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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赢的科举人生(263)+番外

如此一来,与大运河联通之后,漳州府这一段的运河也活了起来,水流颇为湍急。

赵云安原本应该高兴,因为河道畅通,将来漳州府的贸易往来便能更加顺利,而河道与玉璋湖相同,也能避免雨季时候,玉璋湖湖水外溢。

这是一举多得的好工程。

只是想到那条人命,赵云安又叹了口气。

丛白低声道:“大人,疏浚河道原本就危险,工程至今四个多月,不曾有人工饿死累死,此次只是意外,大人实在不必自责。”

他瞧见赵云安面色郁郁,忍不住为他开解。

事到如今,赵云安也没办法让时间倒流。

他心底清楚,即使早知道会出人命,他也不会放弃这项工程。

“再找找,不管是生是死,总得给他家人一个交代。”

说完,赵云安又道:“若是寻不回来,也不要亏待了家人,多多抚恤。”

“是。”丛白忙道,“下官会亲自盯着,绝不会让他家人受委屈。”

“你办事,本官放心。”赵云安还是信任丛白的,他是真正有理想的人。

申金带着人找了三日,终于还是在下游的芦苇丛中找到了那个落水的民工。

尸首被抬回去安葬,丛白将他这段时间应得的粮食和银钱都算清楚,连带着府衙给的抚恤金一块儿送到了村里。

等见他家中只有白发苍苍的老娘和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心底也是叹息。

老妇人抱着孙子大哭,等看见那些银子哭得越发厉害。

丛白回来,叹气道:“没想到他家是这样的场景。”

又道:“下官打听过,那人家贫,听说此次徭役不但能吃饱,结束只能每个人还能得一两银子带回家,才主动报了名。”

“他是个孝顺的,又疼孩子,总是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捎回家去,那日干活的时候才会眼前一黑,直接摔进了河里没能起来。”

紫金莲日进千金,有钱之后,赵云安对服徭役的分外大方,不但能吃饱还有补贴,所以过了春耕农忙,不少附近的百姓自愿参加。

人多了,工程便能加快,所以在银子凑手的情况下,赵云安愿意接收自愿报名的百姓。

这次出事的人也是其中之一。

赵云安听了,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想到会是这样。

那人定是想节省一些口粮,拿回家让老娘和儿子吃饱一些,却不料因此断送了性命。

“即使有抚恤金,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孩子,将来日子也是难过。”

赵云安便道:“你再跑一趟去问问那老妇人,愿不愿意带着孩子来府衙帮忙,到时候每月能有月钱,也能将孩子养大成人。”

反□□内也需要洒扫的婆子,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无碍。

丛白一听就笑:“大人,下官擅自做主,已经将人带回家了。”

“她年纪大了,干不了重活,不过洒扫也还能干,那孩子也是个听话的,等再大一些能撑起门户了,再问他们是愿意留在丛家,亦或者回去村子里。”

见他做得十分妥帖,赵云安笑着夸道:“丛大人不愧是本官的左膀右臂,想得周到。”

丛白笑道:“其实下官也有私心,若是放他们在村里,日子就了过得艰难,难免会被人说道,到时候坏了大人的清誉。”

他们都知道那人的死是意外,官服绝对没有亏待,可挡不住人心难测。

如此一来,倒是也妥当。

赵云安问心无愧,却不知京城那边,却有人以此为借口,试图攻讦。

朝堂之上

“启禀陛下,微臣要弹劾漳州知府,青州营团练副使赵云安,搀行夺市,长年累月驱使青州营军士为民工;虐使工卒,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只为修缮玉璋湖,以事游玩。”

赵云衢眉头一皱,看向弹劾的御史。

“秦大人此言差矣。”

“陛下,漳州知府既然身兼青州营团练副使,便有管理统筹青州营之权,青州营襄助疏浚玉璋湖一事,当地指挥使早已上报,是圣上亲批的。”

“再者疏浚玉璋湖也是为了漳州百姓,游玩两字从何说起。”

“赵大人,漳州知府是你堂弟,你自然是要护着他的。”

御史冷笑道:“好好的青州营,如今都成了民工营,简直让天下人看笑话。”

“秦大人这话的意思,莫不是为百姓做点事情,便要被人笑话,若是如此,我看满朝文武,倒不如回家种地。”

“陛下,自古以来以屯田兵力入工都有例可循,乃是合情合理的两全之举,绝无逾越。”

御史脸色一变,又道:“你休要强词夺理。”

“陛下,且不提青州营,那赵云安自己想游山玩水,嫌弃玉璋湖不够开阔,迫使当地征徭役,如今还闹出人命来,还请陛下彻查。”

赵云衢冷下脸来。

“陛下,玉璋湖淤积严重,影响到漳州府百姓用水喝水,赵大人不得已才施展工程,他一心为民,实在是没有半点私心。”

“你说没有私心就没有私心吗?玉璋湖这么多年都好好的,怎么偏偏他去了就有问题,谁知道是真的淤积,还是假的。”

“本官看来,便是赵云安年纪小,心性不定,去了玉璋湖只顾着游山玩水,还嫌弃玉璋湖不够干净,这才有今日之祸。”

赵云衢冷笑道:“秦大人此番话实在是诛心,漳州知府廉洁奉公,绝不是你可以颠倒黑白的。”

眼看他们要吵起来,皇帝才淡淡道:“好了。”

“此事漳州知府已经上书禀明,只是意外,赵爱卿去漳州后政绩斐然,朕还是信他品行的,绝不是玩忽职守之人。”

赵云衢忙道:“陛下英明。”

等下了朝,赵云衢慢慢往外走,却见那御史走过来,朝他冷笑:“赵大人,任由你永昌伯府权势熏天,却也不是朝上的一言堂。”

“本官听不懂秦大人的话,倒是有些人指鹿为马,不顾百姓死活。”

秦大人脸色一沉,又嗤笑道:“赵大人高风亮节,可得好好藏住尾巴。”

赵云衢眸色微沉,永昌伯府越是受到重用,跟随在他们身后的人也越多,但是同样的,他们在朝堂上的敌人也多。

这一次有人忽然弹劾赵云安,便是一次试探。

远在漳州的赵云安对这场小小的风波一无所知,河道很快完全疏浚完毕。

彻底畅通这一日,第一艘大船进入了漳州河道。

金家的商船早早的抵达了青州,但这一次却并未急着转陆路,反倒是在码头等待了两日。

终于,得到赵云安的消息后,一艘艘大船慢慢的驶入了漳州的河道。

被拓宽的河道很适合船只运行,最宽的地方能够两艘船并行,再也不见曾经的捉襟见肘。

新建起来的码头也宽敞的很,金家从船上卸下货物,一辆辆马车就在码头上等着装货。

申金跟在赵云安身后,瞧着热热闹闹的这一幕也是气概冲天:“看到这场面,老子就觉得没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