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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君的替嫁王妃(2)

那是仙女吗?湖边原本吵杂的众人,此刻都已鸦雀无声。众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仙子救人。白衣女子轻皱眉头,这小人儿的分量可不轻,将他送至妇人面前,看着自己因救人而被湿了的衣衫,苦笑一声,欲转身离去。

“谢谢姑娘,静儿,快谢谢姐姐救命之恩!”一大一小,居然就当街跪下,不断叩首。她黛眉紧蹙,俯身,运气内力,将他们轻轻的抬起。妇人和小孩都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从地上抬起,睁大双眼,震惊的看着白衣女子,“果然是仙女啊!”

“以后别再这么不小心了!”白衣女子丹唇轻启,宛若乐音般的嗓音,让在场众人都酥醉了。

“九天仙女下凡尘!”不知是谁,蓦然高呼。原本湖边看戏的众人齐齐下跪,高呼“九天仙女下凡尘,救苦救难救众生!”,不断叩首。

白衣女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抱起白狗儿,飞身上马。这样的热情,她应付不来。掠过些许距离,避过人群,任由马儿在大道上缓缓前行。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不远处的桥栏边站着的一主一仆,主人单手环胸,斜靠在桥栏上,眼中闪烁着猎物的光华。“九天仙女吗?呵呵!”,他转身对着身旁的仆人,低沉而又威严“跟着她,看看是哪家小姐!”。而另一岸边,有人已随她飞身而去。

然,她的思绪却早已不在此处。时隔八年,再次遇见这样的场景,她也想不到自己也能坦然以对。现在的自己救人,当时的自己呢,她不止一次的轻问自己,如果没有萧楚,她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这个没有丝毫人情味的世上。

萧楚,想起他,心里泛起丝丝暖意。记忆随着那不断后退的柳枝,耳畔吹拂的清风,骤然回到八年前的那个夏天。

【02】 废物,婢子

“黄阶低级!”望着测验晶台上的五个大字,中年男子大声宣布。台下众人,立刻开始了哄动。

传说,沐家九女,天资奇清,连慈云大师看过之后也忍不住地赞叹,“此女福泽深厚,贵不可言!”。在这四年一届的四大家族天赋评定大会中,现任沐家家主沐天苍才会破格让她参加。

如今,五岁的她,一身雪白,站在晶台前,静静扫过台下或嘲笑、或讽刺、或轻蔑的眼光。她的眼神最终定格在东边主台上,那个任是正襟危坐也掩饰不住满腔怒火的中年人身上。

他一袭墨衫,宽带束腰;一张脸虽然染上了些许沧桑,眉眼间却压抑不住他的傲气,岁月无情地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为他平添了另一份的潇然。若是忽略他泛白的指节,紧咬的下唇,额冒的青筋,却也算得上是美男子。只是那双眼所射出的,恨不能将她杀死在晶台上的眼神,她心里为之一怔。

他,父亲,那个代表着遥远与冷漠的名词,终究要抛弃她了么?

谁都不记得,就连那个从不忘记的人,也开始讨厌她,她是不能奢望的。

“既然是个废物,那从今以后,取消九小姐的一切吃穿用度,发配浣洗房吧!”当家主母纪巧面目狰狞,一脸得逞的阴笑。在四大家族、众位来宾面前,巧笑盼兮,公然宣布。

他,现任家主,冷漠一笑,不置可否!

那天,她永远无法忘记!七月初九,她无人记起的五岁生辰。

白马悠悠前行,“落英随风散,三更入梦遥。”白衣女子轻启丹唇,握住缰绳的纤细柔夷紧紧扣住,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汹涌,策马扬鞭。她在心底轻声的问自己,“既然决定放弃,为何又要寻回?难道仅仅因为自己是七绝的弟子吗?”

那段经历,夜夜梦魇,日日辛酸!突然又想起那张如画俊颜,萧楚,自儿时便深刻在心尖上的名字;那黑暗无光的夜里,唯一能够给她的温暖;她曾经以为人生中最重要的阳光。

记得那天,她的所有都被丢出了西厢院,连带着贴身婢女紫鹃一起住进浣洗房的下人房。紫鹃,不是沐家婢子,是她那短命的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亦是她倾诉的姐姐。

那日,她拖着比身子还大的盆,去浣洗池边净衣。他不过路过,却帮她将满盆衣物尽数挪了过去。

“小妹妹,你知道荷香小榭怎么去么?”他,嗓音不和年龄的暗沉还带着些许沙哑,但眉眼清澈,带着些许灵动的眸子,蛊惑了她的心。他那轻轻一笑,唇角泛起的酒窝迷离了她的眼。记忆中,哥哥们从来不会对她笑,她只是一个弃儿。

她停下用力的搓洗那堆得比她还高的乌衣墨衫,彩妆罗裙的手,“你穿过画廊,向右前行拐过假山后的小道,在向前走,看到一座美美的亭子,再过去就到了!”脆脆的带着些许奶气的声音,分明是个婢子,他却听出了些许甜美。

“啪——”的一声,她的后背传来撕裂的疼痛,“贱人!当了婢女还敢勾引男人!”一个带着尖利的女声自背后响起,她的身体不由得有些僵硬。

从她的反应,萧楚就知道这样的情形已然不是第一次了。

【03】 萧楚,祸端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不过是个婢子,还敢公然勾引男人?”一个尖利得让人有些耳鸣的声音再次响起。随身的金丝软鞭轻轻扬起,狠狠地抽了过去;风声过处,一片萧条。

萧楚皱了皱眉头,条件反射般将眼前的小人抱起,护在怀中;又一鞭子,“啪——”落在他的背上。疼,生为风离三王子的他,从小娇生惯养,何时受过这等对待。怀中的小人儿瑟瑟发抖,好似受了惊的小白兔一般无辜。他忍着疼痛,心下疑惑,“沐家五小姐,坊间传闻弱柳扶风,知书达理的清荷小姐,竟是这般的刁蛮任性?”

“啊!”,沐清荷突然尖叫,扔掉手中的鞭子,“楚哥哥,你有没有怎么样?”

在看到萧楚身上被劈开的衣衫下,雪肤上一道鲜红的血痕,沐清荷只觉得气血上涌。“小贱人,都是你!还不给我滚出来!”她颐气指使,悍然不顾萧楚面色的难看。

萧楚埋首,怀中的小人儿抬首一瞥。两行晶莹自两弯明眸中轻轻滑落,男子谪仙般的面庞印入了她的心。萧楚只觉得那两行清泪,像是流进自己心中一般苦楚。

“真是一个令人心疼的女孩!”他在心中暗自忖度,“找个机会向沐家家主要了她吧!在王府再不济,也不至于受此磨难!”

只是这一幕,看在沐清荷眼中又是另一番光景。阿九眼色迷离,呆在原本属于她的怀中,接受着应该属于她的温柔!他们居然含情脉脉,眉目传情!她不许。她冲动上前,将阿九从萧楚怀中硬生生的拉出,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将阿九扔到浣洗池的一角。阿九在还未反应过来时,头“咚——”的一声,磕在石头一角。顿时,鲜血沿着那雪额粉腮,流入脖颈。

“滚——”萧楚大怒,一把推开沐清荷,抱起阿九准备向外走去。此时,沐清荷的贴身婢子却带着纪夫人以及沐家家主闻讯赶来,萧楚被堵在浣洗房院中。

听了沐清荷哭哭啼啼,颠倒黑白的描述;那满身朱钗翠环,脸上涂脂抹粉犹如刷墙的纪大夫人当即狠狠的甩了一下水袖。“居然敢勾引男人,真是长胆儿了啊?”

说着,一把拽过抱着阿九的青年男子,在看到那张脸时,她的脸色顿时五彩缤纷,煞是好看。“三,三王子,怎,怎么是你啊?”话不成句,结结巴巴。心里把桃红骂了千万遍,怎么不说清楚那贱人勾搭上的,居然是三王子。

“嘶——”萧楚倒抽一口冷气,纪夫人用力抓扯,让他原本火辣辣的背,现在又感觉到撕裂般的痛楚。

纪夫人当下就愣住了。从伤痕的长度大小,怎么看都是沐清荷的随身武器所为。

沐清寒闻声赶来时,看见的是,众人一致数落沐清荷的不是。而沐清荷面含粉色,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当下直接把全部罪责归到了阿九身上。凭什么她可以舒舒服服的呆在三王子怀中,他妹妹就得接受众人诘难?他身侧的双手,紧握;“小贱人,哼!你等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打横抱起沐清荷,直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