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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哑巴(22)

作者: 素笔执火 阅读记录

很是绝望。

“原来是个哑巴!”那妇人讥笑道,“有娘生没养娘的贱坯子,竟敢把贼手伸到老娘家里来!”

“娘子,兴许她可能只能肚子饿了……”一旁的男子也觉得这话太过分了些,怯生生道,“不会是小偷的!”

“放你娘的屁,没用的东西,你知不知道这些果脯是要送到集市上卖钱,补贴家用的,”那妇人把矛头对准了那男子,指着鼻子痛骂,“我自嫁入你高家起,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不会赚钱也就罢了,竟还帮着外人说话!”

到底是惧内的,听妇人如此一骂,也不敢吭声,默默站在身旁。

男子的一番话彻底激怒了妇人,那妇人瞧着四下无人,提了棒槌就要打。俏俏的手腕被那妇人拽得通红,挣脱不开,只好东躲西藏,宛若惊弓之鸟。

“住手!”季恒清亮的嗓音充斥在巷道间,俏俏看着熟悉的身影缓缓靠近,安心了不少。

“你是谁?也胆敢多管闲事?”妇人停下动作,双手抱胸,眼里满是轻蔑。

俏俏再不愿意见到季恒,但也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急忙小跑过来,躲到了季恒的身后头。

原本娇俏的模样已经狼狈不堪,浑身上下已经被雨水浇透,像迷路的小鹿,微微战栗。

我没有,我没有偷她东西。我是怕淋了雨,果脯会坏。她很是着急,一遍又一遍冲季恒解释着,满肚子的委屈。

“别怕,我都晓得。”一句话,就让她安心了不少,默默低下头去。

“看来是一对啊!”那妇人气焰嚣张,并未意识到来人身份,扬言道,“你家小娘子,偷吃了果脯,要么跟我去见官,要么赔钱!”

“你……饿了?”他心一晃,回头问道,声音温柔且低。

她摇摇头,满眼无辜。就算再饿,也不能偷吃啊!这样的道理,早在脑海里根深蒂固了。

“怎么你没钱?”妇人本就是趁着讹钱的目的来的,见季恒迟迟不回话,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你说她偷了你东西?有何证据?”

“吃到肚子的东西,除非叫她自己吐出来,哪里来什么证据,你别这里瞎掰扯!”妇人自知理亏,却仍旧强词夺理。

“既然如此,那就去趟州县府衙,”季恒侧身道,“初来乍到,烦请在前头带路。”

“娘子,要不算了,咱们别去了……”一声不吭的男子,偷偷拽了拽妇人的衣袖,一脸惶恐。那地方,威严肃穆,他看了就怕。

季恒心中窝着一团无名怒火,好容易到了州县衙门,却是大门紧闭,守卫见来人,连正眼也不细瞧,顺带伸了个懒腰,有气无力道,“县令身子不适,今日休假。”

一旁的妇人,偷偷扬起嘴角。谁人不知道,这豫县的衙门,三五天关门,没人敢过问。升堂的事,全靠气运。

“县丞呢?”季恒有些震惊,只因离上京远,便如此毫无忌惮了么?

那守卫见来人不好糊弄,态度俏俏缓和了些,“我们哪里能知道大人们的行踪?你们明日来吧。”

“为何明日?倘若是万分紧要的事,又该如何?”季恒淡淡开口。

守卫气得想骂娘,如此以来都是这般,从来也没见谁这般较劲?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那你且说说,是什么紧要的事?”

“我说了,你便能做主,是么?”季恒有些讶异自己哪来如此耐心?也庆幸不曾带剑。

守卫为难地摇摇头,赔笑道,“这位大爷,我们也只是在这里讨口饭吃罢了……”

一旁的戚梧瞧见这番情形,忙凑了过来,将何人在此当官,后头的仰仗等简说了几句。

唯一的顾忌,是不想暴露身份。倘若自己受伤,滞留在豫州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难保青州那头不会有动静。

但这妇人实在欺人过甚,又怎可轻易放过?

“徐文广是么?”季恒冷哼一声,“让他来见我。”

戚梧喏了一声,走上前去,手持令牌,轻声道,“靖安王在此,还不快让你们县丞出来?”

守卫只听过靖安王的鼎鼎大名,也从未见过。这令牌倒是认得,连忙屁滚尿流地逃了下去。

那妇人未觉有恙,仍旧不休道,“这县丞大人日理万机,难免身子不适。今日你我就各退一步,五十两,咱们这件事就算是两清了。”

又是钱。从前在谷里的时候,没听到这些,到了山下方才知道,原来世人都爱这东西。

此乃小事,只因是受欺负的人虞将军的血脉,此事就更不能一了了之。季恒心中无奈,难得来一趟豫州,谁曾想会有意外的收获。

徐文广自调任豫州县丞以来,说不上有什么功绩,更不曾为朝廷做出贡献,反倒是官场的陋习学了不少。

他也没想到,靖安王会来这里,只以为是做了个梦。靖安王常年征战在外,闲来无事的日子不多,突然出现在豫州。徐文广的第一个想的就是朝中有变。

他倦懒惯了,平日里也从不参与党羽之争,以糊涂自保。只要能当官,天子是谁,他不在乎。

但靖安王不一样,传闻此人颇为“较真”,处事上纲上线,铁面无私。要是叫他知道,自己日上三竿还躺在床上,岂不遭殃?

装病是不成的,他的师父杨淮是名震天下的神医。

想到这里,徐文广立马从榻上爬了起来,也来不及洗漱。

过了没多久,朱漆大门缓缓打开,妇人未料到这一幕,脸色微变,“算了算了。不就几个果脯吗?吃了就吃了,我还要下地干活呢,就不耽误时辰了。”

先前那守卫是个好眼力见的,见此情形,立马拦住她的去路,“方才是你在击鼓鸣冤吧?你把我们州县衙门当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大、大人,民妇知错。”知道逃不掉,那妇人不得不认栽,声音也轻了不少。

徐文广一出来,就四处在寻找靖安王的身影。从来只是有所耳闻,并未见过。

“徐大人,是在找本王吗?”季恒嗓音清冽,目光如炬,模样更是一等一的好。而在他身旁的站着那位姑娘,更是长得娇俏,嫩笋一般,水灵灵的。

不知是谁家的贵女?

“微臣不知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徐文广也知自己气运不好,赶忙赔礼。

“徐大人身子可好些了?”季恒轻扫一眼,看着壮硕,不像是体弱的模样。

“先前确是有些不适,去内室小憩了一会儿,”徐文广捂了捂心口,“不过,托殿下的洪福,已经好多了。”

“……”

这病还认主?季恒有些哭笑不得。那妇人见此情形,忙紧张道,“你们认得?那这案子,不用审了,民妇认输。”

“此话何意?难不成我们大人还会以公徇私,藐视律例不成?”一旁的衙役怒喝住她。

“那换个主审官。”妇人又道,心中懊恼不已。

“你在说笑么?你是豫县的人,又在本县敲了登闻鼓,自然得由本县先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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