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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爱的是你兄弟(84)

他是沈家未来几十年的支撑,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注定要留在京都城一辈子,而自家孙女作为他的妻子,自然也没有分居两地的道理。

“无妨,我们祖孙不会分开的。”

“嗯……”

与祖父闲聊直深夜,贺嫣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寝房时,恰好看到琥珀红着眼眶坐在门口,她瞬间就明白了。

“哭什么。”她笑道。

琥珀擦擦眼睛:“我爹说,我不能陪你一起去沈家。”

“当然不能,你可是副将之女,哪能跟着我做陪嫁丫鬟。”贺嫣摸摸她的脸。

琥珀一撇嘴,又要哭:“我乐意做陪嫁丫鬟,我就喜欢做陪嫁丫鬟!”

贺嫣哭笑不得:“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你乖乖的,等过几日我们就再见了。”

“那能一样吗?“琥珀哽咽。

贺嫣又安慰了好一会儿,终于把人劝走了,偌大的寝房再次静下来,她长舒一口气,关上房门滑坐在地上,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即将和家人分离的难过让她辗转难眠,一直到天亮都没睡着,勉强有点睡意时,琥珀和几个嬷嬷又突然一涌而进,拉着她就开始洗漱打扮。

贺嫣头昏脑涨地任她们摆布,鞭炮声与礼乐声喧嚣震天,更催得她脑子一片空白。在漠城那几年,她时常会想自己嫁人时会是何等景象,可真到了嫁人这日,便什么都顾不上看了,一礼一停、一言一语,都要按照规矩严格执行,与祖父分别本是痛苦的事,可接连十次跪拜,叫她也没了难过的力气。

“行了行了,有那个意思就得了!”贺均不满地将人扶起。

一旁的嬷嬷想说按规矩还得再跪十次,可一看贺均的脸色,顿时不敢吱声了。贺嫣行礼的时候,沈知珩就在旁边站着,一看贺均将人扶起来了,立刻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扶住她。

贺嫣正腿软,察觉到沈知珩搀扶自己后,犹豫一瞬还是靠在了他身上。她披着红盖头,看不见沈知珩的表情,却能想到他的心情应是不错。

“小子,对我孙女好点,”贺均威胁,“老夫虽然年迈,却不是吃素的。”

贺嫣眼角一酸,险些流出泪来,结果沈知珩接了一句:“祖父放心,我是吃素的。”

贺嫣没忍住乐出声来。

贺均瞪了她一眼,可惜她蒙着盖头看不见,反而对沈知珩那句话越品越乐。沈知珩的唇角也微微扬起,扶着她的手愈发用力。

“罢了罢了,赶紧滚。”贺均好气又好笑,沈知珩果断将贺嫣带走了。

直到上了花轿,贺嫣才又一次开始难过,外头扶轿的丫鬟偷偷塞进来一包糖,压低声音道:“这是大少爷今早特意给您买的。”

是城南铺子的花生糖,因为讲究的就是个新鲜,所以哪个时辰做出来的,就会在油纸包上写下来,贺嫣看着上面小小的‘寅’字,心里又没那么难过了。

然而吃了一块糖后,又一次想起祖父和琥珀,她哽咽一声又想哭了。

……自己这样,真的好像个疯子啊。贺嫣擦擦湿润的眼角,悲伤地靠在轿子里。

不过她的悲伤也就持续片刻,等进了沈家的门后便只顾着行礼了。早在成亲之前,贺嫣就已经被教导过大婚的礼仪,也对其中繁琐有了心理准备,然而真实施起来,却又觉得苦不堪言。

就这样熬呀熬,终于在傍晚时进了寝房,没等她略松一口气,又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新婚之夜紧张起来。

第46章

沈家为表重视, 这一场婚礼办得格外盛大,大半个京都城的权贵都来了,一时间宾客满堂觥筹交错, 新郎官沈知珩便也没了脱身的机会。

贺嫣蒙着盖头都快喘不过气了,也只能苦苦等着,好在屋里除了她还有几个丫鬟婆子,陪着说话也不觉无聊。

“大少爷为了迎您过门, 这些日子一直在修整听雨轩, 屋里屋外都翻腾不少, 您若是看了肯定喜欢。”

“他还斥重金买了紫檀云纹床,就您现在坐的这张, 上头的被子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老婆子活了这么多年, 还未见过哪个新郎官像他一样用心。”

“您这回嫁过来, 可算是享福喽……”

叽叽喳喳的话隔着盖头传来,贺嫣一边干笑应和,一边心不在焉地捏揉身下床褥。还别说, 是挺软的, 跟她家里的被子有点像。

一冒出这个念头,她忍不住低头多看两眼,结果越看越像……沈知珩不会是把她屋里的被子扛过来了吧?

因为太过震惊,一时也没注意到周围突然清净了,等她回过神时, 一双绣了云纹的靴子便已出现在眼前,她的心跳倏然快了起来。

浓郁的酒气在房中弥漫, 熏得她也有些飘飘然, 她默默绞紧了手帕,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盖头突然被掀开了。

新鲜空气涌入,胸闷的感觉随之消失,随之而来的则是心悸。

他今日着红衣,头戴玉冠腰系彩绳,一双沉静的眼睛看过来,贺嫣顿时梦回他刚高中状元那会儿。

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贺嫣视线不住飘移,也看清了房中景象——

确实改动极大,原本简单朴素的房间,如今几乎全部修整一番,瞧着有点像……她之前的屋子。

贺嫣想说其实不必这么麻烦,她什么地方都住得惯的,但嘴唇动了动,却憋出一句毫不相干的:“……你偷我被子做什么?”

沈知珩正盯着她化了红妆的脸出神,闻言顿时清醒不少:“你觉得这是你的被子?”

“应该是吧,”贺嫣一脸怀疑,“这就是我的被子。”

手感花纹都一样,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

面对她的不解,沈知珩唇角翘起:“成婚当日,怎能用旧被子,这是我特意找能工巧匠,按照你的被子缝制的。”

“听起来好像很麻烦,为何这么做?”明明缝两床别的更简单。

“怕你睡不着。”沈知珩说。

贺嫣愣住,沈知珩转身倒了两杯酒来:“交杯酒。”

他手上的伤还没好全,所以戴了手套,大约是为了配合大好的日子,素净的手套上竟然绣了一朵红花,虽然不算难看吧,但……

“摘了吧,太奇怪了。”贺嫣一想到他戴着这双手套应酬一整日,就忍不住想笑。

她脸上擦了胭脂,一笑更加明艳动人,沈知珩喉结动了动,将杯子往她面前递了递:“你先接着。”

贺嫣顿时觉得酒杯烫手,但还是乖巧接过。

房间里倏然静了下来,沈知珩垂着眼眸,沉静无声地将手套摘了放在一边,然后再次朝她举起杯子。贺嫣生疏地挽上他的胳膊,两人距离倏然拉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贺嫣后背渐渐僵硬,沈知珩面色淡定,却也好不到哪去,两人隔着一拳的距离默默对视,手里的杯子几乎要被捏碎。

空气都要胶着了,贺嫣却在这种时候笑了出来:“无忧哥哥,可以喝了。”

沈知珩沉默一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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