。她再次回到谢问琢身边的时候,拉过他空着的一只手,低头玩着,心里藏着事儿。

谢问琢一只手打也行,那只手就留给她玩。

桌上的其他三人看不下去了,纷纷戏谑笑起。

就看他这副样子,谁能认得出他是宜城近年突然横插而入的科技新贵谢问琢?

秦岱说:“嫂子,我们可都还单着呢,你不能这么虐我们呐。”

盛苡抬头看去,迟疑:“虐……狗?”

秦岱:“?”

“噗哈哈哈——”

“对对对,虐秦岱!跟我们可没关系。”

秦岱笑着踢了那人一脚。

谢问琢的嘴角亦是勾起。

秦岱啧啧道,还真是跟谢问琢天生一对呐。但凡换个人来,都看不出这么般配的味道。

有个年长些的男人走过来,关切地问:“你们俩有打算什么时候办个婚礼?”

谢问琢:“听我老婆的。”

盛苡偏头看他,眼睛里像是铺了一层细碎的星子,亮亮的。

“那有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谢问琢理直气壮:“听我老婆的。”

来人又问了两个问题,谢问琢跟个复读机一样,回答一模一样,只有这句话。盛苡都忍不住吃吃地笑起来。

现场众人忍无可忍:“你够了!”

他们怒而奔走。

从前对这个情况其实宜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只是大家将信将疑,总是无法想象这副形容中的谢问琢是个什么样子。

一大半的人都持不信的态度,毕竟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谢家三少,天之骄子,年少成名,如屹立于高岭的不可染指之花。说他呼风唤雨,说他调动风云,他们都信,唯独说他是妻控……他们实在难以相信。

现在好了,他们算是亲眼见证切身体会完了,愿意给这传言作证——都是真的!不是谣言!而且丝毫没有夸张。

-

谢问琢刚才用了几杯酒,上车之后,微微阖目,却还捉着她的手在摩挲。

盛苡往回抽了抽,发现抽不动,不由撇撇嘴,真是无时无刻不占她便宜诶。

司机已经将挡板熟稔地升起。

不管吩没吩咐,现在司机都会升起,好像已经默认了他们会在后面做些不能叫他知道的事情一般。

刚开始盛苡还有些羞赧地不习惯,到后来,竟也能坦然待之,默道这挡板升得好。

盛苡凑过去伏在他身上吻他。

谢问琢倏然睁眸,黑眸锁住她,不知她怎么突然这般热情。

盛苡声音娇娇,“老实交代,你有多喜欢我?”

他配合她玩闹,“是你无法想象的深度。”

她静静地与他对视着,数秒之后,问道:“你帮我去找过林知鸢,替我出过气。”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他顿了片刻,眸色转深,颔首。

“你在选择明何之前,戏耍过瑞吉。也是因为我。”

他缓缓,接着颔首。

“谁告诉你的?”他哑声问。

盛苡不言,娇蛮道:“我猜的。”

她将头埋进他怀里。竟然背着她做了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将她受过的委屈都记在心里,一一为她出气撑腰,却也不准备告诉她。怎么这么傻?

初初准备和瑞吉的合作,虽说是被林知鸢搅黄,但瑞吉内部也未必没有问题。

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动作,不是忘记,只是在蛰伏,她需要等待时机。这不,这次她凭借曾经被瑞吉否定与不重视的作品,和明何一道扶摇而上,将瑞吉从宜城第一出版社的位置挤下去,扶持明何上位,这无异于是在瑞吉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告诉他们他们有多有眼无珠。

那日她在明何听见的一点对话,足以想得如今明何的员工在瑞吉员工面前有多威风。这其实也是在替她出气,瑞吉有多呕,她可不就是有多爽么?更别提,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里,瑞吉怕是想起来一回就要呕一回。

作为直接负责人的林知鸢,在《咪九小镇》的成绩传到瑞吉之后,定会被问责,那日她所有的评价不仅被推翻,她也会被上级狠狠处置。虽盛苡没有去问,但也可想而知她会是个什么后果。

她不是想要事业吗?这便是她回国之后遇到的第一个路障。她不是自诩厉害么?没有眼光的人,将到手的机遇凭空放过的人,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这就是最好的“报答”,她的恶气全出。

没想到,有人忍不住,在她之前便出了手,先行替她先出了口气。遛上瑞吉一番,给他们希望,又施施然地将希望收回,将投资落到瑞吉的对手明何手中。投资不仅没给,还能顺带将责任丢给林知鸢一些。这件事的痛快程度不逊于她分毫。

一桩桩一件件,他怕是记得比她还要清楚,且不容许她受半点委屈,处置起他们毫不手软。

就在她以为他什么都没做的时候,突然掀出一件事,就在她以为仅此而已的时候,又揭出了一件又一件。

从林实夫妇到瑞吉,再从瑞吉到林知鸢……

她也是这时才知,原来在她所不知道的背后,他做了这样多。

被人撑腰的感觉可真好。

被人护在身后,坚定不移地偏爱的感觉可真好。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里渐渐有了个认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谢问琢一定会站在她身边,他一定会相信她,一定会爱她,一定会不讲理与她一道同世界对抗、无论她正确与否。

她抱住他的腰,紧紧闭上眼。于这一刻,枕在他的心跳上,她感知着来自他的汹涌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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