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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三国打工人(338)+番外

作者: 蒿里茫茫 阅读记录

军营里的规则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一切的手腕与计谋都要为战绩让路。不能上战场,就没有战绩。没有战绩的将军是不可能获得任何人尊敬的,这甚至与她的性别无关。

考虑到青州暂时十分太平,她不需要这些昂贵的大型守城弩,陆悬鱼思来想去,终于下定了决心。

“阿姊。”陆白忽然开口唤了她一声,“我有一个想法。”

“嗯?”

“我的士兵,为什么不可以守城呢?”她小心地问道,“她们都是极聪慧,能吃苦的妇人,能不能令她们跟随小先生,学习那些弩机如何装填,如何发射,若是弩机损坏,又该如何修理?”

她看了看诸葛亮,又看了看田豫。

“可是青州刚打完一仗,孔北海学宫新建,国让也在忙碌民生之事,”她又犹豫了,“难道当真需要立刻开始整修城防吗?”

“若袁术当真称帝,天下共讨之,天下共诛之,”曹操这样说道,“我正可表奏天子,发诏讨贼。”

“明公不仅可以发诏,”在这件事上,郭嘉的思绪十分流畅,“尤其可以号召宗室们讨贼,名正言顺。”

宗室尽皆汉室子弟,匡扶汉室是他们大义名分所在,而袁术的四周,正好就有三位宗室。

荆州刘表,扬州刘繇,以及徐州刘备。其中前两位汉室宗亲的名分天下皆知,而后一位出身寒微,不过织席贩履之徒。因而“宗室”对刘备而言,就有着特别的诱惑力,天下人都在看着他,看他究竟会不会讨贼,能不能讨贼。

况且袁术与刘备原本就大片领土接壤,算得上是关系极差,互相觊觎对方领土的邻居了。

刘表与刘繇能出几分力且不论,刘备是一定要讨伐袁术的,谁让他在徐州,想要在这块四战之地活下去,他就得不停地出兵!再出兵!

“天子之事,我令文若盯紧了便是,”曹操计较已定,“待冰雪消融,我便兵发淯水,讨伐张绣。”

“诸侯此时尽皆讨伐袁术,无暇顾及宛城,”郭嘉赞了一声,“明公若欲取宛城,恐怕张绣无能为也!只是还须顾及北面……”

“本初待我一片诚心,”曹操一面吃山药,一面十分肯定地说道,“况且公孙瓒不死,徐州又有……”

他忽然意识到郭嘉的用意。

袁绍身边也有一群人撺掇他奉迎天子。

天子现在在雒阳,自己暂时迎不到也就罢了,不能让袁绍回心转意跑过来拽走天子。

“去岁青州战事,袁显思定然怄得厉害,”曹操叹了一口气,“我当初见那陆廉,不过是个杀猪的黔首,谁能知她今日英雄!”

既知英雄,又用提亲的方式表示了一下友好,兖州与徐州暂时是打不起来的,曹操也不准备在全据豫州之前与刘备全面开战。

但不妨碍他在看准了刘备南下与袁术开战时,借袁本初之手,给青州带来一点小小的动荡。

郭嘉似乎也跟着回忆了一下那位少年的样貌举止,主臣二人在讨论起那个少女时,带了点好奇,也带了些钦佩,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们接下来筹谋的计划。

这位在灯火下显得清隽温雅的年轻文士吃过山药,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汤,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正可借此契机,试一试她究竟如何英雄。”

第215章

当严氏脱掉鞋子,用只穿了罗袜的脚踩在台阶上时,这座恢弘而庄重的宫殿一瞬间在她眼中褪了色。

但她什么也不敢表露,只能跟随小黄门的指示,一步接一步,恭恭敬敬地向内而去。

花椒馥郁而略带辛辣的气味从这座昏暗的宫殿里传了出来,慢慢沾染在她的衣袖上,头发上,很快这股温暖的香气与宫殿深处炭盆的温度一起传达进了她的神经中,为她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

雒阳已非昔日王城,宫廷也已经不再是那个繁华而美丽的宫廷。涂过朱砂的木柱一寸寸开裂,漆过的木板也因为鲜少修缮而脱落了清漆。那些小黄门穿着半旧的衣衫,有些甚至连服饰都未曾统一,还在穿着宫外带来的短衫。

但在这座宫殿内,严氏仍能感受到最后一点大汉的余热。

伏后的嫡母阳安长公主倾其妆奁,为这个女儿妆点出皇后的余威,她甚至按照“椒房”之典,用大把的花椒与花朵重新修缮了伏后的长秋宫。

而这座宫殿的主人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上座,微笑着看向她。

伏后比十六岁的天子要大三四岁,现下正是双十年华,她面容秀丽,一双眼睛静而有神,望着别人的时候既显谦逊,又令人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

她披着一件蓝白交织的锦缎罩袍,见到严氏向她行了大礼,便示意一旁的宫女将她搀扶起来,并备了席子,令她坐下。

“温侯府上一切可好?”

严氏立刻欠了身,恭恭敬敬地回了话。

“如何能当皇后的挂念,一切皆好。”

“汉室衰颓,人怀异心,”伏后叹了一口气,“唯温侯能千里勤王,不失忠节。”

“祖上食汉禄,为汉臣,忠君是分内之事,不敢当此夸赞。”

伏后一双美丽的眼睛盯着严氏看了一会儿,笑了一笑。

“若是人人都这么想,就好了。”

宫女端来了热茶,长秋宫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

伏后在想什么,严氏并不那么清楚,她前半段人生是简单又单调的,她只需要小心地在后宅里侍奉主君,偶尔也会和魏夫人争宠,但那也不过是一碟鱼脍,一根金簪的事。

而伏后的语气令她感到陌生且危险。

“我听说,温侯在朝堂上,很是有些忧心之事。”

伏后又一次开口了,并且完全猜出了她想说什么,“夫人也该多关心些才是。”

“贱妾愚钝……”严氏立刻诚惶诚恐地俯倒告罪,但她的礼节刚进行了一半,伏后便站了起来。

这位身材窈窕的年轻女子坐下时宽袍大袖尚不分明,但当她站起身时,腰肢间的粗壮便立刻显得醒目起来,她就这样弯下腰,伸出手去,想拉严氏起来,这亲厚的姿态甚至令严氏感到了心惊肉跳。

“皇后如今身体贵重!”她慌张极了,不知道该不该搭上皇后这只洁白的手,“万望小心为上!”

伏后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贵重的不是我,是我腹中的皇子。”她说,“这宫中诞生的皇子,都是一般尊贵。”

那手掌上传来的寒意与力量令严氏心慌意乱,“是……皇后所言极是!”

“我听说夫人也有个女儿,”伏后含笑道,“可有什么打算吗?”

严氏突然愣住了。

她尽管是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女人,但这样一句隐晦的话,她仍然完全地听懂了。

吕布惯例是要在下午才会回来的。

除却常朝,他每日上午必定要跑去军营一趟,按照他的说法,他可不会像董卓一般,丢了自己的兵马,也丢了自己赖以生存的骑射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