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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宠婢(41)

作者: 莫思量呀 阅读记录

南枝看着那抹浮在他脸上的笑,却不知为何只觉得有些发冷,然而她还来不及细想,便被他按着后颈,俯倒在长案上。

案面儿已被日光烘得发暖,然而她却无端起了寒意,此刻日光隆盛,像是能照透所有的尘埃晦暗,外头还有小丫鬟交谈走动的声响,近得像就在耳畔。

在这样的光天化日之下,她本能地脸上发烫,抗拒着他:“不要……不要这样,不要在这里,这个时候。”

她声音里带着轻颤般的哀求。

他屈指碰了碰她那染着红.晕的脸颊,声音仍旧温柔,像带着蛊惑:“我是谁?”

“您是公子。”她轻轻地匀着气儿,像被他蛊惑了一般。

“那你呢,你是谁?”他的手指移到她的发丝上,轻轻地拢着。

暖和的日光照得她有些昏沉:“嗯……我是南枝,”

他的大掌却忽地用了几分力道,疼痛让南枝清醒了几分。

“南枝是谁?答我。”

她吃痛轻呼了一声,察觉出危险来,不敢惹怒他,只好道:“是您的奴婢,通房。”

说完,却也觉得难堪。

“很好。”

他拍了拍她的脸颊,在空寂的室内显得尤为响亮,“记住你的身份,一个奴婢,没资格说不要。”

南枝忽然有种被羞辱的感觉,柔软的料子滑落,他的声音也陡然冷下来:“叫出声儿来,让外头的人也听一听。”

南枝的脸一瞬间白下来,仰起脸时,半边沾了朱砂,在日头下一映,有种瑰丽的破碎感。

***

柏叶带着几个新教导好的婢女进入院子时,正瞧见几个院子里粗使的丫头躲得远远的,红着脸窃窃私语着什么。

她扬着下巴白了她们一眼,只觉得南枝这也太没规矩了,小蝶见她要进来,忙来拦:“公子在里面,你改日再来吧。”

柏叶却听得心里一阵泛酸,横了一眼小蝶,并不拿正眼瞧她:“那正好,正好让公子也见一见这些小丫鬟,这青天白日的,我有什么进不得的。”

小蝶要拦,却被她一把搡开,她快步走到门前,敲响了几声扬声道:“南枝,我将教导好的丫鬟们带过来了,紫苏姐的意思是让你再瞧瞧,训导几句。”

房间里沉默一阵,然后是低沉的一声:“进来。”是齐敬堂的声音。

侯爷果然在这儿,柏叶乐的坏她好事,便推了门,带着几个丫鬟进来,只是也没得吩咐,到底不敢造次,停在彩绣大屏后,等着里头的吩咐。

齐敬堂垂下晦暗的眸子,擦掉她腮边的细汗,声音平静地让人听不出一丝波澜:“让你训话呢。”

南枝只觉得像被人甩了耳光一般屈辱,她紧着牙关,撑着一口气,只尽力缓着声调:“你们既到了侯爷这里伺候……想必都是出挑的,我、我没什么要嘱咐你们的,只是有一点,侯爷不喜外人窥探,更不喜喧闹,你们日后务必谨言慎行……,切勿、切勿勾引主子……”

她恍惚一瞬,额角又沁出汗来:“……要一心只做好自己的事,不可因私心将这里的事传到外头,你们可都……谨记了?”

几个丫头在屏风后顿声应是,柏叶只在心中暗骂她摆架子,连个面都不肯露,却也无可奈何,悻悻地带着丫鬟们又出了门。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南枝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与屈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人推开,她也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南枝掩着衣襟,眼泪一颗颗落下,破碎在柳绿色的地毯上,她看着他,嘴角噙着抹讽笑:“你满意了吗?”

南枝不知道她自己又哪里惹怒了他,只是因为“不要”那两个字吗?她不明白,但是没有哪一刻让她比现在更厌恶这样仰人鼻息的日子,更厌恶这座深不见你的府宅。

那是齐敬堂第一次在南枝眼中看到那般浓烈的情绪,泪水自她红彤彤的眼中蜿蜒而下,像是永不断绝的一条河,自此将两人划到遥远的彼岸。

乱堆堆的乌发,狼狈又决绝的神情,发着颤的肩膀,她像被碾.碎的凄零落花,令他本能地想走过去,将人拥进怀里,抚顺她的发,擦干她的泪,软声说几句是他不好,不该如此。

心口像被人划拉出一道大口子,血汩汩而出,他却终就没迈出那步子,转了身,一步步走出了门。

一室的空寂,南枝伏靠在案脚,看着炽盛的日光一点点变得稀薄,心底有什么破土而出的东西又迅速干瘪委顿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作者:那天骑马吊桥效应,本来我们阿枝对你已经有那么点点的悸动了哦,你自己作没啦!

齐敬堂:我现在就是后悔,后悔。(抱头)

狗子也就得瑟这两天啦,很快他的报应就回来啦!

大哭,本来这章准备明天早上6点更的,结果设存稿时间设成了18:00 顺手了呜呜呜 明天早上6点会再更一章,哭着数还剩的存稿……(抱头

第26章 撞破

自那日之后, 齐敬堂再未入过木樨阁。

只是他只要回到府里,都会将南枝叫到积雪堂里伺候。两人大多无话,一直僵冷着, 一连几日齐敬堂也再未碰过她。

那日的事,终究如一段不散的浓雾一般, 始终笼罩在两人心头。

就在南枝以为日子就要如一滩死水一般的过下去了, 却被一个消息打得措手不及。

这日傍晚, 天幕暗沉, 南枝刚煮了茶, 预备端进屋里, 便瞧见齐若茗神色焦急的赶了来。齐若茗也瞧见了正要进门的南枝, 只是却顾不上什么, 只匆匆推门闯进去。

南枝见她急成这样,不禁心里有些发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端着茶盘跟着走了进去。

齐敬堂似乎料到了妹妹会过来, 他拧着眉头将手中的棋子忽悠扔回棋盘里,抬首训道:

“回去!此事你不要管!”

齐若茗语气强硬得几乎是质问:

“哥哥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沈家表哥下了狱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砰”的一声清醒,南枝手上不稳,手中茶盏跌到地上,茶水在地毯上蕴湿了一片。

“怎么了?”齐敬堂并不理会妹妹的质问, 反倒向南枝看来, 语气很淡。

南枝垂下眼睫, 遮住眼中的慌乱:“无事, 只是烫着了。”

她不敢去看他, 只是低着头将跌到地上的茶盏收拾起来。

“哥哥, 沈家表哥一直替你做事,你该最清楚他的性子,清风朗月一般,怎么会收受贿赂,私放逃犯?定是政敌栽赃陷害。往日里沈家表哥替你做事,这样的关头你怎能不管他?”

齐若茗扯着他的袖子急道。齐敬堂见她一副要急哭的模样,抬手替她抹去额上一路跑来的细汗,便知道她还未放下沈知章,一时眸色更冷:

“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中厉害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况且此事他自己认了罪,我要如何去帮?”

齐若茗愣住,有些不敢置信:“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认罪?是不是屈打成招,是不是牢里那些人欺负他?是不是受了要挟?哥哥你要帮他,你要帮他啊,除了你谁还能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