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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中间商(214)

信一送到林家,林管事就怔了一下。因为那信封上竟是黛玉的字体。

翻来覆去的看了一回,林管事心下已经知道这封信是谁的手笔后,自然也不吝啬的打赏了送信人五两银子。

那驿使出发前得了春纤给的一份银子,这会儿又得了林家给的尾款,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我原想那姑娘诓人,不想真多得了份银子。”驿使接过银子,笑得一脸灿烂。

林管事闻言装做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送信的竟然是位姑娘?”

“带着帷帽看不清脸,但小的肯定是一位年轻姑娘。”声音好听着呢。

应该就是那丫头了。

打发了驿使,林管事脚下生风的跑到林如海书房送信去了。

这几日,黛玉心情不好,林如海便换着法的唤黛玉开心。而林家这里一边关注傅试案的走向,一边也暗暗走关系向府尹施压。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不能传得人尽皆知,不然会坏了黛玉的名声。

人类的骨子里都带着冷漠和刻薄,而世人对女人的苛刻程度永远比想像的还要多,而人的劣根性中还带着几分仇贵仇富以及兴灾乐祸与欺软怕硬。

很多案件,人们不会认为受害人无辜可怜,他们只会想到为什么人家害你,而不害别人?

受害者之所以被害,是因为其自身存在一定的问题,而这中观念就是后人所说的受害人有罪论。

举个例子来说,有姑娘在街上被流氓骚扰,一部分人会骂流氓,但还有一部分人不说流氓有错,却会说被骚扰的人衣着暴露行为不端,才会被人骚扰。

春纤被傅试盯上,又被带到外城□□。那傅家下人为了脱罪,不叫人知道他们自己乐呵,不知道傅试是什么时候被人宰的,便故意跟衙门里的人说春纤被傅试折腾了几个小时如何如何。

总之就是春纤的名声彻底没有了,所谓的清白也都被傅试糟蹋了。

姑娘家出了这样的事,就算不会被浸猪笼,也难容于世了。

做为黛玉的贴身大丫头,春纤是有罪的,是活该的,那朝夕相处的黛玉就没有不是吗?

有什么仆,就有什么主,这当主子的必然也有诸多不妥之处。

总之,春纤出事对黛玉是有着千丝万缕影响的,这也是春纤不回京城,林如海向府尹施压,想要将此事压下去的主要原因。

春纤当初一路进京,看过不少家里的姑娘出事了,家里人‘弃车保帅’的事,所以哪怕她是个现代来的外来户,也清楚明白她出事后,对黛玉的影响有多大。

本就影响不小了,若再活着回去,只会将这件事情渲染的更加不堪。

她无法想像因为她,而叫黛玉成为某些人嘴里香艳的存在。

所以她选择离开京城,再外飘荡几年,等时过境迁了再回去见黛玉。

……

林管事送信进来,黛玉开始并未注意到。只听到她老子举着信轻笑出声才觉得这封信有些不同寻常。

林如海没有拆信,指着信封背面那句赏银五两的话摇头轻笑两声,便将信递给了黛玉。

这丫头真真是鬼精鬼精的。

春纤留下了线索给黛玉,又怕衙役顺藤摸瓜,所以当初祸水东引的时候,用的是她自己的字体。而给黛玉写信,从里到外用的都是黛玉的字体。

仿的很像,虽能以假乱真,但在林家父女眼里却能更清楚这封信是谁的手笔。

黛玉迫不及待的打开信,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后,又从头到尾重新读了一遍,这才将信递给林如海。

“没事就好。”之前虽然觉得春纤不会有事,但傅家那些下人传得有鼻子有眼的,黛玉也是生怕春纤真的被狗啃了,一时想不开寻了短。如今看到这封信到是真的松了口气。

看到这封信,再看那信上的‘骨格清奇’,‘胳膊腿打骨折,脸都打瓢了’的话,黛玉就是一阵牙痒痒。她还真想看看骨格清奇的脸瓢了,会是什么样。

不过能写出这么一封不着调的信,可见春纤那坏丫头定是都没受伤,否则也不会写了这么奇葩的话来。

这口气一松下来,突然涌上来的疲倦和不适叫黛玉浑身都疼。等林如海看过信,黛玉将信收回自己的荷包,才跟林如海告辞回了自己房间。

黛玉年纪小,又被保护的很好。这世间的黑暗,她能接触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所以仍旧天真烂漫了些。此时看到春纤捎回来的家信,安心之余又在心里腹诽。

出了这样大的事也不知道先回家报个平安。那么大的人了,年纪都长在汪汪身上了。

哼,等她回来,看自己还理不理她。

她以为春纤仍就像去年非要去扬州那般,快则数日,慢则几月便会回来。她都想好怎么不理春纤,让春纤怎么哄她消气了。哪里想到春纤这一走,就是好几年……

与此同时,去往直隶的官道旁。柳湘莲将马车两侧的立车柱安置好,便将累了半天的马解下来,牵至不远处。

马车两侧的立车柱不是春纤蝴蝶出来的,而是这个时代早早就有的东西。

买一匹马,或是一匹骡子,一头牛的价钱比买上两个丫头都多。人们爱惜它们的心是刻在骨子里的。

于是赶路的时候,每走上一段路就会叫马匹歇歇脚。而这个时候没有马匹支撑的马车会出现前低后高的大倾斜现象。

为了平衡马车,人们通常会将行车时放置在马车两侧的立车柱拿下来,撑在马车前椽。

这会儿,柳湘莲支好马车,先将两匹马的缰绳都系到不远处的一颗树上,以免马跑了。然后才回身去拿马车厢后面系着的一个木桶。

那木桶是专门用来给马喂水的,是出门前柳湘莲从客栈那里讨要的。

他们出门自然不会带太多的水,马车里的水,除了够煮茶,煮粥外,也就留下一些洗锅碗的水。

柳湘莲提着木桶直接去了不远处的林子,不过片刻功夫就带了满满一大木桶的雪回来。“将我刚刚放到炉子里的铁疙瘩夹出来。”

一听柳湘莲这么说,春纤便知道他是想用烧红的铁去化雪成水了。

立时将炉子上的小奶锅拿下来,用烧火的钳子将刚刚柳湘莲下马车前丢进去的铁疙瘩夹出来丢到装雪的木桶里。

嘶嘶嘶,滋滋滋~

马车里温度高,再加上有烧红的铁疙瘩,不大会儿的功夫一桶雪就化成了水。被柳湘莲拎出去喂马了。

马车后备箱里还装了些喂马的草料,那也是柳湘莲从客栈那里拿出来的。这会儿那马儿正吃的心情倍爽的来回甩着尾巴。

呃...马儿甩尾巴除了赶蚊虫,应该也能表达它们的心情吧?

对这些事只通了九窍的春纤,嘀咕了一句,便开始认真的准备起午饭了。

柳湘莲没什么男女大防,侍候完两匹马大爷就直接进了马车,就坐在之前春纤坐的位置,看着春纤在不大的空间里张落吃实。

早起从客栈打包的吃食篮子吊挂在炉子上方,所以虽然凉了,却并未上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