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末代仙尊(32)

作者: 帝王屑教教主 阅读记录

直到后来身败名裂之时人们才知他是软禁了师父,而后放逐了师兄。

接着,一个自称“无明”的谋士,走访六国,平盛、定宁、乱景、克扬、灭俞、强宣,而有“鬼面锦衣客,七言乱六国”称。

昆山已故原宗主之子雁图南,本是作为长老相互制衡的傀儡被推上宗主之位,向来人畜无害让人安心。

六国之乱短短一年后,外人惊诧地发现他渐渐地开始掺涉门中事务,才知他竟在所有人不知不觉间将昆山内部的势力翻转了个遍。

也由于六国之乱,景国内其他势力被削弱,于家彻底掌控朝政。于家家主于锦峋骁勇善战,又有不具名谋士相佐,景国改制,逐步壮大。

历数年,经百战。清门山所在宣国,昆山所辖宁国,归元宗和于家治下景国,国力强盛,结下盟约,百宗归降。

盟约第一条便作:休战伐。

叶羡寒在密室门外徘徊了许久,将手放在阵法上,开门入内。

黑暗中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迅速接近了他,他的脖颈被白皙的手臂钳制住,略微有些冰凉的躯干贴着他的后背,比常人慢些的吐息从他的耳畔拂过。

“我阿娘呢,你是谁?”

第23章 失控

“我阿娘呢,你是谁?”

叶羡寒原以为自己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却在听到这句话后失了分寸。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一句话白弈尘的声音还带着一点茫然,比较柔和,可后一句话语气却骤然沉了下来,森冷得让人头皮发凉。他手上力道也随着语气骤然加强。

他的手臂没多少肉,骨头硌得叶羡寒喉结生疼。

作为擅长近战的剑修,叶羡寒随时都可以挣脱钳制,或是直接用灵气把白弈尘震开。

但现在的白弈尘显然不正常。

正在叶羡寒不知所措时,钳制却突然松开,身后的人好像蹲了下来。

他听见背后传来虚弱里带着挣扎的声音,是情绪短暂的过度波动让白弈尘的病发作了。

叶羡寒转身,看着白弈尘抱着脑袋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冷汗浸湿了内衫,旧伤的血迹随着身体的颤抖用力从伤口蔓延开来,□□急促,时有时停。

正是记忆还未稳定的时候,他脑海里一片混乱。此时病发,像是要击碎整个灵魂的痛苦让还未清醒的他更加不知所措,一时间脑子昏昏沉沉。

渐渐他的意识模糊了,双目失神,不知是生理泪水还是内心的莫名痛苦刺激的泪水自脸庞流下,声音细若蚊蚋地喃喃着:“娘,我不疼...”

不受控制的心疼让叶羡寒的心揪紧成一片,他下意识地想上前去抱住那个人,可是内心却被强烈的自责、纠结与自卑占领。

“...图南......你是雁图南吗?”白弈尘迷迷糊糊地说完这句后,自己又懵了,“可是雁图南是谁?”

雁图南?副盟主?话中关键的一个名字让叶羡寒警觉。

白弈尘的状态出现问题是在他的背叛之后,现在看来,也许是他当时做出的动作和雁图南曾经所为重合,唤起了白弈尘本来失去的记忆。

但由于完整的记忆中本身可能存在让白弈尘抗拒的内容,白弈尘又陷入了精神错乱。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白弈尘的母亲早已不在人世,他嘴里念叨着的话,像是记忆短暂退行到了还在流浪的童年时期。

他之前从白弈尘口中听说,因为父亲的死,他对昆山的态度向来别扭,也因此不听母亲的劝离开昆山来到清门山。所以这段颠沛流离的童年,应该是他生命中少有的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

他犹豫了一下,抱起了已经昏迷的白弈尘。

“您不仅不杀他,竟然还让他出了禁制!”议事堂中,有人拍桌振声道。

木全,原名木栓,则摇摇头沉痛地说:“你忘了这是什么人吗?高高在上的仙尊,视众生万物如刍狗,亲手发动过无数战争,还要归天下于自己手中。你忘了你爹娘的事了吗?”

“我说过爹娘的事与他无关。”叶羡寒冷冷地道,“我控制他,仅仅是因为不能让他重新回到仙盟,参与到那些事中。而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清楚。”

“那你更应该知道不能让他出禁制!白弈尘何其狡诈你不清楚吗!出了这禁制万一逃脱呢?若他重新执掌联盟统一修真界呢?”叶羡寒应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已经控制不住眼底的惊惧,此人手生六指,瘦小不起眼,正是那扒手头子闫六指,“我们的牺牲还不够多吗,局势还不够绝望吗?有他在的修真界,又要用多少活生生的血肉去填,才能颠覆压迫?”

“少主,您是修真者,天生就和我们不一样。可您难道不明白一旦全部修真者统一起来,凡人的地位将不如猪狗吗?”一个眼皮上有刀疤之人说着,叹了一口气,“我知您向来对修真者抱有幻想,觉得像您一样会同情怜悯凡人的人还是会有的。可是您想没想过,就算有,那也是少数,在多数意见的压力下,少数想要站起来维护我们的人也终将沉默。”

一个长相温润、衣着书生模样的青年在旁观察已久,此时缓缓开口:“仙盟的正副盟主,两大原有秩序维护者双双退出权力中心,强权威慑瓦解,仙盟成为笑话;妖族自内部动手,清门山一朝覆灭;联合执掌景国的归元宗和于家嫌隙已生,家主于锦煜本来就不如他那战死的亲哥于锦峋威望高,现在更是难以与归元宗齐心同德。

“修真门派人人自危、相互怀疑,本来在白弈尘手下勉强初步构建起来的表面和平摇摇欲坠。只剩撕破这层纸糊的道义。

“这正是搅动风云、诱使他们相互攻讦征伐的绝佳时期。更何况,另外一方和妖族联手的凡人势力,酝酿布局多年,如今终于放下成见向我们投出橄榄枝...”

没等这人说完,叶羡寒笑了笑:“放下成见?橄榄枝?他们向于锦汐下手的时候打算连我一起除掉,可是派了人混入同我去采药草的队伍!我自魔族回来后还被想投奔他们的于家叛徒——几个无聊的苍蝇骚扰,险些不得已暴露实力。

“他们是怎么想的你们不清楚吗?他们要的和我可不一样,不仅仅是削弱修真势力,彻底颠覆压迫。还想除尽天下修真者,不论善恶是非,统统剿灭、一个不留。

“于家对我有恩,家主于锦煜并非醉心权势之人,反而生性逍遥不愿受拘束,完全有谈和的可能。他们却出于局势判断于家威胁大,且可以牵制归元宗,而优先对于家动手。你说这是他们拉拢我的诚意?”叶羡寒冷笑,说出了最能让全场无言的一句话,“还是你们也觉得凡是修真者都该死?那我呢?你是这么想的吗?”他说着,看向青年。

“可白弈尘不一样,他不是于锦煜那样半游离在斗争之外的逍遥之人。他有权欲有野心也有实力,甚至现在都难说仙盟之中是不是还有心底暗自支持他的人!”青年对上叶羡寒的视线,“要我说,就该杀了他,以绝后患。你是在为自己的心软开脱,还是为了其他什么不该有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