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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禛心俜玉(163)

作者: 梅灵 阅读记录

毕竟那拉氏敏慧年玉慧以及佳慧这些前车之鉴都在,自己再提这样的事情,只怕老四一定与自己翻脸,反而得不偿失。想到这里,康熙倒也释然了,日后果然不再有什么指婚之举,胤禛和黛玉的生活亦平静了十几年。

“对了老四,可曾打探清楚明白,他们什么时候下手了?”康熙忽然问胤禛,也并不避讳黛玉在跟前。

有些事情,虽然娃儿不曾在意,可是却不能说她不知道,她是一个有着绝顶聪明的女子,岂能如佳慧那般草包?

胤禛如玉雕刻的面容上缓缓浮上一层冷冽的冰霜之色,道:“确切日子倒是不曾打探到,只知道,太多人手都调在了徐州一带,听李蟠那里的消息说,徐州这些时候,倒是果然涌进了不少来历不明的人士。”

康熙眸子中陡然一股怒气,可是却有些黯然地道:“想必那几个孽子是想在徐州动手了。”

说着盘膝坐在草地上,从袖中取出一幅羊皮卷来摊开,指着徐州的所在道:“这里是南北分界之所,又是苏鲁豫皖四省交界,素来都是楚汉争霸之地,偏生穷山恶水,极度贫困,也因贫困,而不能有太多的人手护卫。”

胤禛也坐了下来,指点着羊皮卷的上的山水,道:“此次出京,我们就是走济南、泰安、枣庄一条线,正好穿过徐州,再走宿迁、淮安,然后到扬州,赏玩瘦西湖,正好再见见江南道盐课御史有琴松。说起来,徐州正好是中间,护卫又不甚严厉,城门守得也不是很牢靠,最是容易动手的地方。”

康熙点头赞同道:“不错,说起来,除了扬州,徐州也算是最大的城池了,偏生极穷苦,便不繁华,人爷不多,又是黄河常年泛滥之地,既然此次出京,到了徐州,朕自然是要体察民生疾苦,顺便视察黄河治理的现状,再去见见李蟠那老头子,停留的时间越久,越容易让他们得手。”

说到这里,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自己素来开枝散叶,儿女满堂,原本想着儿女事事孝顺,却谁能知道,自己养出了这么些极上进又有本事的儿子,却一个个都对自己的位子虎视眈眈,巴不得自己赶紧死了,退位让贤。

听到康熙忍不住将心中所想感叹出来,胤禛面无表情,这是他自找的。

黛玉却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软软地说道:“所以说,做帝王,皇阿玛尽到了所有的责任,可谓千古第一帝。可是对待儿女上,却是疏略太多,早早立下太子殿下,一来他年纪太小,谁能知道他长大之后如何?二则,也容易让朝臣结党营私,更有什么皇长子党、太子派、八爷党的,处处分庭抗礼,的确是不智之举。”

康熙脸色有些黯淡,目光也有些朦胧,叹息道:“可惜,朕已是悔之晚矣。”

说着才幽幽地道:“当初立下胤礽,一是当初赫舍里为了生他,早早就去了,朕心中感念夫妻情深;二则,娃儿你也明白的,大清朝入关虽有几十年,可是根基不稳,汉人都是诗礼大家,讲究立嫡不立长,当初太皇太后也是为了安抚汉人百姓,故而依从汉人规矩,做主立下胤礽。

“胤礽不到两岁,朕立了他为皇太子,尽心尽力教养着他,连带其他的儿子也都疏忽了。三岁的时候,他极好学,人又聪明伶俐,朕极爱之;十三岁的时候,正是好儿郎好年纪,文韬武略,皆有所成,也很孝顺;二十三岁的时候,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娶妻生子,儿女满宫,那时候他定然是在想,他是未来的皇帝,自然要好好孝敬朕;岂料三十三岁的时候,他就有些急了,怕自己年纪老大,朕还不死,偏生几个兄弟又都极有本事,他心中有些害怕,就不免结党营私,想早些将朕拉下去。”

听到康熙竟是将朝中之事胸中皆有丘壑,黛玉也不禁诧异。

原本以为他只会让四哥娶老婆联姻,没想到,他对这些儿子的争斗,竟是了如指掌。

不过听出了他语气中对胤礽的深深惋惜,黛玉也不由得沉静下来,这是他的家务事,自己怎好开口?

康熙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三个圈,指着其中一个圈道:“这是胤礽索额图一伙儿,以嫡出为优;那是胤禔明珠一伙儿,以长者为先;这个,就是胤祀胤禟一伙儿,却是以贤著称,可谓是三国鼎立啊!”

黛玉却看到他在三个圈中放着一块石头,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石头指得是谁?”

康熙看了胤禛一眼,淡淡地道:“中间的石头,说的就是稳若磐石,既不结党营私,与三伙结交,也不显山露水,虽然不露锋芒,可是处处办事妥当,根基之稳固,却是另外三伙所不及,说的,自然是你家的这口子了。”

黛玉听了这话,暗自吐了吐舌头,不置可否。

胤禛更是冷着一张脸,虽然让康熙看破了自己的势力,可是却也无惧怕之意。

对胤禛的冷静自若,康熙更是打从心里暗叹,道:“说起来,另外三伙儿都太稚嫩了些,不及你思索之深,谋略之深。”

还有什么比孝顺更能得了自己心意的?那三伙儿都各自心中打着小九九,都巴不得自己早死,可是胤禛却非如此,只怕这小子还巴不得能有几年清净自在的日子过,不然也不会钻研佛理,自号圆明居士了。

“圆而入神,君子之时中也;明而普照,达人之睿智也。”

这是圆明圆的由来,可是,“圆”说的却是品德圆满,也就是逾越前人之意;“明”就是执政正大光明,普照天下而英明睿智之意。可以说,更是为君者的一种典范和规格。

说起来,也许他更期盼的是一种居士生话,当然,其中必定要带着娃儿一同。

胤禛始终都是不置可否,既不因康熙看破自己的心事而慌乱,也不因康熙的话,而有丝毫惧怕。

黛玉索性开口问道:“那皇阿玛心中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呢?引蛇出洞,引的是太子一党,还是大阿哥一党?又或者是想从太子一党与大阿哥一党之后,处置八阿哥一党?可是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呢?终究是您的儿子,您还是无法真正处置的。”

“敲山震虎罢!”康熙揉揉额角,疲惫地道:“朕也不能忍受他们处处虎视眈眈,该震震他们了,给个警醒儿了。”

看康熙如此,黛玉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他是个好帝王,将什么都能算进胸中,事事也都能以天下百姓为己任;可是,对胤禛,也许是个好父亲,对别的儿子,却不是个好父亲,甚至于对嫔妃,对南宫风,也不是个好丈夫。

于胤禛陪着康熙用完晚膳,天色已然漆黑一片,回到自己的帐篷中,衬着那一灯如豆,黛玉若有所失地看着胤禛,轻道:“四哥,其实当年有琴松伯伯说你的面相,没有说错呢!”

胤禛张罗着茶水,不觉拧起眉头道:“有琴松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那时候你不过刚满月,知道什么?”

黛玉俏皮地跳到了铺着羊毛毡子的榻上,转头看着胤禛,道:“爹爹有跟我说起过,他说,有琴松伯伯说你的面相,必定是受父母及其疼爱的啊!如今看来,还是有些道理的。”

胤禛有些失笑,端着温热的牛奶来给黛玉,道:“什么时候,你知道得这么多了。”

黛玉蹙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牛奶,道:“四哥,牛奶也是有腥味儿的,为什么要我吃?”

胤禛温言道:“这不是生奶,是已经吩咐人重新熬制过的纯奶,又添了些槐花蜜,有一丝甜味,没有腥气,有利于安眠。”

黛玉小口啜着。好些惊喜在眼中,道:“真的!四哥,你好厉害,能将以前有腥味儿的牛奶弄得没有腥味了!”

抚着黛玉披散的头,胤禛道:“家里养了你这么个爱挑嘴的小祖宗,什么东西也都学会一些了。”

说得黛玉忍不住羞赧一笑,喝完牛奶,舔了舔嘴角一圈奶渍,将空碗递给胤禛,拍了拍肚子,道:“喝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