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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要拯救的主角都重生了(221)

作者: 长白不白 阅读记录

曾经的雄虫们都以打骂雌虫为乐, 加尔文更是个中翘楚,是个喜欢虐待的心理变态。

当年他假借拯救艾诺克斯的名义诱骗了爱德华, 险些将他搓磨致死。艾诺克斯强行闯入地下室,将爱德华解救出来时, 险些被那暗笼里的惨状刺激得失去理智。

幸好祁渡陪在他身边, 冷静提醒了对方要尽快离开以逃脱追捕, 才不至于让行动失败。

而今爱德华主动提出加尔文这个名字,才让祁渡想起,它一直忘记了询问那只雄虫的后续情况。

人工智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它的芯片处理方式正慢慢朝着虫族的思维方式靠拢,并且早就有了端倪。比如“忘记”这种行为,本就不该属于它的能力范畴,毕竟对人工智能而言,事物只有“需要记得”和“不需要记得”,如果忘记,那肯定是芯片出了问题。

但现在的祁渡已经习惯于自己偶尔会忘记掉什么事情,就像这是它本来就会做的事情一样。

只能说,或许在不知不觉间,人工智能身上真的有了几分独属于生命的影子,只是它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祁渡看向爱德华:“你们是怎么处理加尔文的?”

闻言,爱德华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

雌虫的嘴唇短暂地抿成一条直线,手指缓缓攥紧又松开,红色的眼瞳明显晦暗了几分。

显然,对爱德华来说,尽管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但真正回想起那个名字时,他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云淡风轻,加尔文为他造成的伤痕也并没有那么容易愈合。

不过在祁渡面前,爱德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真实情绪,轻声道:“他手上沾染了太多无辜同胞的鲜血,万死难辞其咎……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让其他惨死的雌虫瞑目,我也不能放过他。”

“所以我并没有给他赎罪的机会。”

也就是说,加尔文早就被爱德华复仇成功,死在了很多年前。

这个消息并不意外,祁渡点了点头。

爱德华的脸色仍有些阴郁,显然因为祁渡的问题,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又占据了他的大脑。

人工智能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它现在已经可以通过比较明显的表情判断其他虫的情绪。

芯片运转片刻,它按照记忆中的基本礼仪对爱德华道:“我很抱歉。”

爱德华一愣,反应过来后,他短暂地从负面情绪中挣脱出来,立刻摇头:“您不必对我说抱歉。这没什么。我还没有脆弱到那种程度,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察觉到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凝,艾诺克斯也开口,主动做了一次缓和者:“您不必为他担心,爱德华现在的生活很幸福,他现在已经是两只虫崽的雌父了。”

虫崽?

这是祁渡从未接触过的概念,闻言将灰黑色的眼珠转向爱德华。

聊到自己的孩子,对方的神情也柔和下来,摸了摸鼻尖,很大方地承认了:“对,我家现在已经有了两只双胞胎幼崽,今年刚满十岁。”

他曾经遭受过难以想象的折磨,好在苦尽甘来,如今家庭美满,也算是幸事。

祁渡道:“祝贺你。”

为人父母炫耀自己的孩子是天性,爱德华已经完全把注意力放到了这个话题上,卖力地推销:“您想看看他们的照片吗?都是很可爱的孩子。”

祁渡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于是爱德华立刻拿出了光脑,调出了自己的图库,很积极地为祁渡展示自己的两个幼崽。

祁渡看过去,两只小虫崽被身穿军装的爱德华扛在肩头,看着镜头也毫不害羞,搂着爱德华的脖颈笑得很开朗。

长得有鼻子有眼,都是正常的虫崽。

所以祁渡如他所愿地赞成道:“确实很可爱。”

爱德华一听这表扬更激动了,立刻继续在图册里不停往下翻,一张张给祁渡展示,祁渡也耐着性子一张张看过去。

而艾诺克斯则托着腮坐在他们身边,目光悠远,笑意柔和,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也许是提到了虫崽这个词,让他想起什么,目光偶尔会落在祁渡的侧脸上,像是蜻蜓点水。

祁渡注意到了艾诺克斯在看自己,但它完全没有在意。

随着一张张照片切换过去,它看见了一张爱德华帮两只虫崽洗泡泡浴的图片,目光在两只虫崽的虫纹上停顿一瞬,问:“他们两只都是雌虫吗。”

爱德华点了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也没有刚刚那么激动了,语气有几分复杂:“对,幸好他们两只都是雌虫……”

祁渡看向他,爱德华像是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冲着祁渡笑了笑,感叹道:“也许是做了雌父,心变软了很多……虽然如今的社会地位是我们好不容易抗争来的,没有放弃的理由,但一想到如果生出了雄虫幼崽,就觉得,他还不如不出生。”

不同于曾经重雄轻雌的雄虫,绝大多数对自己的雌虫后代不屑一顾,完全不在乎他们日后会遭遇什么苦难,像是一个无情的米青子提供机器;

如今雌虫虽然转而占据了社会主要地位,但他们作为孕育后代的那一方,并不会像雄虫一样心狠,大部分都本能地对自己三月怀蛋生下又辛苦孵化出来的幼崽抱有父爱,不分雌雄。

因此,在这种雌尊雄卑的社会背景下,如果生出了雄虫,对虫崽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雌虫也并不愿意诞下雄虫幼崽,往往更倾向于生出社会地位高的雌虫,再不济亚雌也是可以的。

这还是人工智能第一次从雌虫口中听到类似的话,很是新奇,那种属于AI的刨根问底劲头又生出来了:“这是你们绝大多数雌虫的想法吗?”

爱德华不解其意,仍然回答:“我没有专门了解过,不过或许吧。毕竟都是自己的亲生幼崽,心疼也是在所难免的。”

紧接着,祁渡平平问出惊世骇俗的问题:“既然这么心疼后代,为什么不直接提高雄虫的社会地位呢?这样一劳永逸,你们也不必再担心生出雄虫。”

“像现在这样,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未必是好事。”

此言一出,爱德华的眼睛骤然睁大,下意识转头看向坐于一旁的皇帝陛下。

但出乎意料的是,被当面质疑了社会形态,艾诺克斯也没有丝毫发怒的意思,似乎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内,让爱德华也很快镇定下来。

他后知后觉地想到,祁渡并非真正的雄虫,问出这个问题,恐怕也没有什么质疑的意思,只是因为单纯的好奇而已。

艾诺克斯换了个更加正式的坐姿,代替爱德华作出解释:“事实上,您说过的问题,我也曾经考虑过。刚刚出生的雄虫幼崽是无辜的,或许之前的雄虫造成的恶果不该由他们来承受。”

顿了顿,皇帝的眉目严肃,中间夹杂着一丝无奈:“但现在的问题在于,雌尊雄卑这一套完整的制度体系已经推行了十几年,如今的它越来越完善,也让雌虫成为了最大的既得利益者。”