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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君身三重雪(73)+番外

作者: 墨倾渊 阅读记录

“我自然也是要去的。”唐莲轻声说道,且不说萧瑟,他的师父百里东君也朝着海外仙山去了。

萧瑟摇头,“什么天启四守护,那都是别人强加给你们的身份,不必管我。”

“青龙守护?你以为我真是为了那个?”雷无桀瞪他,“不过说出来有气势,吓唬吓唬别人。我帮你,只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萧瑟对这两个字眼熟悉又陌生。

“经历过生死的那种朋友!”雷无桀看着他,眼底满是毅然。

谢宣开口道:“这一点萧瑟你就无需坚持了,若是你一个人去蓬莱岛,怕是走出不到百里就会被劫到天启了。

你若是想要重新变成以前的那个你,就接受朋友们的帮助吧。”

萧瑟微微皱眉,“那……有劳前辈……”

谢宣淡淡地笑了笑,伸手指了指他背后,他转头,那双幽幽的眼睛慢条斯理地闭了回去。

萧瑟:……

她不是睡着了么?

唐莲一手推着雷无桀一手推着司空千落,咳了几声:“那个……我们先出去了哈。”

谢宣也拉着华锦紧跟着走了出去。

秦筝确实睡着了,但是周围一圈说话的人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她要睡觉,所以……她又醒了。

睡个觉都不安生,坏东西。

“阿筝……”

她闭着眼,磨了磨后槽牙,管你要说什么,睡觉!

萧瑟听着她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哭笑不得地刮了刮她的小脸。

她这回是真睡着了,可脸上却写了几个大字:跟你没完!

到了夜里,秦筝醒了,人已经躺到了宽敞的大床上,萧瑟不在,她急忙扫过一圈,发现东西都还搁着,这才放下心来。

下了床,刚好看到某人推门进来,秦筝立刻卷起被子蒙头躺了回去。

萧瑟咳了咳,走过去一拍被子,“醒了就去吃饭,再不吃东西你又没力气。”

原本裹得圆圆的被子当即朝他掀了过来,他无奈地掀开了头顶上绿油油的被面,只看到一只即将迈出门口的后脚,等他走出去的时候,搁在外头桌上的食盒已经不见了。

他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叹了口气。

哄好没几天,又把人气到了。

华锦给秦筝准备了药浴,她真气两度亏空,身体乏得很,泡了两回药汤总算觉得手脚灵活了起来,每天不是在房间里打坐就是在屋顶上打坐。

谢宣见他们无碍便打算动身离开了,先前赵玉真为了救被暗河和唐门联手围攻的李寒衣身受重伤,李寒衣当场走火入魔追着苏昌河一路到了雷家堡,英雄宴那天又一路追着离开了。虽然后来有雷轰跟着追去,但他还是不放心。

雷无桀特地小心求问了下赵玉真的下落,那位儒剑仙很是惋惜地告诉他,赵玉真已经应劫而亡,谢宣为了追李寒衣来不及收敛赵玉真的尸身,幸好不知因何出现的国师带走了他的遗体,说是会送回青城山安葬。

萧瑟本想想个法子让谢宣把秦筝带走的,谢宣只是让他抬头,问:“你看到了什么?”

秦筝正好坐在屋顶上,发丝在风中轻轻飘拂,那把断掉的长剑就搁在她膝头,闭目静坐,天地合一。

萧瑟抿了抿唇。

『你让我带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走倒是可以。』谢宣笑着叹道:“可你让我带个剑仙,怕是出门不到三里地就跑了,我要拦她,还得和她打一架。”

他看着萧瑟满脸无言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两声,“说起来这位小剑仙还不曾有名号,总不能一直叫她小剑仙,等道真以后长大了这名号唤着就不合适了,可道剑仙的称谓已经有赵玉真了,再落在她头上也不合适,萧兄弟以为呢?”

萧瑟长舒了一口气,认命了,“请先生起一个罢。”

“剑仙的名号皆有自己的特点,以道真的剑法来看,叫她御剑仙如何?”

御剑仙,全天下年纪最小的剑仙,十六岁入逍遥天境,如今……她该有十七了吧?

从遇上秦筝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

说起来,他还不知道她的生辰。

谢宣走了,秦筝留了下来,一天里大半的时间都坐在屋顶上,谁也不搭理。

到了出发的时候,考虑到几个人都是大伤初愈,雷家堡准备了一辆马车,省得他们一路疲于奔波。

雷无桀熟练地跳到车架上拉起缰绳,三匹从雪落山庄跟到现在的夜北马欢快地冲他打了个响鼻,他忍不住一笑,“嘿,老朋友,我们又要上路了。”

萧瑟站在马车边,秦筝还坐在雷家堡的屋顶上,一动不动,他有一瞬间开始怀疑,小丫头是不是气得不想和他走了。

没等他去细想这个问题的答案,一个雷门弟子便扛着一根粗壮的树干来到马车边,就地一放,惊起一阵尘土,“这是那位道真之前吩咐的,说是要交给萧公子。”

什么?

雷门弟子递出了一把手指粗细的小刀,拱手道:“道真说,她的剑让人折断了,此去东行路途遥远,请萧公子亲手削一把,免得路上无趣。”

萧瑟看着那高四尺,宽一尺的圆木,无语极了。

唐莲走过他身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

司空千落走过,丢下两个字:活该。

雷无桀和门中长辈道完别,冲他笑道:“萧瑟,要我帮你搬上来吗?”

萧瑟:……

圆木很快被扛进了车厢,唐莲靠在一边看好戏似的看着萧瑟黑了一半的脸,“道真这主意不错,赶路无聊,看萧师弟削剑也是极好。”

雷无桀挥起马鞭,车轮立刻滚了起来,头顶落了一声轻响,有人坐在了车厢上,想也不想就知道是那气呼呼的小道姑了。

车厢里,萧瑟拿着那把小刀,“唐师兄,帮个忙?”

这完全就是刚砍下来连树皮都没有去的木桩,他拿这么小一把刀子削到何年何月去?

“我可不敢。”唐莲指了指顶上,“监工呢。”

马车一路朝东跑,一出雷家堡的范围唐莲就觉得后头有人跟了上来,“是暗河吗?”

那天谢七刀死在了这里,苏暮雨重伤,苏昌河也没落着好,如今他们只怕是要报仇。

“应当不是。”萧瑟沉吟片刻,“苏昌河的阎魔掌只怕又要反噬了,他现在自顾不暇,暗河两位家主一死一伤,蛛影杀手短时间内怕也是动不了,他们无暇管我们。”

仔细一想太可怕了,他们几个人居然把暗河的天直接掀了一半,只怕往后等暗河缓过神来便要与他们彻底不死不休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暗河先动的手,活该他们如此,便是暗河不来找他们,当他们暴露在雪月城面前的那一刻,雪月城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萧瑟想了想,又道:“兰月侯是独自前来,后面跟着的应当是叶啸鹰留下的哨兵。”

正如谢宣所说,若是他只身前往,还没到海边就会被人半路截回去。

坐在车顶上的秦筝微微睁开了眼,她摸了摸背后安居鞘中的玉清玄明,心里默念着那个名字:苏昌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