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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宠婢(77)

作者: 莫思量呀 阅读记录

齐敬堂几乎是亲自督办的这场婚事的准备,因此虽然日子是十分赶,然而筹备的仍然十分盛大。

成婚这一日,天气很好,百姓们夹道观望。

八抬的正红喜轿在前,其后抬的嫁妆占了整条的长街,百姓张望许久亦不见队尾,说是十里红妆亦不为过。

队伍后头,还跟着喜气洋洋的婆子,朝街道上撒着喜钱,引得孩童竞相争抢。

转眼喜轿已抬到了定远侯府,礼官高亢的唱一声“落轿——”

轿子稳稳落到地上。

唢呐声高昂,激越。

齐敬堂身着一身大红的织金喜袍,踩过满地的喜钱,一步一步来到喜轿旁。

一支玉白的手自轿帘中伸出,他紧紧的扣握了上去,握的那样紧那样牢。

轿子被压下,南枝踩着一双嵌南珠的织金绣牡丹红绣鞋下了轿。

两人各牵引着喜头的一端,在众人的喝彩中,一步步走进院落里,抬脚跨过火盆。

由礼官高唱“去厄除灾,幸福美满——”

待入了内堂,南枝被盖头遮着,看不清堂内的景象。可听着耳畔人声嘈杂,恭贺声不断,便知道该是人潮如织,南枝一时掌心微湿,

齐敬堂感受到她的忐忑,捏着她的手紧了紧。

吉时已到,礼官高唱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直到一声礼成,陆夫人已笑得合不拢嘴,齐敬堂眉眼间也难得染上些喜意。

很快南枝被送入了洞房,齐敬堂则到酒宴上待客。

南枝端坐在喜床上,听着嬷嬷说着吉利的话,直到打了赏钱,一时房内才安静下来。

她顿觉腹中空空,有些饥饿,手便摸到褥子间,准备剥几颗花生果腹。

正在此时,听着有门开声,她以为是齐敬堂,本能的站起身,便觉头上的盖头十分不便。她刚欲随手摘下,却听来人惊呼:“嫂嫂,这盖头可不能自己摘!”

闻听这声音,南枝顿时认出了来人,将手放下,隔着盖头偏头问道:“三小姐?”

齐若明走到喜床旁去握她的手:“你如今已成了我嫂嫂,以后叫我若茗便是。大哥还在外面待客,怕你在这里无聊,便让我过来陪陪你。”

南枝也去握她的手:“你们这一路赶来,很是辛劳吧。”

齐若明摇头:“还好,只是半路上发现又有了身子,耽搁了些时候。好在还赶得上你和我大哥的婚礼。”

“这是第二胎了吧?你好好养着,待过了年,三年的任期便也到了。你们便可以回到京城来,不必来回奔忙了。”

齐若明见她言语间毫无芥蒂,不禁悄悄松了口气:“我也盼着给靖哥儿添个妹妹,你如今这样我很欢喜。你不知道,当年你身死的消息传到上饶,他坠马受了伤,后来大病一场……我那时还年轻,还曾与他大闹了一场,后来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你与他的过往,不会因为我的出现就消失。这缘分既是我强求来的,我便该多些耐心……好在,这些年,我们都慢慢想通了。南枝,我希望,你也可以慢慢想明白,要过的好。我便能安心些,他也宽慰。”

南枝捏捏她柔软的手,轻轻应下:“嗯,我们三姑娘也长大了啊。”

宴席上众人推杯换盏,亦有不少人来敬齐敬堂的酒,齐敬堂想着南枝,来人敬酒他也只浅抿几口,只是这样也饮了不少。

他是真的欢喜。

他揉揉有些疼的额角,见又有人来敬酒,眯眼一瞧,原是沈知章。

他的妹夫,南枝的旧情人。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洞房夜

沈知章执着酒盏走过来, 他抬眼看向今日的齐敬堂。他难得穿这样鲜艳的颜色,一身鲜艳的织金绣云纹大红喜袍,将他本就俊朗的眉目衬得愈发神采奕奕。

三年未见, 他威势更重,只目光落在人身上, 便有一种令人如有实质的压迫感, 让他想起三年前的旧事来。

那时他就这一般立在自己面前, 神色被昏黄的烛火映得晦暗。他淡淡的开口告诉他他的决定:

“若茗为了救你, 不惜自毁清誉。你要娶她, 无论是你愿还是不愿。待你们成了亲, 想必朝廷的调令很快便会下来。你去地方上历练三年不是坏事, 以后和若茗好好过日子。”

那时他却心忧南枝, 惶急地辩道:“侯爷,我与南枝并非您想的那般,我与她的前程早早便断绝了。她到了侯爷身边后, 也从不曾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她今日冒险救了我, 只是……”

“够了。”话未说完,却被他冰冷的打断,“是与不是,自今日起,都该有个了结。你若真为她好,便远远地离了京城, 待若茗好些。你该庆幸, 若茗喜欢你。”

他远赴江西任了知府, 一别三年。

白云苍狗, 世事变幻, 他终究将南枝娶进了门。

沈知章回拢思绪, 捏起手中的杯盏,朝齐敬堂举杯示意:“恭贺侯爷大婚,愿侯爷夫妻美满,早生贵子。”

齐敬堂一笑,举起杯盏与他相碰,而后仰头一饮而尽。他说:“多谢。听说若茗又有了身子,你要照顾好她。还有,你也该改口叫我大哥了。”

沈知章也已将杯中的酒饮尽:“三年前我有未尽之语,大哥当时在气头上,未肯听完,这也是我这些年心里一直牵挂的事。不过如今已隔三年,大哥既肯给她身份,又将她明媒正娶,想来很多事情已然想通,我也不必再赘言。只是还有些旧事,我想总该和大哥说清楚。今日宴客不便,改日邀大哥一叙。”

“好。”齐敬堂应下。

沈知章摩挲着手中空空的杯盏,垂眸道:“她是个好姑娘,从前也吃了很多的苦,望您日后善待她。”

齐敬堂抿唇看向他,再开口话语中也多了几分凛然与笃定。

“自然。”

“她已是我的妻,我自然会待她好。你也要待若茗好些,若让我知道她受了委屈,我这个做大哥的不会饶你。”

……

天色渐渐暗下,不少宾客已喝的有些半醺半醉,见齐敬堂时不时往婚房的方向瞧一眼,便哄笑着,催促新郎官快快去喜房,莫冷落了新娘子,早日生个胖娃娃!

齐敬堂没有推拒,也没有遮掩眉眼间的喜色,只告了声罪,嘱咐众人喝的尽兴,便抬脚出了庭院,往喜房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喧闹声渐渐地远了,小了。

齐敬堂看着这满府的彩虹绸灯笼,心底油然浮起一阵满足充盈,脚步又快了些。

待到了喜房前,见红灯笼在檐下被风吹得轻轻的摇,里头暖黄的光透出来。里头好像有着窸窣的响动。

齐敬堂推开门,那响动好像瞬间便止了。跨过屏风走进去,里头的女子端坐在喜床上。龙凤红烛高高燃着,将她红盖头上的鸳鸯映的愈发熠熠生辉。只是那一双素白的小手拘谨的搭在膝头上,显出几分局促不安来。

齐敬堂轻轻的笑了笑,抬首取了称杆,走到她面前,替她将红盖头高高挑起来,而后入目是她欺霜赛雪的脸庞,嫣红丰盈的唇,以及她刚刚抬起的眼,那盈盈望过来的眸还映着一身喜服的自己……凤冠霞帔之下,她比平时更美更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