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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仙尊(14)

作者: 帝王屑教教主 阅读记录

第10章 仙凡两别

一缕笛声悠扬,水灵气荡起涟漪,将那利刃震开。众人应声看去,只见一人立于竹下,玉笛横吹。

第一次用原主的术法,确实不错,感觉比自己瞎吹的强多了。白弈尘看着这效果,在心里评价道。

“......”系统为之绝倒,“你自己编的那几段,完全是随性胡乱共鸣灵气,当然中看不中用。仙尊的术法可全都是试验过不知多少遍的。”

正当人们被转移注意力时,一个黑影悄然靠近那在人群中的小道童,枯瘦的手狠狠向他的脖子钳去。“铛”一声,一柄长剑出鞘,将那只手拦下,小道童吓得跌坐地上,叶羡寒被震退出几米外。

“就是这个人!”小莫指向那被拦住暴露了身形的黑衣人,又瞄了一眼小道童和护着他的叶羡寒。

那人归元宗内弟子也多有相识,见此场面,巡逻弟子都是一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捉拿叛徒,押至地牢,静待发落!”紫袍人疾言厉色,似是暴怒,转而又说,“至于这些本宗道童,会由本宗安抚照顾。”

“我不要!我不要和他们回去,他们是一伙的!”就在这时,小莫哭闹道。白弈尘迎着紫袍人的目光,立刻将她护在身后。

“小孩不懂事,误会、误会。”那黑衣人没挣扎几下已经被扣住,紫袍人一边解释着,一边让巡逻弟子遣散众人。众人是想看热闹,但也不敢在大门派的威慑下看热闹,只得四散离开。

白弈尘心下暗道不好:“完了,关键证据没找到,这位胡老哥或是老弟这回莽撞了。”

他传音给叶羡寒:“羡寒,现在只你最不引人注目,叫那小孩过来由我护着,你趁乱进密室里找证据。”

然后又抬头向紫袍人拱手问:“这位道友,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若这样仓促了事很难信服于人,我也不好让孩子随你去。况且不解释清楚一些,今日所见之人多,又都是来参与选拔的五湖四海之人,只怕是如果有什么风言风语外传,对归元宗的名声不太好。如今世道,树大招风,归元宗堆金积玉更是如此,贵派也不想留下什么可以供人作借口的把柄,招惹什么敌人,是吧?”

紫袍人越听,眉头越皱得深:“两个清门山音修残党,二位莫不是那在逃的孟掌门派来专程触我归元宗霉头的?”

白弈尘闻言一愣,转眼看向胡姓中年人,然后看到了他手中的二胡。那中年人传音入密道:“在下胡遥,仙尊请同我联手。我看得出您有伤在身,但你我二人合力,定能击溃此人。”

他又是如何认出我的?

但此时已经来不及细想了。

“等等,”白弈尘急急回话,“先查清,他看样子不像主事人,至少拿捏一些把柄在手里,否则贸然动手,恐有后患。”

“我不知什么清门山,不过一介散修,不问世事,前几日方才下山。可一下山就听闻此地常有小儿走失,一路查至此处。”白弈尘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突然一个狼狈的身影撞到了白弈尘身前,撞了个满怀,一条散着灰气的三头巨蛇从屋子里破门而出。

身影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看白弈尘,他高举手上的旧书,其上阵法血红狰狞:“敢问阁下,这,也是误会?”

紫袍人见状道:“本宗虽取一点报酬,却保一方太平。在这乱世之中,能做到如此,何错之有?如何不是误会?”

“保一方太平?”白弈尘道,“既是保一方太平,又为何要拐走他人家的孩子、取无辜小儿的命,夺平民百姓精力、断百姓生计?”

“说得大义凛然,只怕你是对当今的世道知之甚少。你可知这些小童,本来也是卖身为奴甚或是两脚羊的命,”

听得前半句到“本来也”处,白弈尘急忙运行所剩不多的灵气将在场孩童的听觉封闭。

那紫袍人又接着道:“如今我们向他们的父母买来,既免了父母的贫苦之忧,又供他们吃饱穿暖,何错之有?他若自有造化,甚至还能入修行之门,修真之道本就九死一生,要入大门派更是难,能有这机缘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你又何必在这替他人痛心谴责!”

“像你护着的这孩子,来的时候身患重病,他父母治不起也是一个死,送来此地,你当他们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的?还是心存侥幸,此生不见便可以装作不知?”

紫袍人笑了,一字一顿道:“你问我为何,自然是因为如今但凡我宗衰弱,千百年的纠葛和利益诱惑之下,覆灭只在顷刻间!

“若你在自己的至亲至交和不相识、本来也命运不甚好的孩子之间选,还能如此振振有辞张口闭口天下百姓?

“何况我宗镇守一方,一旦覆亡,这在我宗庇佑下的景国会如何生灵涂炭,可别说你不知?

“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有手段就用方才是常态。现如今哪个宗派清澈干净没点不能往外说的事?所有人都在做,不做的,才是等死!

他看向胡遥:“清门山就是前车之鉴。这滚滚洪流中,没有野心,如何立足。也等着全门派上上下下,惨遭血洗灭门之祸不成!”

“灭门之祸。”胡遥咬着牙,红着眼,怒视紫袍人,“但清门山上下,为保百姓撤离而死,满门忠烈。”

“说得好,不知是不是真的。不过就事实看却只剩宗主如丧家之犬一般,还有你这丧家之犬的狗。你们倒是侠肝义胆、成全美名了。可惜啊可惜,被命令送死的弟子要向何处喊冤。”

紫袍人说到“可惜”时,语调九曲十八弯,虚做着鼓掌的动作:“真是好啊,没了清门山,宣国百姓被洗掠践踏、流离失所。你上哪都还能见流亡的难民。却还是如此愚蠢,顽固不化。”

皆如此,就是应该么?白弈尘暗叹一口气,然后收拾好表情,思量着如何才能激怒他,寻出破绽:“我怎么记得在贵派演武场,可是听见‘为保家国洒热血’?门下弟子以何种心愿入这归元宗,你们却要他们‘吃着邻里的肉’苟活?不让他国造成更大的灾难,便劫掠自己的百姓?

“在下不才,可也听说过归元道人开山立派的事迹。你们归元宗,为何而建,当今保的,又是谁的太平。”见那紫袍人的脸色终于是变得难看起来,白弈尘背手对胡遥打了个手势,灵气悄然运转,“为百姓安而立宗门,却为宗门存而祭百姓。无人要求你们一定承先人之志,但也不必在此惺惺作态。你们的存亡是存亡,眼前孩子近在咫尺的存亡便不是存亡。口中救人,实为害人。夺人精力,断人生计,到了贫苦人家被逼上绝路时,还要割舍亲骨肉给你们作邪祭。此般强取豪夺,言辞里却说是他们父母养不起孩子,这就不可笑?”

“你的这些大义,‘保天下太平’,自己信吗?自己不会发笑吗?”紫袍人的气息剧烈波动起来,“无非就是事情没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无非就是你早就预先站在这些凡人的立场上,所以从他们的利益考虑。等到你也落得所有人除了你都在做着如此行为时,看你还能不能坚持自己的观点!哈,上一个‘保天下太平,还苍生安宁’的可是那魔头白弈尘,可结果呢?看看如今何等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