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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宠婢(48)

作者: 莫思量呀 阅读记录

竹板很快就被拿来,穗儿眼见形势不对,忙同胡妈妈道:“胡妈妈您消消气,一个院里的,可不能为着外人伤了自己的和气,南枝自来到这里,与大家相处不错,也不是轻狂的人,方才向来是有什么误会。”

穗儿开了个头,便也有几个丫鬟凑上前劝说。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如今是管不得你们了,谁要再多说一句,我连你们一起罚!”

穗儿眼见着形势不对,忙趁乱跑出去报信。

……

这场闹剧最终以紫苏的匆匆赶来而告终,紫苏拿竹片往药盒里挑了些药膏,将南枝红肿的掌细细抹着。

“我就是不明白,你那么轻易就给那恶婆子低了头,怎么就不好好给侯爷低个头,非要来遭这份罪。”

南枝只静静地盯着有些掉皮的房顶,有些微微出神。

“南枝,你是不是喜欢侯爷?”

南枝有些好笑,转过头来看她:“姐姐你在说什么?”

“否则我想不出来,为什么你偏偏不肯和侯爷低头。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想以后,想想自己,一味逃避下去,不是个办法。”

***

夜色正是最深浓的时候,连虫鸟都寂静了下去,齐敬堂走进这座萧索的小院里,轻推开木门,低下头将手里的烛火吹得又暗了些,这才进了门。

他将手中的灯搁在木桌上,借着微弱的光线,很快便找到了睡在通铺最外侧的南枝,她在炕沿上坐下,见她不知梦着什么,一对细眉微拢。

他便抬手替她抚平,又轻轻抚弄着她的脸颊,真的瘦了,原本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才几日的功夫便消了下去。

“倔丫头。”他轻轻地骂了声,自言自语一般,又捧来她的手,细细地瞧,掌心已抹了药,仍红肿着,他看的心疼,暗悔自己非要和她置这个气。

这些日子剖心摧肝的思念,他突然觉得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便好,其他的他都可以不计较。

这么些天,他其实并不是真想看到她低头来求自己,他只是想向自己证明,想让她明白,她依赖着自己……结果却原是自己离不开她。

他小心地替她掖好被子。就这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一颗空落落的心才终于充盈起来。

待齐敬堂出了门,圆石低声同他禀道:“主子,都处理好了。”

“嗯。”

圆石跟在他身后,有些发急:“主子要将南枝姑娘带回去吗?您瞧瞧这才几日的功夫,就把人欺负成这样了。”

齐敬堂看着脚下的石路,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过两日待她伤养好了,把她接回去。”

“欸!”圆石高兴地应下。

薄淡的月光几近于无,南枝慢慢睁开眼,看着自己的掌心有些发怔,仿佛被他摩挲着时的温热还没有散尽。

这又是他驯服自己的手段吗?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南枝将掌心捏握起来,她不想再将光阴虚耗在这座府宅里,一刻也不想。

她渐渐拢紧了掌心。

她会走出这座府邸的,很快。

***

南枝第二日睁开眼时,见天已大亮了,忙要起身去干活。穗儿守在一旁,怕她碰到手上的伤,忙扶了一把:

“南枝,新来的妈妈让你休息几日,先不必去做活。”

“新来的妈妈?”南枝疑惑看向她。

穗儿点了点头:

“嗯,胡妈妈昨日受了风,染了病,已挪去庄子上养了。我瞧着这新来的管事妈妈不错,像是个和善的,可比那胡妈妈好上不知多少。”

南枝垂下眼,只淡淡地应了生。

“可真是恶人有恶报,那胡妈妈昨日刚罚了你,今日就招了风……”

南枝却拿眼瞧她。她看着这个干干瘦瘦的小女孩,好像从她第一日到这洗衣房里来,她便一直帮衬着自己。昨日紫苏那么及时的赶过来,怎会是凑巧。

原来即便躲到了这里,她依然在他的监视之下。

穗儿摸了摸脸,不知她在看什么:“怎么了?”

南枝只是笑着摇摇头:“无事。我有些渴,帮我倒杯茶水来吧。”

南枝歇了两三日,手上已消了肿,她便不好再赖在屋里,想着出去做活儿,只刚拿起两件衣服要洗,有个丫鬟搓着手腆着脸冲她笑:“南枝姐,你伤还没好,要多养两天,免得日后落了什么病根儿。我手上的活计刚好干完了,交给我,交给我就行!”

说罢,便夺过南枝手里的衣裳,生怕她不答应似的。

南枝举目瞧了瞧,见众人都若有若无的打量着自己,目光不经意与鹂儿对上,她不见平日的嚣张模样,只缩了缩身子,埋头做着手上的活。

南枝心中了然,便又回屋里坐着了。

只到了黄昏,便听到屋外一个仆妇交代说:“一会儿将这衣服熨烫齐整,往二房送去。”

南枝想了想,估摸着很快便是四公子下学的时候,便出了门,将竹竿上晾干的衣服收下几件来。又见一个丫鬟正要捧着二房的衣服出门,便拦下来:

“我在屋里也是闲着,不如做些轻省的活计,替你们分担一些。”

南枝端着衣物出了院子,待进了二房的院落,特意寻了月洞门处守了一会儿,果然见四公子齐敬州带着小厮归家来。

南枝便低下头,装作一副慌张赶路的模样,迎面撞了上去。

齐敬州刚拐过一道长廊,便瞧见一个粗布衣裳的丫鬟迎面撞过来。他眉头一蹙,拿扇边儿往她肩头一抵:

“往哪撞呢?”

结果那丫鬟一抬脸,竟是个熟面孔。齐敬州歪着头看她仓惶白皙的小脸儿,贼兮兮的笑:

“哟,这不是南枝姑娘吗?您怎么如今混成这副样子了?我大哥不是最疼你不过?”

南枝忙屈身行礼,作出惶惶不安的模样:“是奴婢莽撞,请四公子恕罪。”

齐敬州拿着扇挑起她的下巴,往她清凌凌的小脸儿上瞧了几番,一时又是一阵心猿意马。这丫头出落了几年越发标志了,怪不得惹得他那清心寡欲的大哥动了凡心,长久也撂不开手。

他眼咕噜一转,拿不准南枝如今是个什么境地,只想着让小厮查探了再说。

他摆了摆扇:“行了,走吧。”

齐敬州见她慌张跑去的背影,不禁更觉有几分趣味。

他低下头,恰见有方帕子落在自己脚边。拿起来一看,浅黄色的帕子,只边角里绣了一株小小的兰。

他凑在鼻尖一闻,一股暗香钻入鼻腔,直挠得人心痒。他忽地抬眼看远处那只剩一点的背影,拿帕子抵在鼻下,风流一笑:“有意思。”

果然如南枝料想的一般,没过几日,二房便有个穿的很是体面的大丫鬟到这洗衣房来。

刚走进院子,那丫鬟扫了眼水渍满地的院子,又瞧了瞧胡乱堆在一旁的杂物,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头,不肯再往前走,只立在那儿,清了清嗓子。

有仆妇瞧见忙迎上去,那丫鬟则抬了抬下巴: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