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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奈卿卿动人心(85)

作者: 蜀国十三弦 阅读记录

阿朝点点头,笑着说道:“好。”

整个四月,太后都没再来找阿朝的麻烦。

后来她才知道,那日哥哥口中的成安伯已经被抄家流放,不过朝堂的事终究与她无关,听人唏嘘两声也就过去了。

她眼前只有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勤勤恳恳地读书、学习管账。

崔诗咏因为月初耽误了几日课程,再加上心绪不佳,在四月的考校中表现并不是太好,算术考核只拿到甲等下,而阿朝的算术则拿到甲等上,并往前进了一名,在学堂中位列第二,总算又松了口气。

孟夏草木长,绿槐荫里,雾薄风轻。

休假的这日恰逢谢昶休沐,说要带她出门去个地方,阿朝的好奇心被勾起,一早就醒来梳妆打扮了。

天儿一日日暖起来,已经到了穿单衫薄裙的季节,崖香到衣橱里替她选了一件水红绣金的杭绸月华裙,足足有十幅之多,每一幅都是精工刺绣,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阿朝听姜燕羽她们提过月华裙,能隐约猜到这十幅的裙摆绣下来需要多少工时,不禁有些犹豫,“美则美矣,会不会太招摇了?”

崖香含笑替她扣上襟扣,“姑娘是同大人出门,又不是参加公主的宴会,不会抢谁的风头,穿着亮眼些也无妨。”

谢昶过来接她,从外面进来时,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即便腰间堆起十幅的褶裥,也依旧纤细不足一握。

见他来,阿朝在原地打了个圈,日光下的裙摆飘动时如锦云捧珠、月华生晕,美得惊心动魄。

谢昶唇边调起浅淡的笑意,过来牵她的手:“就穿这件吧。”

院内众人的目光尽数紧紧跟随着那极其自然十指交握的手,直到两人消失在视野之中,盈夏才愣愣地看向身边的佟嬷嬷:“姑娘和大人这是……”

从前只以为两人是兄妹,佟嬷嬷生怕两位主子太过亲近,遭人诟病,对姑娘说了些逾矩的话,后来大人暗中警醒过她一次,说倘若再在姑娘面前说些不该说的,他不会对她再留情面。

佟嬷嬷着实担忧了好一阵,没曾想没过几日,姑娘身份大白,两人根本不是嫡亲的兄妹!如此一来,再如何亲近也不算罔顾人伦了。

佟嬷嬷甚至觉得,他们谢府好事将近了也说不准。

两个时辰后,马车在京郊一座园囿外驶停,阿朝下了车才瞧见石碑上的刻字——朝苑。

“能与我同名的园囿,也算是有缘了。”

谢昶笑道:“进去看看。”

朝苑坐落在山水宜人、绿树阴浓的宝地,一进门就听到初夏清脆悦耳的鸟鸣,与她去过的那些京中园林很不一样,草地上有成群的兔子,树洞里窝着觅食的松鼠,丛林中有漂亮的梅花鹿,假山后藏着吃甜果的猴子,湖面上游过成群的绿头鸭,走两步还能瞧见成群的矮房中关着银狐、赤狐、小白虎、小豹子,一些如今还显不出凶猛之势的幼崽萌得人心都软了。

阿朝激动起来,攥着身边人的手也紧了紧:“哥哥,这里是宫外的瑞兽园吗?”

谢昶含笑未言,带着她径直入内。

直到面前的草地上出现个从未见过的庞然大物,身体比谢府的门庭还高,脖子比她整个人都长,那个家伙才调过头来,阿朝就吓得一蹦三尺,躲进了谢昶的怀中,“哥哥,这是什么?怎么没有关起来,咱们俩可斗不过它的!”

那个高大威猛但是毛茸茸的东西似乎过来蹭了蹭她的后脑,阿朝吓得浑身都在发抖,根本不敢转头,整个人从头到脚几乎都贴在谢昶身上。

谢昶让她抱了好一会,这才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奈地笑道:“阿朝别怕,它很温顺,你要不要摸一摸?”

“不要,我不敢……”

少女呜咽的呢喃像柔软的羽毛,一下下地刮蹭的耳膜,引起人心底的战栗,温软玲珑的身体紧紧贴着他,一股燥意猛然在体内升腾。

作者有话说:

太子送小动物,哥哥送动物园。

太子月例一千两,还不够阿朝买条裙子的,嘿嘿!

第49章

初夏的天,两人的衣衫都不算厚,她整个人脚离了地,一双纤细柔软的藕臂环住他脖颈,说话时一张一阖的温凉唇瓣都无意间扫在他的脖颈,更不用说,紧紧贴在他身上的,柔软旖旎的起伏。

不能再抱下去了,再让她这么抱下去,有些事情就隐瞒不住了。

谢昶仰头深深吁了口气,“阿朝,下来。”

阿朝还是不肯下,他就只能提着她胳膊将人从自己身上摘下来,良久之后,彼此罅隙里的风才将身上的燥意吹散下去些许。

谢昶扶着她肩膀,慢慢将她转过身,解释道:“隆丰年间,榜葛剌国进贡两头神兽,我朝称作瑞兽麒麟,这一只便是去岁那神兽所生的幼兽。”

阿朝紧闭双眼,声音都有些发尖:“幼兽就这么大只了?”

谢昶笑道:“是啊,听说生下来就有半丈高。这瑞兽是鹿身牛尾花豹纹,身形可达两丈,性情却极为温和,平日也只食草叶素餐,不会伤害你的。”

阿朝整个人被他调转过身,感觉到那个古怪的东西离她很近,几乎就在眼前,但是又莫名安静,听不到呼哧呼哧的呼吸声,也没有狮虎那般压抑的怒吼嘶鸣,她的手被他温热的手掌带着慢慢抬高,直到触摸到一根毛茸茸的东西,她轻轻摸了摸,好像并没有危险的气息,不过真有危险,哥哥也不会让她接触,她这才敢一点点睁开眼睛。

瑞兽距她只有半尺!一张宽额大耳的怪脸在眼前无限放大,形似她从前见过的一匹小棕马,可比那只小棕马不知高大多少!阿朝这才发现方才摸到的是它头顶毛茸茸的短角。

这种感觉非常奇异,一只庞大到让人闻风丧胆的巨兽,居然会乖乖低下它过分高大的躯体,给你摸它柔软的触角和平滑的脸部皮毛。

感觉手心酥酥痒痒的,阿朝又忍不住再摸摸它的脸,谢昶往她手里塞了一块草饼,“你可以喂它吃东西。”

草饼才摸到手中,那个大家伙就伸出了长长的舌头,作势要来舔她手里的食物,阿朝吓得后退两步,不小心踩到了什么,自己脚趾骤然一痛,疼得她“唔”的一声。

谢昶眉心一跳,随即不动声色地将被她踩到的右脚收回,将腰间的香囊扔下去,“怎么了?”

疼痛很快就过去了,阿朝皱皱眉头:“方才忽然脚疼,不过好像也没什么事,哥哥,我方才可有踩到你?”

“没有,”谢昶面色不改,俯身将草地上的香囊捡起来:“是我的香囊落在地上了。”

阿朝回头去瞧,果然是哥哥的香囊,她抿抿唇,有些抱歉地说:“香囊都被我踩脏了,回头我帮哥哥重新绣一个吧。”

谢昶唇边含笑:“真要亲手给我绣香囊?”

阿朝被他辅导了几晚的女红,虽然偶尔还会扎到手,可好歹不似从前那般笨拙了,针法也学会好几种,四月的女红考校居然破天荒得了甲等下,虽然整个含清斋都没有乙等,但她也初步具备绣出一个完整香囊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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