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病美人不做正经替身(152)

作者: 狂渚/宴夜鲤 阅读记录

天文台的下面几层用于参观和科普,场馆内的冷色光线昏暗,营造出深邃宇宙的气氛。

温肃柠和牧云笙边走边看,一些基础的科普两人都懂,最后便直奔观星台。

使用望远镜观测要排队,好在他们卡着点过来,算是第一批进来的学生。

作为z市唯一的天文台,馆内的射电望远镜当然不对外开放,光学望远镜也都用于科研可教学,参观者可以使用几台太阳望远镜和私人望远镜。

既然都来了,肯定想用望远镜试试看。

温肃柠和牧云笙开始排队,他们这一台望远镜前面只有三个人,工作人员在侧旁指导,协助参观者进行观测。

很快就到了温肃柠,他站在精密的观测仪器前,在指引下操纵着望远镜的旋钮,将双眼凑到目镜处。

圆形的黑色视野边缘,有一抹灰色的弧,温肃柠通过旋钮移动望远镜,将那颗灰白色的星球移动到视野中央。

土星总体呈现出灰白色,掺杂着些许棕,中间有一条相当明显的土黄色条纹,身上还有个标志性的大红斑。

木星是太阳系中最大的行星,同样也是月球,金星之后,在夜空平均亮度排名第三的星球。它在五行属木,是道教中的福星,占星学里的祭主仙人,是启发灵性的上师。

它是一颗气态星球,极区大气层自转时间要比赤道地区长五分钟,看起来就像是整颗星球被分为三块,进行不同的转动。

这台供游客参观的望远镜精度不太高,星球轮廓有些许模糊,却仍旧迷人。

在人们头顶之上,有着无法计数的,各不相同的天体正在运行。

这也给了人们巨大的希望——浩渺宇宙中有数以万亿和地球相似的星球,就算几率再低,也一定会有星球和地球一样,能够孕育生命。

但温肃柠觉得,这是种概率谬误,就像是地球上有几十亿人,却也没有任何两个人是相同的,更是存在着无穷无尽的冰晶,可没有两片雪花完全一样。

为什么地球就不能是独一无二存在着生命的个体呢?

他稍稍移开,将手机镜头对准目镜,拍摄了一张木星的照片,然后将位置让给旁边的牧云笙。

未来自己将在这方观星台进行更多次观测,还是将更多参观的时间让给牧云笙。

牧云笙凑近去看,嘴里发出惊讶的声音,他之前对天文方面没什么兴趣,在国外玩的很多次明明有机会去当地著名的天文馆,但都因为需要提前预约,嫌麻烦没去。

如果不是温肃柠要来,这一次他也不会过来参观。天上的东西再怎么搞也跟他们地上的人关系不大,有那时间不如多看点小说,打打游戏什么的。

结果今天一看,还蛮有意思的,牧云笙意识到之前他的想法出了很大问题。

天体如何运行对绝大对数人来说,确实毫无关系。可亲眼去看宇宙的浩渺,感受它的壮阔和静谧,能带来无尽思绪。就像电影,看不看电影完全不会影响一个人的吃喝拉撒,但很多人为什么喜欢看?不就是想获得一些精神上的滋养吗?

时间差不多了,工作人员提醒牧云笙该到下一位参观者观测,牧云笙让望远镜的位置,和温肃柠共同看向天边。

以人类的肉眼,什么都看不见。

展板上写着科普文字,木星是太阳系中最早出现的行星,它和太阳同时诞生,距今已46亿年。

而未来,它大概也会和太阳一起死亡。

万事万物都逃不过最终衰败的结局,星球当然也会死亡。

它们从诞生伊始,在宇宙中度过漫长的数亿年时光,一步步走向坍缩的结局。

如果有星灵这种智慧存在,它们大概并不会恐惧死亡吧,因为它们的寿命已经足够漫长,漫长到足以坦然接受一切。

可人啊,只活短短七八十年,如果运气好了能达到九十高龄,运气不好说不定明天出门就被车撞死了。

他二十三岁了,已经度过生命的四分之一。

既然时间和生命如此宝贵,他究竟在犹豫些什么呢?

牧云笙深吸口气,他拉着还在仰望夜空的温肃柠,快步走到无人的偏僻角落。

温肃柠:“?”

牧云笙凝视着面前的乌黑双眸,鼓足勇气,终于得以发出音节:“我——”

啊啊啊啊该死的为什么他竟然会觉得如此羞耻?

他应该说什么?是我喜欢你,还是我能和你在一起吗?

或者更浪漫一点,说我的心已经让你住了很久了,现在你想要个产权证吗?

但是这样也太傻了吧!温肃柠肯定会笑他的!

牧云笙不想让自己的告白变成一场笑话。

语言在这一刻苍白无力,在小说电影里看到过的浪漫话语,牧云笙愣是半个字儿都说不出来,所有的调情和深撩,他都在想是不是会显得很油腻。

一时间他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急得脸都红了。

温肃柠:“?”

他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牧云笙突然着急忙慌地把他拉过来,一副欲言又止又急得要命的样子。

温肃柠张了张嘴,试探着问:“你怎么了?”

牧云笙的注意力顷刻间被那双唇吸引,温肃柠经过这阵子的修养,已经彻底摆脱了当初的虚弱苍白,嘴唇也有了血色,流露出润泽的粉。

牧云笙无数次用目光描摹,又在独自时偷偷幻想,甚至能记住那些浅淡的唇纹。

算了,大不了被扇一耳光。

他握着温肃柠手腕的右手不曾松开,左手按住少年肩膀,微偏着低下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肖想过无数次的唇。

所有喧嚣四散着崩裂,纠结和畏缩烟消云散,在这一刻化作决断的坚定。

唇上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把温肃柠吓到了。

他本能地向后撤了一小步,想要躲开,可牧云笙抓住他肩膀和手腕的手将他牢牢禁锢在原地,难以挣脱。

不,并非无处可逃,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用力偏头,让落在唇上的吻只能印在脸颊或颈侧。

可温肃柠犹豫了。

牧云笙的吻非常非常生疏,只是单纯的贴在他的唇上,在观星台的一隅两人靠地这样近,温肃柠却无从感受到牧云笙的呼吸。

他在憋气。

亲吻,是什么感觉呢?

说实话没什么感觉,唇被另一个人触碰好像和碰倒自己的手背区别不大。

但为什么自己也在下意识放缓呼吸,浑身都紧绷起来了呢?

甚至手脚都因为心率提速而些微发麻。

温肃柠有点惊讶。

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突发低血糖,毕竟牧云笙除了贴着,其它啥也没做。

甚至那只攥着他腕子的手还在抖。

怪不得刚才牧云笙表现的那么紧张,原来是在想坏事。

讨厌吗,倒也不是。

温肃柠没法准确形容出他现在的心情,非要说的话,更像是某种尘埃落定的叹息。

他之前就察觉到了牧云笙对他的隐约心思,那么拙劣的掩饰怎么能瞒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