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问津的巷口总是开满鲜花(71)

邱意浓只能继续往前走，莫惊春和他一起，他们刚走过那块稻田，又来了几个人。

小卖部老板白布，跟着自家老弟，连带着老爹，三个人慌张张的奔向自家地头。

他们熟悉这边地，即使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淹没了这一片地型，他们还是能找到。

“大兄弟，你们找错地方了，不是在前面，你们得往右边去”，白布的老爹哈着气，生气十足的冲着前面五个人喊。

“老乡，不是不是前面？我们家地在右边？”晋帅在最后头，都转身，他就变成了最前面的。

“可不哈，你家地在东头树林边，靠近一棵大樟树，显眼的很，这片地是我家的，你们赶快去吧，早点把稻子收上来早清净”，白布的老爹挥挥手，边告诉他们，边走到自己家田里。

白布在扯塑料布，没空搭话。白布弟弟已经开始给稻田铲雪，沿着边缘，一点点把雪弄走，露出金黄稻谷的一角。

邱意浓他们赶过去，曲蔚在最后，没人注意到他，他倒颇为轻松在雪地行走。

银装素裹的土地上，雪掩盖了它的本色，泥土的赤黄、树叶的翠绿、花朵的粉艳。

沿着白布老爹说的，他们往那个方向一路找，雪白的平原上，周围也有树，但都不是香樟树。

又转了几个弯，他们终于看到香樟树了，他们往附近找，最终在十米外看到了高出周围的雪地。

找到水稻田，他们还不能松气，邱意浓和莫惊春留下来看着，晋帅三个人回去把车开过来。

邱意浓目送着他们远去，被包的严实，邱意浓身上还是冷，他和莫惊春靠的很近，抵挡刺骨的寒风。

邱意浓望着空无一人的雪原，难得感受到孤寂，他轻轻靠在莫惊春肩膀处，雪还在下，把世界都打扮得银装素裹，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他们两人。

轰鸣的车声，敲散了他的想法。

安隐开车过来，晋帅已经拿好农具，随时准备开干。

天彻底亮了，时间来到早上，积雪让车行驶缓慢，他们并没有太靠近稻田停车，而是隔了一段距离停了车。

晋帅推开车门，依靠着身体冲进积雪，邱意浓向前扑倒，利用重量压实积雪，方便行走。

他们在车子与稻田之间，挖开一条道，供他们运输水稻。

做好这一切后，他们正式朝着稻田开挖。他们附近的稻田的主人，姗姗来迟。

这次没有看到隔壁田的大爷，他们这两家地都比较偏，旁边的人来的是大爷的儿子和孙子，听说是小镇上难得的读书人家，人家出了好几个大学生。

邱意浓倒霉太好奇去看，是那头热火朝天的忙碌，他们这边也闲不了。

铲雪，挖水稻，铺塑料布，忙的不亦乐乎，邱意浓铁锹使得飞快，一铲雪被抛到空中，落到别处。

晋帅帮忙运雪，在雪地里清出一片地方，长宽两三米，是来打稻谷的地方，下面放着塑料布，被打落的稻谷粒掉到下方的塑料布里，再装到蛇皮袋，就算是初步结束。

邱意浓小心的用身体，为水田四边画出界限，他走在积雪里，一步步把积雪踩在脚下。一亩地大不大说，说小不小，刚好把力气用完直接倒在雪堆里。

内里的衣服已经湿透，体力在到临界点，邱意浓大口喘着粗气，把帽子拿下：“去的，头发好湿。阿春，我头发是不是在冒烟”。

“意宝，说什么？”莫惊春听到声，边沿道扫去水稻上的雪，厚重一层，又是个细致费力的体力活。

莫惊春隔了点距离，邱意浓说话中气不足，没听见。

邱意浓大声道：“没听见，就没啥！”

邱意浓说完，爬起来，沿清理出的小道回去。

歇息了会，邱意浓喝了口水，恢复了些许体力，站在临时打谷场上，曲蔚刚清路回来，气不喘腰不弯的，引得邱意浓羡慕。

曲蔚还很莫名其妙，把脑袋低下盯着地上的塑料布上的条纹。

邱意浓和曲蔚看着仨人干活扫雪，他们等待着打谷。

莫惊春仨人清理完表面的积雪，晋帅主要负责把雪运到远点地方，免得又堵路。

等露出水稻的稻穗尖尖和叶子，莫惊春和安隐直接上手，塑胶手套避免与雪接触。取下别在长筒塑料裤上的镰刀，开始摸进雪里割断稻穗。

晋帅运干净雪后，又要搬运割下的稻穗，上面还结着晶莹的冰晶，晋帅小心翼翼抱着稻谷，麻利走到临时打谷场。

邱意浓和曲蔚接过，分好小份，抓住稻穗重重砸向树起的木板，被击打脱落的稻谷落在垫好的塑料布上，稻穗脱完稻谷，就成稻草，扔到一边，等回家了再收拾好，晒晒烧火。

太阳在八点出来，邱意浓不知道具体时间，还以后七点多，他利索的给一把稻穗脱谷，和曲蔚同时进行脱谷，很快，地上的塑料布上有了小堆未脱壳的稻谷。

莫惊春把埋在雪里的水稻，挖出来割下，晋帅拿起安隐扔在雪上的水稻，又走到莫惊春身边，拿走他割下的稻子，送到邱意浓和曲蔚身边。

晋帅还去给邱意浓他们帮忙，脱谷子，忙碌了快一个小时，谷堆由小积大，半亩也被从两个方向清出来，脱谷的稻草也有一大堆，堆放到阳光可以晒到的地方。

南方栽插早稻，亩产不高，一般在200公斤一300公斤之间，早稻收割后迅速栽插晚稻，亩产在400公斤一500公斤之间。

邱意浓有算过一笔帐，他家一亩水田中等，但作为老农民的大爷，还向他保证他家打底有400公斤。

邱意浓不求多，只要有300公斤，他们这个冬天咬咬牙就可以过去了。

一家七口壮青年，寻常超市50公斤的一袋大米，可供他们一个月，300公斤是他们6个月口粮。

现在快十一月，家里大米只剩一袋半大米，大概75公斤，面米倒还有好几袋25公斤的，并罐装干菜、酱菜几瓶，其他倒没了。

阳光明媚，气温升高不少，表层的雪化了，邱意浓动作更快了，防止水稻被雪水碰到，要不过夜怕就得发芽。

附近的两亩地，主人家收的很快，邱意浓看了眼，赶上他们家一亩地的进程。

他们速度得加快了，他想。

晋帅送走最后的一把稻穗，莫惊春和安隐开始扩大清扫积雪，水田里的雪，被他们都清走。

邱意浓和曲蔚正准备给谷子装袋，晋帅帮忙牵蛇皮袋，邱意浓用竹制的簸箕放在塑料布上，往谷堆一推，装满大半，倒进袋子里，曲蔚再倒一簸箕谷子，蛇皮袋不一会就装满了。

他们仨人一起把装满的蛇皮袋，齐力搬上车子，走在雪地里，来时的路上有化的雪水，走路滑的很，他们小心翼翼的搬上车，再原路返回。

回来时，莫惊春和安隐的活干完了，来帮忙装袋。

最后给塑料布上的谷子收了尾，三袋装满加上大半袋，300公斤有了。

五个人兴奋的把最后一袋谷子搬回车上，邱意浓和晋帅收好塑料布，拿上两个簸箕，回到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