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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总英年早婚(29)

作者: 三海间 阅读记录

许听韵滞住,手指微动,捏了一下谢昭的手指。

她知道谢昭和舅舅年纪相仿,让他跟着她一起叫小舅舅,谢昭似乎太吃亏了。

她凑过去,小声说:“谢昭……”

她没说完,谢昭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无所谓似的摆手:“都是一家人,嫁鸡随鸡,你的舅舅就是我的舅舅。”

话糙理不糙,许听韵虽然觉得别扭,但心还是热热的。

两人其乐融融,只剩下陈昼站在车外咬牙。

谢昭这大尾巴狼可真会算计。

之前一直不叫,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果然是个成功的商人,从来不做赔本买卖。

只不过,听他状似随意地叫许听韵的小名,言语间似乎很亲昵,许听韵也很依赖他,这让陈昼犹豫了一瞬,还是关上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怨念地说了一声:“回老宅。”

至今他也没能叫听韵一声“勺勺”,不知道是不是他固有的执念。

许听韵看着窗外,一簇簇亮光向后奔跑,当她数到第三百五十二个路灯时,车子缓缓驶进了一个胡同里。

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前,一位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门前,旁边还有个人搀扶着。

车子停下,谢昭先下车,动作麻利地抢在陈昼前给许听韵拉开车门,扶着许听韵下了车。

许听韵有些恍惚,上次她见到外公,还是四年前她要上大学的时候。

谢昭察觉到扶着他的那只柔软的手蓦的收紧,他的手轻轻回握她的,另一只手轻拍她的手背。

许听韵抿起唇,外公比四年前更显老态,她记得四年前见到外公时,他还不用拄拐,整个人生起气来能把一只盖碗摔得粉碎。

许听韵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握紧了谢昭的手,却听到耳边一个低沉的男声:“我在。”

许听韵怔了怔,转头抬眼看他,正对上谢昭的狭长笑眼。

原来,不论什么时候、总有个人同你站在一起是这种感觉。

许听韵深吸了一口气,对谢昭笑了笑。

她眼中有揉碎銥嬅的星光,笑得时候像要溢出来一样。

这倒把谢昭弄得怔了一瞬,只不过他没停顿太久,又笑着握紧了许听韵的手,两人一同迈步走向陈宅。

陈昼早就先两人一步走向陈老爷子,“爸,怎么出来了?”

陈老爷子没说话,旁边搀扶着他的温盼却说:“爸接到了你的电话,就要出来,被我拦下了。听到你们快要到了,怎么也不坐不住了。”

她说着笑了,对陈昼身后的许听韵打招呼:“又见面了。”

许听韵怔住,看着温盼不知所措,“温盼姐……”

她刚说完,在场的人除了她和谢昭都笑了,连陈老爷子都没忍住,胡子抖动地很明显。

谢昭不觉得好笑,冷眼看向温盼:“你们不是长辈么,逗我媳妇儿有意思?”

他说完,陈老爷子一拐杖打在他腿上,“三十的人了还没正经样子,进屋。”

陈老爷子说完,探头看了一眼被陈昼挡住的许听韵,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转身走进了院子里。

几人跟着陈老爷子走进院子中间,陈老爷子停下,对着走在最后的许听韵说:“饿了吧?跟我来吧。”

许听韵怔住,抬头看谢昭,见谢昭点头才跟着陈老爷子走了。

陈昼见谢昭并没跟过去,掀唇嘲他:“原来谢总还是懂进退的。”

谢昭笑了,什么也没说,大步像正厅走去,还给自己沏了茶,熟悉地像在自己家一样。

许听韵跟着陈老爷子进了餐厅,看见了餐桌上摆着熟悉的炝锅面。

番茄炒的软烂,汤色红彤彤地,面条整齐地码在碗里,荷包蛋和青菜各占一边,上面还点缀着碧色葱花。

热气蒸腾,许听韵有些哽咽。

苏城人不喜欢这样吃面,可北城人喜欢。

小时候她每次生病,妈妈就会给她做一碗炝锅面吃吃,番茄的酸味让她胃口大开。

其实这碗面做起来很容易,家里张姨心疼她也做过,可是怎么做她都觉得不对味。

后来,她也不想毁掉这份念想,就从来没有提过。

直到上大学前,她知道自己的老师是爷爷的弟子时,便来了北城,也吃到了那碗面。

“吃吧,都要凉了。”陈老爷子坐在桌边,看她对着那碗面看了许久,才说出口。

今天晚宴谢昭怕她不习惯,提前带她吃了晚餐。她本来就吃得少,也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可今天却吃完了一整碗面。

吃碗面,她和陈老爷子都笑了。

陈老爷子起身,“琴练得怎么样了?”

许听韵赶紧上前搀扶着他,同他往另一边走,说起平时和老师的交流。

似乎祖孙两人的陌生和隔阂只用一碗面就消除了。

四合院每个房间都是相通的,许听韵扶着陈老爷子走到一间雅室,两张琴相对搁置在桌上。

许听韵笑了,扶着陈老爷子坐在一张旧琴前,她自己则坐在对面。

那张琴的边缘刻着荔枝,是她妈妈用过的琴。

-

正厅,谢昭懒散地坐在太师椅上,热茶喝了三盏,还没等到人来。

陈昼坐在右侧客座上,似乎在闭目养神,只是时不时地睁开双眼看向对面。

温盼也不好好地坐着,斜倚在圈里里玩手机,时不时还发出一两声轻笑。

陈昼眉头蹙得越来越紧,终于忍不住才说:“你们两个……”

他话没说完,就被谢昭打断:“嘘——”

琴声响起,或急或慢,逐渐欢快。

谢昭展颜,脸上都是得意。

陈昼一怔:“是《酒狂》!”

自从姐姐去世,他父亲就再也没弹过酒狂,这也是当年他和姐姐最喜欢的曲子。

陈昼是陈老爷子老来得子,从小跟着姐姐陈荔晚,长姐如母,何况陈荔晚又大他十四岁,她去世时,他也才上初中。

他快有二十几年没听过这首曲子了……

谢昭悠悠开口,打断了陈昼的回忆:“我就说,我们勺勺什么都很优秀的。”

陈昼被他的洋洋得意噎住,刚想习惯性反驳他,又想起他这是在夸自己的外甥女,一时被噎得上不来气。

温盼却乐了:“哟,我们大昭子也知道夸人了?”

“那得看是夸谁。”

“那你先夸夸小姨我。”

“啧——庸脂俗……”

“滚!”

两人一见面就吵,陈昼头疼得很。明明谢昭只小他一岁,商场上是个谁见了都害怕的主,在听韵面前也算沉稳,怎么背后就这么……轻浮。一副就他媳妇最好的样子。

里面的两人还在争嘴,直到琴声停了好一会儿,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谢昭左手撑着头,狭长双眸看着不远处的线香快要燃尽,出神地想什么。

北城已经供了暖,屋子里热,谢昭早就解开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

温盼看着他的那串蜜蜡手链,忽然叹气,“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也该放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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