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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奈卿卿动人心(116)

作者: 蜀国十三弦 阅读记录

她那时还哥哥长哥哥短的呢,这人就已经……

阿朝抿抿唇,“我若是不肯答应,你这嫁衣岂不是白绣了?”

谢昶将人一把揽到身前来,轻轻吻在她鬓边,“不嫁哥哥,你还想嫁谁,嗯?”

被他说得骨头都酥软了半边,横竖这辈子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她要想嫁旁人,也要这个当哥哥的点头才行,可她多瞧旁人一眼,这人都能吃醋半天,这般小肚鸡肠,她哪还有嫁给别人的机会。

入了秋,含清斋的课程也恢复如前。

只是考虑到两位公主议亲将至,又有两名贵女许了人家,在家中待嫁,含清斋的课程考核便不如从前那般严格了,课上也更加自由,多是姑娘们之间玩闹切磋。

至于算术,横竖媚花奴已经开起来,如今也渐渐在京中贵女之间小有名气,分店的选址也已经确定下来,就等着年底开张,阿朝便不必面对每次的算术考核时都如临大敌了,含清斋成了她打发时间的去处。

养心殿。

秋闱前十名的答卷呈上御案,晏明帝对其中几篇文章还算满意,除了陆修文之外,还有几位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孙。

盛京天子脚下,这些官宦子弟自幼耳濡目染,能接触到比地方更多的名师巨匠,像陆修文这样的,能接受到阁臣和翰林学士的指导,会试高中指日可待,将来也都是国之栋梁,晏明帝甚至特意召见陆修文前来诲勉一番。

“大监,你瞧瞧这孩子的字,可是不错?”

一旁的太监总管冯永赶忙拱手推拒:“首辅大人在此,奴才岂敢当着陛下与谢阁老的面儿对新科举人评头论足。”

晏明帝笑了笑:“也就让外人来瞧,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毕竟再好的字,在朕的首辅跟前也是不够看的。”

谢昶淡笑:“陛下折煞臣了。”

冯永躬身笑道:“谢阁老的字笔走龙蛇,俯仰参差,有纵横之气势,有峭拔之风骨,当世可无人能出其右。”

“这是自然,朕的首辅岂是徒有虚名?”皇帝大笑,“不过大监也莫要太过谦虚,旁人不知,朕还能不知道?大监历经三朝,从前也是御用监典簿出身,掌武英殿书籍画册,一手好字可是连先帝都盛赞。”

话音落下,谢昶的目光落在皇帝身边那位含笑哈腰的大伴。

他素日看人时,目光就是带着审视的,哪怕只是淡淡瞥过去一眼,都像锋利的薄刃,让人无处遁形。

冯永似乎没留意这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停了多久,只是受宠若惊地抬手擦擦汗,双手接过题卷,看过之后恭谨道:“陆小公爷的字点画严穆,笔力劲挺,年纪轻轻已有颜筋柳骨,的确是好字。”

陆修文赶忙上前道:“小子愚钝,当不起大监这声夸赏,比之谢阁老尚差之千里。”

皇帝笑道:“你还年轻,来日方长,日后跟在谢爱卿身边要学的多着呢,明年的春闱,朕等着你大展宏图。”

陆修文颔首道:“修文必孜孜不辍,一心向学,不负陛下期望。”

抬首时,正见谢昶绯红朝服上的补子,是真正飒沓高鸣的鹤,“唳清响于丹墀,舞飞容于金阁”,绯袍鹤补,金带牙笏,天下多少读书人心向往之。

他不过比自己大几岁而已,已经居于高位睥睨世人,而阿朝与之日日相对,眼底如何还能容得下旁人?

皇帝经冯永提醒,当即笑道:“对了,你这回一举夺得经魁,想要什么赏赐,尽管与朕提。”

陆修文敛眸沉默片刻,拱手一笑:“修文心中确有一样,拳拳在念,求之不得。”

皇帝笑道:“你且说说!”

陆修文抬起头,果不其然对上那道冷若刀锋的目光,也几乎是头一回,含笑与之对视。

“修文想向谢阁老讨一样东西,就是不知首辅大人肯不肯割爱?”

谢昶的眸光一瞬间森冷到极致。

皇帝倒是来了兴致:“朕手里的好东西可不少,倒叫你瞧上谢爱卿的宝贝了,不过谢爱卿也是你的老师,此次夺得经魁,奖赏也少不了你的!”

谢昶负手而立,唇角慢慢勾起,冰冷的眼眸中却无半点笑意,“陆小公爷看上谢某什么宝贝了?不妨说说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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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唳清响于丹墀,舞飞容于金阁。”出自鲍照《舞鹤赋》。

第66章

陆修文深知这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连他自己都说不好,是一时冲动,还是心中肖想千遍后的脱口而出。

等到春闱之后再讨赏,到时阿朝或许已为人妻,半年之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而入谢府提亲,谢昶又怎么可能放人。

唯有向皇帝讨赏时表露心意,才能为自己博取一丝一毫的可能。

以皇帝对他的赏识,寄住在内阁首辅府上的一位恩人之女,做他郑国公府小公爷、新科举人的正妻,又无需考虑朝堂权衡,皇帝没理由不答应,除非谢昶当着皇帝的面拒亲。

他要拒亲,总得有个缘由,阿朝已然及笄,再以将恩人之女放在身边抚养说事怕也不合适了,何况他也不是急不可耐之人,春闱之后再娶,足可满足谢阁老想要将恩公之女多养在身边两年的意愿。

除非谢昶现在就禀明陛下,他要娶的就是这位恩公之女,是他养在府上、至今仍以兄妹相称的小姑娘。

那么陆修文这辈子,也就彻底死心了。

他想起那个乖软漂亮的小姑娘,见人便笑,说话也总是轻声细语的,倘若能将她长久留在自己身边,为她冲动一次又有何妨?

可偏偏,以他如今的能力和地位,根本要不起她。

陆修文抬起头,再次对上那双凛若冰霜的眼睛,可他在对方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慌乱,只有极致的森冷,甚至是胸有成竹。

他也在赌,赌他不敢。

那双淡漠深远的眼眸,带着一贯运筹帷幄的笑意。

内阁首辅,曾经的左都御史,即便是梁王父子与太后内侄成安伯,在他手里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郑国公府能在京中富贵繁华这么多年,向来就是秉持着谁也不得罪的原则,可他今日若在圣驾面前讨要阿朝,必然会彻底得罪谢昶,以谢昶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光他的前程毁于一旦,郑国公府恐怕就是第二个梁王府。

为一个姑娘赌上整个郑国公府,他不敢赌,赌不起,甚至十年后,二十年后,哪怕他仕途平坦,一路高升,也终究不是他的对手。

陆修文深深吁出一口气,将那道娇丽无双的面容从心口剥离,唇边抿出个从容的笑来:“听闻谢阁老手里有一方上好的端砚,学生惦记许久了。”

谢昶淡淡敛眸:“既然陆小公爷喜欢,谢某自然不会吝啬。”

皇帝当即大笑起来:“原本是朕要赏他,最后倒成了爱卿忍痛割爱,朕也不愿做那借花献佛之人,况且你的学生夺了经魁,你做老师的功德无量,爱卿想要什么赏赐,朕一并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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