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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要拯救的主角都重生了(32)

作者: 长白不白 阅读记录

001当然是一片好心,自认为是宿主的贴心小棉袄。但不知道为什么, 宿主在听完它的科普之后心态更崩了, 还让它闭嘴不要再说话。

001委屈,但001不说。

大清早, 叶泛舟洗完裤子,头发凌乱地坐在马桶上思考人生。

如果说昨晚在苏承家勉强还可以解释为鬼迷心窍, 那自己的梦显然说明一个事实:他完了,彻彻底底的那种。

苏承把他当兄弟,还是最信任的好兄弟,信任到给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自己却背叛了苏承的信任,不仅对他有了不轨的念头,甚至……还在梦里进行了实操。

叶泛舟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苏承。

追求是不可能追求的,他们现在还在高中, 万一因为自己的追求给苏承带来困扰,导致他成绩下降高考失利, 那叶泛舟觉得自己可以以死谢罪了。

而且,他内心还存在一点侥幸心理:万一自己只是一时的生理冲动呢?说不定自己只是因为这段时间和苏承走得太近了, 所以脑子一时被荷尔蒙支配……毕竟青春期的男生脑子里填满颜色废料也很正常。

但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像之前一样相处, 也不太现实。叶泛舟现在一想起苏承,就会想起他的腰,想起他的唇,想起他的……打住,不可以再涩涩,现在可是早上!

坐在马桶上思考了半天人生,女佣都因为担心他迟到上楼来邦邦敲门了,叶泛舟也只想到一个并不体面的处理方式:躲。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叶泛舟虽然是头一回暗恋人,但是也清楚,和暗恋的人靠得越近,就容易陷得越深。

……也许只有拉开距离,才能把他异样的感情尽早扼杀在萌芽里。

叶泛舟臊眉搭眼,不情不愿地下定了决心。

-

——叶泛舟的态度变了。

这是苏承病好之后的感受。

这种转变并不明显,甚至在其他不明所以的同学看来,他俩之间的相处与往常毫无区别。

但只有苏承知道,那些不经意的手臂碰触、亲昵地揉乱头发,以及偶尔边抱怨着学习好累边往自己身上耍赖一歪的动作全都消失了。

叶泛舟变得收敛而不逾矩,甚至都不再主动去和苏承进行眼神交流,就连对话也逐渐变得只局限于学习方面。

苏承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一般两人之间的对话节奏也都是叶泛舟来带。所以当叶泛舟不再主动时,即使苏承有心想和他多说几句,也只能发现自己是真的没什么交流天赋。

他的态度转变太明显,以至于苏承不由自主地想到一种最坏的可能:是不是上次在自己家时,他在生病意识不清醒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所以让叶泛舟发现了他的心思?

这个猜想让他如坠冰窟。

但苏承不敢问出口。

他是个卑劣的胆小者,恐惧着如果将一切说开,叶泛舟告诉他不接受不理解,以后连朋友也没得做,那怎么办?

上辈子的苏承可以将情感积压在心底,即使贪婪地渴望,仍然克制地远离,因为他不曾拥有过,就不会有过多的妄想。

但这辈子像是梦一样,他被从天而降的太阳不讲道理地撞了个满怀。苏承感受过阳光的热烈灼目,也就不想再回到黑暗中。

所以叶泛舟不说,苏承也就不问,任凭头顶用发丝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会让他粉身碎骨。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掩耳盗铃,竟然就在这种极为诡异的气氛中平淡相处了两个月,一直到了期末考试考完后的寒假。

-

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额外迟,在期末考最后一门的下午,才慢慢悠悠地下起来。

等叶泛舟走出考场,鹅毛大的雪花已经铺天盖地,地面上积起一层厚厚的白雪,看起来簇新而平整,踩上去还会嘎吱作响。

期末考试的落幕也意味着高三上学期的结正式束,班里出现难得的放松气氛。大家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有猴急的男生迫不及待地冲出了教学楼,投身到打雪仗之中。

李游全副武装,拎着厚厚的皮手套,为的就是防止在激烈战争中因为手太冷抱憾退出,在教室门口朝叶泛舟激情招手:“快出来快出来!趁教导主任还没到,不然又没得打了!”

心理年龄二十二岁的叶泛舟没理他,自顾自收拾着寒假作业:呵,幼稚,什么小孩子才玩的游戏。

但李游下一句话让转身欲走的他定在原地:“真不去?苏承可都下去玩雪了。”

叶泛舟怀疑自己听错了:“苏承?下去玩雪?”

你确定不是什么同名同姓?

李游指了指楼下,语气酸溜溜的:“喏,让咱们班几个女生撺掇下去了,现在堆雪人呢。他现在也太受欢迎了,我跟你讲你可不能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啊,他真要成新校草了都……操,你干嘛去!我叫你没用苏承叫你就行是吧!”

叶泛舟知道李游马上就会说重色轻友之类的话,他懒得反驳,脑海里全是几个女生围拢在苏承身边一起堆雪人的画面。

犹记得在很久以前,自己刚带着苏承去剪头发的时候,他就说过对方肯定会招女生喜欢。

距离那天只过了短短几月,苏承也确实如叶泛舟所想,甚至已经成了低年级女孩子口中神秘高冷的学霸男神。但叶泛舟的心境今时不同往日,完全没有为他高兴的意思,反而有种自己私藏的珍宝被放到大庭广众之下展览的错觉——很担心贼惦记。

等到了楼下,果不其然看见苏承被几个性格活泼的女生簇拥着站在一个矮墩墩的雪人旁边,向来冷淡的脸上罕见露出了几分手足无措。

哼!被漂亮女生围着是不是很开心啊!

叶泛舟心里酸得像是吃了柠檬,偏偏他恐女症还没好,看见扎堆的女孩子就犯怵,一时之间裹足不前。

也不知道女生们叽叽喳喳说了些什么,叶泛舟看着苏承点点头,接着竟然解下了自己那条灰白格子的围巾,往雪人那截聊胜于无的脖子上端端正正缠了两圈。

他这下再也站不住了,瞬间克服恐惧,面色不虞地大踏步走过来:“苏承!”

在苏承和女生们怔愣的目光中,他把自己的羊绒围巾解下来,不由分说往苏承脖子上套,来来回回地裹了个严实。

羊绒围巾上还带着少年人蓬勃温暖的体温,熨贴而细密地拥住脖颈,像是某种无声的呵护。苏承已经很久没和叶泛舟有过亲密的接触,此时颇有些讷讷,乖乖站在原地任叶泛舟施为。

围巾被冷不丁摘下来,雪花顿时顺着寒风往脖子里灌,一片冰凉的濡湿。

嘶,好冷。

叶泛舟坚强地挺住,没有打哆嗦,在苏承面前维护住了自己宝贵的尊严。

他板起脸来教育苏承:“你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不清楚?还把围巾给雪人系,你有它抗冻吗?”

也许是之前吃过太多苦,苏承虽然被养胖了一些,身子骨却还是没有同龄男生强健,上次那场高烧愣是休息了两个星期才彻底好全,此后似乎就有些畏寒。随着天气转冷,他穿得肉眼可见地变厚实许多,围巾更是一到室外就必须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