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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中间商(254)

其实就算不是花婆子,一般出诊的郎中也不会主动去拆病人的台,叫破谎言。

“这一两天内,随时都能转醒,很不必再用什么药了。”老郎中收回手,又将春纤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放回去的时候,还隐晦的拍了两下。不等春纤反应,那老郎中就转身对花婆子说道,“老夫不管这姑娘是自己掉河里被你们救了还是被你们逼得跳了河,总之都积些德吧。”

老郎中说完,根本不看花婆子的脸色,径自出了船舱。

“老不死的,真以为自己是治病救人的活菩萨呢。呸,什么东西。”花婆子朝门口的方向狠狠的呸了一口,这才回身去看床上的春纤,虽然有些可惜这姑娘脸上多了道疤,但花婆子却觉得那道疤的位置十分靠上,乍然看去并不显眼。只要好好收拾了,不影响整体美感。“倒是一副好模样,赶明儿老婆子就送就你一份好前程。”

原来这花婆子竟然是如意楼负责采买花娘的伢婆。

如意楼是杭州三大楚馆之一,里面的姑娘高中低档应有尽有。不过做青楼生意的,最是废人。所以每年都要采买不少姑娘回去调.教。这一次花婆子带着人走的远了些,不想回杭州时竟然还捡了一件高级货。

人在生死危机之时,或多或少都会激发一些潜能出来。而连春纤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意识消失的那一刻,竟然从交易系统里弄了一根木头出来。

木头浮在水里,驮着春纤顺水走了许久,一直到花婆子带出来的保卫眼尖的看到水里瓢着的春纤,那根木头才完成它的使命。

春纤被打捞上来后,先是发现春纤还有呼吸,然后再见春纤是个女人,尤其是花婆子眼尖的发现春纤还是在室女,便直接叫人将春纤弄进船舱了。

花婆子买了不少人,自有人给春纤换下湿衣,照顾安顿她。等春纤身上的衣服被买来的小姑娘们抱过来,花婆子便发现春纤退下来的衣服都能买下三五个乡下丫头了。

看到这样的衣服,再去查看春纤的双手,花婆子一看那双养尊处优没有一丝茧子的手便越发肯定了春纤的身份非富即贵。

不过这样人家的姑娘又是怎么漂在了河里呢?

等再抬头时,就看到了那张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脸,哎呦,她满船的姑娘也没这捡来的长得俊俏。

真真是一副好相貌。

花婆子也不是什么助人为乐的好人,能在如意楼混到采买伢婆的,也都不是什么心软的主。于是就在春纤还没醒来之时,一张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卖身契就被花婆子拿到春纤床前,在春纤全然不觉中按了手印。

当然,这些事情春纤都还不知道。但她这会儿听完那老郎中和这个中年女人的话后,便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已经不能用堪忧来形容了。

知道装睡不能解决什么问题,春纤便又换了个套路。

只见她幽幽睁开双眼,然后一脸茫然的打量四周,最后状似无力的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这里是哪?你们是谁?”有气无力的问完这句话后,春纤又蹙眉看向花婆子,脸上全是不解和疑惑,“我又是谁?”

没错,春纤决定装失忆了。

花婆子哪知道春纤这是装的,她见春纤醒来脸上就扬起一抹笑,等听完春纤的话,眼睛闪了闪,笑容就更加灿烂了。“好姑娘,你可算是醒了。你看看妈,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妈?”我勒个去,这哪来的大拿,竟然比她还戏精。

“哎。现在记得自己是谁了吧?”花婆子仿佛没听出春纤这个‘妈’后面是疑问一般,上前两步,一屁股坐在春纤的床边,拉着春纤的手,亲切又心疼的模样,“是不是伤了脑子?还有哪里疼,妈给你请郎中去,你呀,以后可不能这么不小心了,多叫人担心呀。”

春纤心里囧得一批,面上还是一脸茫然的摇头,“我,我不知。我好像,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花婆子闻言,当即拿出帕子就哭了起来,“我的好闺女呀,我是你娘呀。娘就知道那帮杀千万的不靠谱,不然你好端端的怎么就掉到河里去了。好姑娘,有娘呢,万事娘给你做主。”

春纤:“……”有种遇到对手的感觉,肿么破。

“...你真是我娘亲?”

花婆子嗔了春纤一眼,一脸的宠溺:“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这娘亲还有假的不成?”

“…哦。”我真是呵呵了。

这失忆装的,直接给自己装出个娘来。也是没谁了。

“娘亲,我怎么了,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顿了顿,春纤状似打量这间船舱一回,又继续追问道,“我们这是在哪?是船,是船上吗?”

花婆子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春纤一边笑着跟春纤说着如今的情况。

“……娘是如意楼里的伢婆,之前你住在乡下,这次娘出来采买,便接了你一道回杭州。船上无聊,你跟那几个丫头玩闹,一个不妨竟掉进了水里……我的儿,你还记得你以前学过什么东西吗?像是琴呀,字呀的。”

知道面前的女人人称花婆子,又听说她那高光事业,春纤便知道自己的运气确实不太好。旁人落个崖就能学到绝世武功或是吃了什么长生不老,百毒不浸的灵丹妙药。再不济旁人落水时,也能遇到出行的皇子王爷或是什么贵公子,武林盟主,英俊侠客,就她,这倒霉催的偏偏撞上了青楼采买的船只,直接成了待宰的羔羊。

装个失意,还给自己装出个当伢婆的娘来。

暗暗咬了咬后糟牙,春纤迅速在心中衡量了一回利益得失后,用一种并不是很确定的语气回道,“娘亲一说,我脑子里就有些了画面。弹琴的,画画的,写字的,还有下棋的。哎呦,好疼。一想就疼。”

怕再说会露馅,春纤说到这里便抱着头喊起了疼。

花婆子其实不等春纤说完就是一阵大喜,此时见春纤头疼,便连忙上前拍着春纤肩膀,“好啦,好啦,我们不想了,不想了。”

过了一会儿,花婆子哄着春纤睡下后,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了船舱。

春纤在花婆子推门离开后,并没有立即睁开眼睛,而是继续躺在那里装睡。果不其然,在春纤闭着眼睛在心里默数了三百多只羊时,春纤突然听到了开关门的声响。

那婆子竟然只做出了一个离开的假动作便一直站在舱门附近盯着春纤了。若春纤这会儿睁开眼睛,那刚刚她们‘娘俩’的那场戏就白唱了。

她想要示人以弱,让人降低警惕心的想法也就彻底没戏了。

过了一会儿等确定那婆子真的离开了,春纤都没睁开眼睛,而是强迫自己继续睡。

反正已经知道了自己如今的处境,那现在除了睡觉,她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自花婆子离开后,春纤竟然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