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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爱的是你兄弟(76)

沈知珩也知道自己的手狰狞丑陋,匆匆给她看了眼后便背到了身后:“都说没什么可看的……”

“今晚开始,你继续来吃宵夜吧。”贺嫣打断。他的心病之前明明已经好转了,最近却突然反复不说,还越来越重,怎么想都跟没再吃宵夜有关。

沈知珩闻言眼眸一动,并未开口说话。

贺嫣叹了声气,转身回石桌前坐下,变戏法一样掏出几样伤药和纱布。沈知珩见状,识趣地到她旁边坐好,任由她低着头一点一点为自己处理伤口。

看着她今日格外繁复的发髻,沈知珩静了许久突然开口:“贺浓浓。”

“嗯?”贺嫣没有抬头,继续为他涂药。

沈知珩:“今日之后,你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了。”

贺嫣的手一顿。

“你高兴吗?”沈知珩问。不该问的,可看到她精心的妆容与衣裳,看到她如此用心为自己包扎,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而答案注定会让他失望。

贺嫣沉默许久,才郑重抬头:“你放心,我会努力做好一个妻子。”

努力做好。沈知珩在心里细细品了几遍,唇角凉薄地勾起:“要想做好一个妻子,首先要心里只有丈夫一人,你做得到吗?”

贺嫣愣了愣,脑海蓦地闪过祁远的脸,她没来得及回答,沈知珩便三两下将手缠好纱布,戴上手套便离开了。

贺嫣独自一人静坐许久,沈荷张望着走进来,一看到她赶紧跑过来:“可找到你了,客人越来越多,我实在应付不来,你快来吧!”

贺嫣收敛心思轻哼一声:“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沈荷顿时睁大眼睛:“你有本事自己去周旋!”

“去就去!”贺嫣起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见沈荷还在后面,当即叉起腰,“你敢不来帮忙,我就告诉大伯母。”

沈荷:“……”

她自从那件事之后一直在祠堂思过,若非贺老将军亲自说和,今日也不可能出来。本以为来到贺家肯定要受贺嫣羞辱,谁知人家一个字没提,还主动让她帮忙,沈荷从前有多不喜欢贺嫣,今日就有多愧疚。

贺嫣本来只是吓唬一下她,结果说完就看到她眼圈红了,顿时吓了一跳:“不至于吧你,行行行我不告状了还不行吗?你想出去玩就出去玩吧,不用帮……”

“贺嫣,”沈荷打断她,“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吧。”

贺嫣愣了一下,回过神后乐了:“谁要跟你好好相处,等我成了你大嫂,看我怎么磋磨你!”

沈荷:“……”还是那么讨厌。

京都城繁文缛节最多,定亲的规矩也是一套接一套,好在贺嫣未出阁之前,除了招呼女客不用做别的,在后院还算清闲。

快晌午的时候,帝后送的贺礼到了,为这场订婚宴又添一层荣耀,而负责送贺礼的,正是如今风头最劲的二皇子祁远,这其中的荣宠自不必说,引得在场所有人皆是艳羡。

贺嫣听说祁远来了时,手里的杯盏不小心掉在地上,啪嗒一声裂成几半,旁边的贵女连忙关心,她勉强笑笑,温柔敷衍过去。

裙角被茶水溅湿,穿是不能穿了,只能回屋重新换一件,于是她独自一人回房更衣。

换好衣裳好,她没有立刻出门,而是在屋里独坐片刻,静了心才往外走。

今天这样的日子,她并不想看到祁远,可惜天不遂人愿,刚走出自己的小院,便迎面遇上了。

算起来,两人自从七夕到现在,只赐婚那日匆匆见了一面,时隔这么久没见,两人同时顿了一下,竟然生出一分尴尬。

祁远静了静,轻笑:“恭喜啊浓浓。”

贺嫣蓦地眼角一酸,却跟着笑了起来:“谢谢二殿下。”

“听父皇说,你们打算下个月就成婚,”祁远笑盈盈看着她,“这么着急,必然很忙,若是有需要,尽管找我帮忙。”

“你整天忙得见不到人影,礼物都不亲自送,我哪敢找你。”贺嫣故作不在意。

祁远眉头微挑:“这么说来,你们已经拿到东西了?可还喜欢?”

“华而不实。”贺嫣匆匆低头忍下泪意。

祁远笑了一声:“那等你们成亲那日,我再送些实在的。”

贺嫣也忍不住笑了一声,正要点头答应,侧边小路突然传来沈知珩的声音:“浓浓。”

贺嫣与祁远同时看向他。

沈知珩转眼已经走上前来,面色平静地握住了贺嫣的手。两人今日都穿了浅红,站在一处璧人一对,祁远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只觉有些刺眼。

“二殿下。”沈知珩打招呼。

祁远笑笑:“浓浓正嫌弃我送的礼物华而不实,我正要找你问问,是否也这样觉得。”

“二殿下送什么都是好的。”沈知珩唇角浮起一点弧度。

祁远斜了贺嫣一眼:“听见没有,跟你未来夫婿学着点。”

他只是调侃,‘未来夫婿’也是事实,可贺嫣从未想过,自己从他口中听到会这么疼,疼完又有种一切落定的感觉——

她与他的缘分,果然是到头了啊。

贺嫣抬起头,笑容多了一分坦荡:“以后日子长着呢,慢慢学就是。”

祁远恍惚一瞬,也跟着笑了。

贺嫣脚步虚浮,最后怎么跟着沈知珩离开的都忘了,祁远看着两人牵着手渐行渐远,突然轻笑一声。

他这些日子终于想通了一件事——

他对浓浓,大抵是有一些兄妹之谊之外的东西。

至于那是什么,似乎已经不重要了,他最好的两个朋友今日定亲,是大喜事,他也该高兴才对。

一墙之隔的庭院里,沈知珩还在牵着贺嫣往外走,贺嫣心中忐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我们只是闲聊。”

沈知珩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贺嫣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真的,我既然决定嫁你,就不会跟别人牵扯不清,你相信……”

“我相信你。”沈知珩打断她。

贺嫣愣了愣:“真的?”

沈知珩:“假的。”

贺嫣:“……”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想做好一个妻子的首要条件是什么吗?”沈知珩看着她的眼睛问。

首要条件,是心里只有丈夫一人。贺嫣抿了抿唇,正不知该说什么时,他的手突然落在她的额头上。

柔软的丝绸携裹着体温,清晰地映在脑门上,贺嫣不解抬头,见他并未动怒,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刑讯嘴硬的犯人时,将其关在一间黑屋里,不给吃喝不叫见光直到他彻底崩溃,便会主动求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便离开黑暗,也会因为恐惧无条件服从。”沈知珩用最平静的声音说最恐怖的话,“我也曾想过这样对你,叫你四下无援,叫你又惊又怕,最后只能彻底依赖我。”

贺嫣吓得白毛汗都快出来了,傻站着一动不敢动。

沈知珩将手抽回来,再开口带着一丝不明显的丧气:“可我舍不得,紧紧动一下念头,我便……若真到了这一步,只怕我会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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