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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爱的是你兄弟(46)

贺嫣站在廊下看了片刻,扭头去屋里抱了两把伞。

“小姐,您拿伞干什么?”琥珀不解。

贺嫣兴致勃勃往外跑:“去给沈知珩送伞。”

“你先等一下,”琥珀赶紧将人拉住,“沈大人又不傻,肯定会带伞的,你又何必跑一趟。”

“他带是他的事,我送是我的事,再说明日休沐,二殿下肯定会去。”贺嫣意味深长。以她对祁远的了解,下了这么大的雨,他肯定会提前下值。

琥珀无语:“就算是为了去见二殿下,也不用现在就出门吧?现在距离皇城司下值还有一个时辰呢。”

“提前到才有诚意嘛。”贺嫣催促她叫人套马车。

琥珀一脸不情愿,心想你那算什么诚意,不就是为了在二皇子面前装可怜么。可惜再不情愿也要听她的,于是琥珀冒着大雨叫人准备了马车。

马车到皇城司门口时,风雨更大了,雨水哗啦啦往下落,将马车打得噼啪作响。贺嫣抱着两把伞,深吸一口气就要冲出去,吓得琥珀赶紧抓住她:“干嘛去?”

“下去等,”贺嫣撑开一把伞,“对了,你坐马车先回去吧,不用管我。”

“你要冒雨等人?”琥珀睁大了眼睛。

贺嫣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轻易放过。”

琥珀:“……”小姐真是疯了。

没等她再劝,贺嫣已经冲进雨里,转眼裙角便湿了大半,琥珀心疼又无奈,只好对车夫道:“打道回府,给小姐熬姜汤去。”

“是!”

马车缓慢地调转车头,朝着来时路奔去。贺嫣听着渐行渐远的车轮声,安静地撑着伞站在雨中。春雨很凉,转眼带走人身上全部的热气,贺嫣攥着伞柄的手渐渐发白,却始终屹立不动,远远望去犹如风浪中的莲花,飘摇伶仃。

她就站在拐角处,没有上前的意思,皇城司守卫只远远看到一道人影一把伞,并未窥见伞下真容,便也没有进去通报。贺嫣孤零零站在雨中,随时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得发颤,她心里好几次都打了退堂鼓,最终还是咬牙坚持了。

祁远从皇城司出来时,便看到她这样站在雨中,惊得伞都顾不上打便冲了过来,贺嫣见状急忙将雨伞遮过他的头顶。

“站在这儿做什么?”大雨嘈杂,祁远不自觉抬高了声音。

贺嫣握紧雨伞:“下雨了,我来给无忧哥哥送伞。”

“今日下这么大的雨,想也知道他会乘马车出行,哪用你来送伞?”祁远蹙眉。

贺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只是想尽一份心意。”

祁远深吸一口气:“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那为何不进去?”

“他还在生我的气,我不敢进。”贺嫣惨然一笑。

祁远看着她畏首畏尾的笑容,心口蓦地一疼:“就这么喜欢他吗?”

“我也不想的……”贺嫣眼角泛起泪花。

祁远定定看着她,许久之后将自己的披风解下,直接系在了她身上。他身形高大,披风长出一截,披到她身上的瞬间,下半段便拖进了水里,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扶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贺嫣顿时挣扎:“不行,我要等无忧哥哥……”

“等什么等!”祁远一阵恼火,“还没到下值时间,他不会出来的。”

“那我也要等。”

“浓浓!”

祁远第一次喝她,贺嫣心里一喜,面上却吧嗒一下落泪了。

“远哥哥,我等了他这么久,他为什么不出来呢……”

“皇儿,你父皇为何还不来看我?”

贺嫣的声音与记忆中的某道声音突然贴合,祁远猛然睁大了眼睛,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贺嫣见状连忙将伞往他那边举了举,腋下夹着的那把伞也因为她动作太大而落地,啪嗒一声被积水淹没。

“浓浓……”尽管有贺嫣打伞,祁远还是半边肩膀都湿了,“你一定要……如此执着吗?”

贺嫣看着他唇角的苦笑,蓦地心头一软,嘴上却还是问:“执着不好吗?”

“情深不寿啊……”他轻轻叹息。

贺嫣只定定看着他。

许久,祁远伸手摸摸她的头:“乖,若是可以,不要喜欢知珩了好不好?知珩什么都好,可性子凉薄淡漠,纵然将来会为你的诚心所感,也未必能做个好丈夫,你……不要执着了好吗?”

“那我该怎么才能不再执着于他?”贺嫣看着他的眼睛反问。

祁远突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贺嫣忍不住上前一步:“若是……喜欢上别人,应该就不会执着他了吧?”

祁远愣了愣,一低头便对上她的视线。

“远哥哥觉得,我该喜欢谁呢?”她又问。

一声巨雷在天边炸开,本就大雨倾盆的天空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雨下得更加大了。

一刻钟后,两人出现在皇城司的大门廊檐下,并肩坐在门槛上分食一块饼,守卫不知何时早已离开,偌大的廊檐下只有他们两人。

贺嫣咬了一口夹了白糖的酥饼,想起刚才她在问完那句话后祁远的表情。他当时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惜还未说出口,雨就下得更大了,两人只好跑到廊下避雨。

所以他想说什么来着?贺嫣将披风收紧些,有些出神地看着雨幕。

“马车来了。”旁边人突然道。

贺嫣顿了顿,扭头便看到一辆马车出现在门口。

“你先回去休息,叫人煮些热汤,千万别着凉。”祁远说着,直接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贺嫣扶着他的胳膊:“那你……”

“我在这儿等着,给你无忧哥哥送伞。”祁远无奈打断。

贺嫣心口一甜:“其实我自己也可以的。”

“可以什么?”祁远挑眉,“非要生一场病才甘心是吧?”

贺嫣吐了吐舌头,只好一步三回头地上马车了。祁远叹了声气,认命地从地上捡起两把伞,刚要去寻沈知珩,沈知珩便急匆匆出来了。

祁远惊讶:“怎么出来了?”

“她呢?”沈知珩巡视一圈,问。

祁远笑笑:“孤刚叫人将她送走。”

沈知珩抿了抿唇,视线落在他手中的两把伞上。

“一把是她的,一把是她给你送的,”祁远说罢,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她等多久了。”

沈知珩眸色渐沉:“我不知道她来……”

他正在办公,无人通报。

“孤知道你不知道,否则也不会任由她在雨中淋着,”祁远叹了声气,“可如今不是你知不知道的问题……孤就问你一句,她对你这份心意,你是否还得起?”

沈知珩仍盯着两把湿淋淋的雨伞看,闻言喉结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祁远将伞递到他手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还不起,便算了吧,孤宁愿你今日狠心一点,总好过她将来受苦。”

说罢,他便不再看沈知珩的表情,转身离开了,独留沈知珩一人在廊下站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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