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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赢的科举人生(341)+番外

“在你的眼中,皇后、太子、诸位皇子和大臣,都不过是随时可弃的一颗棋子。”

皇帝很想要反驳。

赵骏却继续道:“若非如此,你大可以禅位太子,哪里会有今日。”

“不,不是的,朕是为了大魏,大魏容不下乱臣贼子,容不下丁家。”

赵骏笑了起来:“所以你便要拿千万人的性命去赌吗?”

“陛下,如今你已然赌输了。”

皇帝心底藏着太多的辩解,可是时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输了。

抬头看向赵骏,皇帝却又笑了:“朕没有输,朕还有一个智勇双全的儿子,大魏还能传承万事。”

他挣扎着想起来,发现是无用功之后便躺在那边。

“骏儿,朕会恢复你的身份,从今往后,你就是大魏唯一的继承人。”

赵骏低垂着眼眸,藏住眼底复杂的心思。

皇帝又道:“朕确实对不起你娘,对不起先永昌伯,也对不起堂姐,可真对得起大魏的列祖列宗。”

赵骏冷冷的看着他。

皇帝笑起来:“你也想要的对不对,骏儿,你天生便是李家的血脉,身体里流淌着帝王的欲望,你骗不了朕。”

赵骏并未反驳。

从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日开始,赵骏终于明白,为何父亲临死之前欲言又止,为何父亲对母亲如此愧疚。

只因为从一开始,父亲为了保护妹妹的私生子,替换了自己的孩子。

赵骏不知道那孩子去了哪里,亦或者他出生就死了。

他只是忽然不再介意母亲的偏心,母子连心,她原本就该多疼爱弟弟一些的。

倒是他,鸠占鹊巢,若不是还有安儿留下,赵家的血脉便从此断绝了。

日子过得太久,以至于赵骏已经开始忘记知道真相那一刻的震惊和惶恐。

当时他只觉得,永昌伯府的苦难都因他而起。

铺天盖地的愧疚几乎将他淹没。

但是慢慢的,赵骏从愧疚中走出来,他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自有一条路,若是成功,永昌伯府再也不需要被人践踏。

若是输了,赵骏心想,那就让他一个人千刀万剐,坠入地狱吧。

赵骏踏出房门,从这一刻起,他便不再是永昌伯了。

漳州府,青州营出发之后,附近反倒是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百姓们依旧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并未因为北疆的战乱和京城的纷争被影响。

这一切只是表象,在赵云安的铁杆手腕下,漳州府看似平静,实则也是暗潮汹涌。

赵云安心底知道,一切只等北边的结局。

在这样诡异的平静中,赵云安居然还闲了下来。

漳州府的政务井井有条,赵云安还有时间陪伴家人。

永昌伯府众人来到漳州府,赵云升夫妇出殡后,赵云衢便再一次病倒了,刘氏和卢氏打起精神来照看儿子/夫君,连带着赵瑾也没心思往外跑了。

沈盼晴虽然受了伤,但恢复的极好,没过几天征得赵云安的同意,就带着赵谦去了演武场,如今成了“女将军”。

赵老夫人也病了几日,她到底是年纪大了,这一病好起来就很慢。

赵云安每每过来,院子里总是一股子药味。

“祖母。”赵云安进屋,见赵老夫人躺在贵妃榻上,正听着丫鬟说书,精神还好,只是脸色有些蜡黄。

“你看我带了什么。”

赵云安笑着坐下,打开食盒:“是玉璋山下的蜜饯,这可是重在紫金莲旁边的果树,吃了能够百病全消。”

赵老夫人笑呵呵的看着他:“你不是向来不信这些?”

“只要对祖母的身体好,信一信也无妨。”

说着便拿出一颗桃干果脯,塞进了赵老夫人口中。

这果脯生津开胃,赵老夫人尝了尝,也觉得好吃:“来,安儿也吃一颗。”

祖孙俩你一颗,我一颗,倒是吃得很是高兴。

“你呀,别老是惦记着别人,我看一家子的人,就你最忙,也得好好顾着身体。”

赵云安笑道:“我顾着呢,就算我顾着,我媳妇也顾着。”

赵老夫人忍不住笑起来:“季夏也是个好孩子,你别忙于公务就冷落了人家。”

“你们成亲也有一段日子了,如今还没有好消息,定是你太忙了。”

赵云安被说的满脸通红,忙岔开话题:“祖母,你跟我说说大伯和爹小时候的事情吧,我想听。”

赵老夫人顿了顿,陷入了回忆。

“他们小时候那是一个比一个皮,你爹总是爱玩,他是幼子,又爱笑爱撒娇,连你爷爷都下不了狠心管他,有他在的时候,永昌伯府就没有过清净。”

“跟谦儿倒是很像,只是谦儿更像他爹一些,脸太方了。”

赵云安被逗笑了:“原来我爹这么皮,看来我将来有了孩子要好好管,不然还不得上房掀瓦。”

赵老夫人又高兴的说了三两件事。

赵云安听着听着,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因为赵老夫人接二连三的,说的都是他爹,并未提起过大伯。

“祖母,那大伯呢,他皮不皮?”

第139章 一切早有迹象

“你大伯啊……”

赵老夫人陷入了沉思,她年纪大了,年轻时候的许多事情时常想不起来。

太久远的事情,如今总像是蒙着一层迷雾,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偶尔赵老夫人总会想,那件事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她自己的幻想,她已经不敢细想了。

如今听着孙子的话,她努力回想着:“骏儿年幼的时候总是跟在你祖父身后,若说你爹爹是祖母一手带大的,那么骏儿就是老伯爷亲自带大的儿子。”

“他是长子嫡孙,自小就被当做伯府的继承人来培养,你祖父总是说怕他被养的娇惯,不让我宠着护着。”

“骏儿小时候读书识字,练武习艺,都是老伯爷亲自教导的,反倒是你父亲年幼,等他长大后,伯爷却已经不在了,没能学到一星半点。”

赵老夫人努力去想,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大儿子成长的滴滴点点。

她只是依稀记得自己生那孩子的时候难产,撕心裂肺的疼,疼了三天三夜,力竭了晕过去,等醒来才知道生了个儿子。

赵老夫人曾经私心里想,是不是因为逆生,所以自己心底总是与那孩子不亲近。

即使后来她看开了,说服了自己,与大儿子也总不如小儿子亲近。

在赵老夫人心底,偶尔也责怪自己不该如此,可她却控制不了。

明明赵弛走得更早,只在世上活了短短不到二十年,如今赵老夫人回忆起来,总有说不完的话,能拉着赵云安和金氏说上几天几夜。

可提起赵骏,赵老夫人总是说着说着,便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搂着孙儿说道:“祖母也对不住你大伯。”

“他年幼的时候,老伯爷要求高,但凡做错调皮的时候就要挨打挨罚,永昌伯府的祠堂里,青石砖都被他跪出印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