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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君身三重雪(37)+番外

作者: 墨倾渊 阅读记录

秦筝跳到了地上,提了一口气,双掌伸出,唐莲和萧瑟的身体被隔空托起,秦筝抬手稳稳地将他们搬了下来,真气一收,小二扶住了差点一屁股坐地上的唐莲,秦筝则伸手接住了萧瑟。

第22章 谁呀

▍这孩子是不是傻了?

“小的先扶唐公子进去。”

秦筝点点头,扶着萧瑟的后背让他趴在自己肩上,那扑面而来的醇厚酒香闻得她眼晕,也不知道他们喝了多少,她晃了晃脑袋,耳畔忽然贴上了一抹湿热,蒸得她耳朵瞬间升温。

“小道姑。”

秦筝扭头,耳朵尖刚好擦过那双垂落的薄唇,那声低喃微不可闻,又恰好形成一团呵气反反复复吹打着她的鼓膜。

另一边的耳朵也热起来了。

“你再敢对我动手你就死定了!”

秦筝小嘴一瘪,好嘛,连说醉话都在骂她,真记仇。

她看着他合拢的双眼,只觉得他睫毛也长得很好看,细密纤长得像一把小刷子,尖端微微上翘,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觉得好玩,又戳了戳。

一只手忽然抬起将她作恶的爪子捏住,那紧闭的眼睫快速颤了颤,秦筝吓了一跳,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喘,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萧瑟睁眼。却看见先前进去的酒肆小二正含笑站在门口看她。

秦筝莫名心虚,垂下眼去,两人一同将萧瑟扶进酒肆,放在小二临时支起的小榻上。

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那粗粝的触感却让她一时有些怔忪。

她拨开了他微微收拢的五指,看到那遍布掌心的老茧,虎口指腹连绵一片,饶是她有预想也没能料到那双公子如玉的手反过来居然是这样的。

秦筝摊开了自己的手,对比着一个个茧的位置和大小,看这些茧的厚度,他练武的时间比她只长不短。

她轻轻戳了戳那坚硬的老茧,忽然想到萧瑟这样出身不凡的人如今却落得个武功尽废的下场,一定很绝望过吧?

她抬眼去看那张平日总是漫不经心甚至时不时冷嘲热讽的脸,此刻只有安静甚至还有一抹冷肃。

经脉俱断的痛苦有多痛,秦筝没有体会过,师兄师姐也不曾告诉她,她想,应该是如同断手断脚那般直入肺腑,十数年心血功亏一篑,更如剜心之痛。

秦筝看了萧瑟一会儿,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额发,学着小时候师姐哄她的样子,“乖哦,不痛不痛啦。”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看又是那小二,怀里抱着两床毯子,正笑着看她。

秦筝连忙把手收回来,坐得端正笔直,一双耳朵红艳艳的,她小声辩解道:“我没有趁机占他便宜的。”

小二笑着点了点头。

她低着头接过小二递来的毯子盖在了萧瑟身上,摸了摸莫名有些发烫的脸颊,心中念了几遍清静经,可脑子却越念越混,酒肆里飘着陈年的酒香,她嘟哝着不知念到哪里的经,小脑袋一歪,直接伏在面前软茸茸的毯子上睡去了。

过了一会儿,去而复返的小二又抱着一床毯子悄无声息地来到秦筝身旁,给她披在肩上,吹灭了堂中的蜡烛,提灯走向后院。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萧瑟从宿醉中逐渐清醒,他于沉淀了一夜的浓郁酒香中睁眼,腹部似乎被什么重物压着,他一瞥眼,就看到一张瓷白乖巧的小脸,青丝披垂,发冠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小道姑?

他环视一圈,发现自己还在酒肆,唐莲躺在旁边还未醒,秦筝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雷无桀呢?

他一动,秦筝就被吵醒了半分,她埋头拱了拱,糯声道:“师姐,阿筝还想吃糖葫芦。”

萧瑟微微一扯唇,抬指不客气地在她脑壳上敲了敲,“吃什么糖葫芦,起来念经了。”

小道姑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说的话,很是懊丧地嗷了一声,沙哑酥软的尾音带着娇怩,埋头又蹭了蹭。

她身下的男子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托起她的下巴把她的脑袋一抬一放,整个人翻身落地站了起来。

面前趴着的东西矮了一截,秦筝整个人往前扑了下去,一头撞在了墙上。

那结结实实的撞击声听得萧瑟轻嘶了一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秦筝再一次痛得眼冒金星,眼底浮起了泪花,她一屁股坐在了小榻上,一边揉着被撞痛的脑袋一边收腿,习惯性地盘了起来。

一个晚上撞两回的脑袋几乎要裂瓣儿了,秦筝晕乎乎地揉着头,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右边,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在揉什么地方。

一只手捏起了她胡乱揉捏的爪子,那只手的主人撩开她的头发看到露出来的两个鼓包不由怔了几分,他沉默了一会,给出了个评价,“摔得很对称。”

他觉得小道姑长不高是有原因的。

一旁的唐莲也渐渐转醒,见状猛地甩了甩脑袋,“秦道真?怎么了这是?无桀呢?”

萧瑟沿着她的头骨按了一圈,痛得小道姑眼泪汪汪,“还好,骨头没裂。”

小道姑又想去捂头,却被萧瑟一按,“别摸了,肿着呢。”

他把人打横抱起走向后院,离开了酒肆大堂,酒味瞬间淡去不少,小二正在厨房里生火,“劳驾,煮个鸡蛋。”

小二见那小先生脑门上顶着一大一小两个包,饶是他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傻了一下,再看萧瑟那一言难尽的表情,连忙应是。

萧瑟将秦筝放了下来,“另外那个包怎么摔的?”

“昨晚上从床上摔下来的。”小道姑小声说道,“那时候擦过药了。”

那么大一个人了居然还会从床上摔下来,萧瑟无语极了,可一想到她刚刚当着自己的面又撞了脑子,罪魁祸首正是自己他又忍了忍没吐槽。

唐莲得了消息说昨夜苍山出了事便先行离开了,偌大的后院顿时只留下他们两人和一个小二。

秦筝坐了一会儿,觉得脑袋还是好晕,她扯了扯旁边的袖子,“萧瑟,我晕。”

萧瑟瞥了眼她泛红的小脸,正巧小二递来鸡蛋,他道了谢伸手一捞就把小道姑捞到屋顶上,一边吹着晨风一边给她揉额头,“连点酒味都闻不得,怎么跑这里来?”

“你们没回来嘛。”小道姑哼了哼,“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

萧瑟微微扯唇,“男人出去喝酒,夜不归宿不是很正常的事?”

“噢。”秦筝揣了揣手,闭上眼乖乖地伸着脖子。

可脖子维持同一个姿势久了也酸,鸡蛋在她的脑门上滚来滚去,她忍不住把脑袋往前凑了凑,萧瑟眯眼,“坐好。”

小道姑脸红扑扑的,好像没听清,头一歪,滑溜溜的鸡蛋一咕噜滑了下来,萧瑟眼皮一跳连忙伸手去抓,白嫩的蛋白顿时裂出一条口子,露出了里面鲜嫩的蛋黄。

萧瑟:……

他垂眸看着歪头靠在自己身上的小道姑,不由捏了捏眉心,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

秦筝又睡了一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额头上缠了纱布,还有带着草汁味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